《清云未央》第51章


云瑾甚至没敢目送她离开,只是抚着心口,觉得心脏还在不规则地跳动,刚刚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从来没有过,她这是起了什么念头,感觉自己走到了悬崖边缘,再多一点放纵便是万劫不复。
她彷徨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了情绪。待她再抬起头,纳兰清已经没有了踪影。
纳兰清离宫第一天,云瑾上朝下朝,批阅奏折,偶尔与秦煜探讨国事,生活恢复了平静,好似没有什么不同。
纳兰清离宫第二天,依然如此。
纳兰清离宫第三天,天降暴雨,整日电闪雷鸣,云瑾开始夜不能寐,总能被轰隆的雷声惊醒。
灯火阑珊,云栖宫昏暗中点着一烛红筹,云瑾起身披了一件外衣,走至窗边。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像被明灯点亮一般,照亮了她的脸。
纳兰清应该回到清州了吧,如果快马加鞭,应该能够避开这场暴雨。窗外寒风拂过,云瑾感到一阵冷意,心里莫名其妙开始惆怅,她转身看了一眼偌大的寝殿,空寂无边。
这么多年该习惯了才是,怎么忽然觉得这般孤寂呢?尤其想起纳兰清的时候。。。。云瑾惆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生活就这样被她搅动了,本是一池平静的清水,如今波澜四起。
纳兰清走后第四天,第五天。。。。
云瑾不知自己如何度过的这几天,从第三天的大雨开始,就总会莫名心慌。本是跟以前一样的生活,忽然觉得时间变得难捱,而她发现,只有想纳兰清的时候,才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原来想念一个人会如此煎熬吗?曾经喜欢先女皇时,云瑾偶会想念,但知道她安好便也释怀,从来不曾去感受过这深深的思念是怎么回事?如今对纳兰清的感觉,已经超越从前,竟让日子都艰难起来。
纳兰清离宫第六天,云瑾原本低迷的情绪慢慢转好,她说七日回来,应该就要归来了吧。她甚至站在皇宫高处的庭廊眺望远处,渴望那个身影能够再次出现。
不知不觉,纳兰清已经住进了她的心底。
只是暴雨不断,天好像塌了似的,疯狂降水。云瑾担心百姓受灾,特下谕令,命各大州府密切关注沿河城镇,谨防出现洪灾。
第七天,云瑾依然站在庭廊高处,这个能够看见宫门口的地方,等待那个即将归来的人。可她从下朝开始便在此等候,已经临近傍晚了,依然没有纳兰清的身影,也没有她归来的消息。
“太后,天色已晚,回宫吧。”
“阑大人走了几日了?”她其实记得时间,可她怕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纳兰清才没有回来。
“第七日了,兴许阑大人是因为天气原因影响了赶路呢,太后您别太着急,阑大人办完事自会尽快赶回来的。”元熙说话间将披风为她扣上,这几日云瑾总会来这里瞭望一番,心底明明那般在乎了,还是将家主拒之千里。
元熙无奈摇头,太后就是背负得太多,她何时才能放开自己,为自己活一次呢。
“再站会,哀家便回去。”云瑾执着地望着远处,纤瘦的身影竟有一丝落寞。
肆意的雨水,冲刷着皇宫,屋檐下的水仿佛形成幕帘,遮挡了云瑾的视线。远处因为大雨渐成雾霭,宫门似远似近,始终不见那个令人牵挂的身影。
第三十九章:悸动
纳兰清走后第八天,暴雨继续; 全国多处河流决堤; 各州县已积极抗洪。上朝时的奏折; 无不禀报洪灾情况; 所幸云瑾当机立断; 提前下旨防患于未然,尚未造成损失。
只是今日的她; 面对百官上奏,失神了。
“如今有八县河堤崩裂; 当地州府已安置好百姓; 纳兰家出动财资物资以及人力相助官府,臣奏请对纳兰家以及当地官员论功行赏。”户部新任司长卫临; 为云瑾一手提拔,为人正直,做事颇有个人风格; 敢于直言不讳,深受器重。
“此事当准; 待洪灾过后; 卫司长写一份详细奏章呈予朕,并附功等以及封赏机制; 朕会同母后再行审阅。”秦煜端坐朝堂,已然有了君王之风,诸多事情自己皆可做主,只是偶尔遇见大事; 习惯性想求助云瑾。
“是,不知太后意下如何?”卫临看向云瑾,毕竟是摄政太后,天威难测,坐镇朝堂时,不容忽视她的存在。
云瑾好似陷入了某种情绪中,望着大殿之外的暴雨,只听得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第一次在上朝时暗暗失神,不言不语。
“母后?”秦煜轻唤一声,才将她思绪拉回,“什么?”
“卫司长上奏,此次洪水来袭,纳兰家得家主之命,全力支援当地官员,儿臣属意封赏纳兰家,您意下如何。”
听到纳兰家主四个字,云瑾原本平静的双眸清亮起来,却依然将表情控制得当,稳如泰山,“你是说纳兰家都是因为得纳兰家主之命才投身增援洪灾之中?”
“正是。”
“可有纳兰家主消息?”云瑾那颗期盼的心再次波动,莫非真的因为这暴洪耽误了日程?
卫临摇头,“臣未曾听说家主亲临,或许这纳兰家主在暗暗调配人力和财力四处奔波。”
“嗯,可能。”云瑾的心情随着纳兰清的消息起伏,所有的心思都藏在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
纳兰清走后第九天,云栖宫一切如旧,云瑾有些闷闷不乐,没有上朝。近日来的奏折都直接送到宫内,若无大事便交由秦煜全权处理,若有政事便与他一同商量。
她闲来无事便看书,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调节情绪时总会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可如今已不似当年那般沉浸。哪怕是练习书法时,她笔锋下总会不经意写出“清”这个字。
暴雨之夜,压着隆隆的雷鸣声,云瑾挑灯夜读,毫无睡意。她娴静地坐着,对着灯火执书想看,偶尔感到眼睛酸涩,还是不愿睡去。
她隐隐在等,或许某个时刻纳兰清便回来了,这种思念很可怕,她都不知道自己这般在乎纳兰清了吗?她很想把这股情绪压下去,可越想控制越会失控,她心中明了,即便她有情,她也不能够跟纳兰清在一起。
所以宁愿扼杀情根,将这心动慢慢地压制下去,却不想感情根本不受控制。当年对先女皇尚且可以控制自如,即使偶尔失落惆怅,也不及现在这般煎熬。
“太后,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更衣睡下吧。”元熙眼见这几日云瑾,熬得人都疲倦了,也不知纳兰家主究竟到哪里了,一个准信也没有,这老天也真是不开眼,偏偏在这入冬时节,天降暴洪。
“一会吧,哀家再看会。”云瑾娴静时的样子,端庄优雅,烛火倒映在她悠悠深瞳中,深不见底,内心最深处的种子被渐渐点燃,却不自知。
“第几天了?”她平静的声音响起。
“回太后,第九天了。”元熙自然明白她在问什么,其实太后应该记得比谁都清楚,以家主的性格,说七天回便一定能回,可已经逾期两天了,还半点消息都没有。
“嗯,第九天了。。。”云瑾喃喃自语,望着门外漂泊的大雨,心也沉到了谷底。
纳兰清,或许宫外才更适合你吧,你若不回来,知会一声也好,何故要扬言说七日归来。云瑾知道,她不会永远这样留在皇宫,或许她不该期盼什么,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难熬。
纳兰清走后第十日,云瑾独坐中庭,心慢慢归于平静,她望着挂在墙壁的竹箫,取之观摩。这把长箫是母亲亦清羽离开前交给她的,算是一种念想,也是她与爱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云瑾的亲生母亲是曾经羽国的第一才女柳竹,对于韵律有着惊人天赋,所著音律词曲传唱天下。她同样对音律拥有着天生的敏锐,只是她极少弹琴或者吹箫,她曾经听多了先女皇那感伤的琴音,总觉得过于悲伤。
今日,想起纳兰清,云瑾不觉间执箫吹起,箫声空洞悠远,雨声叮咚着中庭,御花园梅花崭露头角,入冬时节的天气清寒,这箫声婉转流畅,令人忧伤。
她立于中庭前,望着一园锦绣,思念及深,本就端庄秀雅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落寞,曲子清平,渐渐寡淡,她的心终于慢慢冷却,或许本该如此。
元熙安静地待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却见远处怀柔蹦跶着过来,十分兴奋。
“太后!太后!”怀柔总是咋咋呼呼的,娇俏的模样却还有几分可爱,元熙望着总觉得她长不大似的,“别嚷嚷,扰了太后。”
“哦,我错了。”怀柔这才发现刚刚箫声是云瑾所吹,她还好奇皇宫几时有人那般会吹曲了呢?
“怎么了?”云瑾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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