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第39章


周凛气得胡子直翘,郑暄实在忧心女儿,纵是顶撞些,也顾不得了。
卫瑾程听见不是太子的战伐之事,心里倒是定了些,端了一杯热茶给郑暄顺气,郑暄饮了一口,大总管李佩就到了门前回话,说宝亲王来了。
周凛道,让他进来。
周牧翼一身亲王服饰,玉冠朝靴,进前来向皇帝皇后请了安,又向两位皇嫂问安。
周凛道,铳州祁州战事紧张,着他押送粮草,送往二州。
周牧翼下跪领命,正要退下去筹措,沈纤荨忽而屈膝道:“启禀父皇母后,儿臣日前收到哥哥书信,言睿亲王穗河一战,险受敌伤,儿臣听后日夜惴惴,只盼能见睿亲王一面,亲眼求证她无恙。儿臣知此乃不情之请,但恳求父皇母后念在儿臣与夫君远别千里,昼夜悬挂,委实难安,望求父皇母后恩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妃要千里寻妻去了(传说中的查岗?)。大家周末愉快~
谢谢补分的小伙伴。更文真的好艰辛,有你们,才有动力!
第37章 一滴眼泪
从暨郡到曲阳城; 快马奔走需得十日路程; 若是行军; 自然更费时些。周牧白心急如焚; 昼夜赶路,一行十七骑; 只用了七日便赶到曲阳城外。
离城还有十里地时,果然遇到瑞军的探哨; 那两个小兵看清来人是瑞国服饰; 按例上前盘问; 得知是睿亲王,唬得就要下马叩安。
周牧白阻了他们; 闻知太子已于昨日领着大军入城; 眉头又是一皱。
进到曲阳城,早有人飞奔去报太子,又有人领他们进了衙署。曲阳城虽是荼族领地; 毕竟两国都曾占据过不短时间,建筑多受瑞国习俗影响; 衙署也按着瑞国的制式修建。
东宫幕僚与玄翼军一众副将都在府堂; 听闻睿亲王到来; 都露出捉摸不定的神色。周牧宸只顿了一顿,就要请人进来。太子少师樊邵芩劝道:“太子殿下昨日方破城而入,曲阳城眼看即可全功,睿亲王此时便到,只怕……”他话未全讲; 但众人已明了,唾手可得的功绩,谁愿与他人坐享,忙纷纷附和。
周牧宸止着他们道:“睿亲王岂是这等人!”又问来报的兵吏,睿亲王带了多少人马,兵吏回答,只十七骑,众人方才无话。
庭院外边,周牧白不住的踱来踱去,一身衣袍已染了沿途风尘无数,厉厉西风吹过,一只寒鸦拍着翅膀惊叫着从树丫上飞远,周牧白忽然沉眉咬牙,抬步就往衙署中走去。
周牧宸正从府堂出来,两人在堂前相见,周牧宸脸上带了笑,几步迎上来:“三弟也来了。你怎知我在此?”
周牧白单膝下跪道:“给皇兄请安。臣弟派人往叶郡送信,方知皇兄已带玄翼军来曲阳城,臣弟怕其中有变,忙赶来与皇兄会合。”
“哦?有何变数?”周牧宸扶她起来。
牧白道:“半月前,曾有一队荼族精骑,约莫一万二千人,纵马欲犯暨郡,渡过穗河时被卫瑾鹏将军率众歼灭,片甲不留。”
“此事我已知晓。”周牧宸笑道:“三弟首战立功,可喜可贺。”
“皇兄,卫将军尝与臣弟言,这一万二千人多半是荼族先锋,大军定是在其后起赴,若是赤翼军未能将先锋拿下,便会引来大军围城。”周牧白望着太子,神情严肃:“如今先锋军铩羽不得归,依皇兄之见,大军会往哪里?”
周牧宸双眉紧蹙,眼中迅速涌上一层权衡之色。又见牧白接着道:“敢问皇兄,因何忽然引军往曲阳?”
周牧宸望了少师樊邵芩一眼,樊邵芩上前道:“日前收到探子回报,荼族首领阿拓列病笃,四大部落各自夺权,日逐部落拥立左贤王尔绵,与阿拓列长子尔朱争位,太子殿下趁曲阳城空虚,领军夺下此城。” 
“攻城时守将几何?”周牧白沉着道。
樊邵芩一愣,太子道:“我军冲杀而至,趁曲阳城不备,斩杀守军三千余,逃散的约莫也有万余之众。”
“皇兄,你可知曲阳城常驻军至少有三万。”
“许是日逐部落抽调人马助战夺嫡之位呢!”樊邵芩插话,“夺嫡之位”四字,语气又重一层。
“许是?”周牧白冷眼看他,“如若不是呢?”
樊邵芩还要说话,周牧宸震道:“够了!”
樊邵芩只得躬身退开一步,见太子问睿亲王:“三弟看为今之计当如何?”
周牧白道:“臣弟只怕此消息是荼族故意放出,引我等上当前来,还望皇兄暂弃曲阳城,立即赶回叶郡。”
“太子殿下!”玄翼军一个副将上前道:“我等昨日方攻下曲阳,士兵急行疲累,尚未得修整,此时赶回叶郡,只怕事倍功半。”
“且叶郡之外有阔河护城,又有孟想将军率众驻守,当是无碍。”樊邵芩也垂手道。
“你当我担忧的是叶郡么!”周牧白冷笑,“荼族大军若攻叶郡还只是缓计,若从穗河直接攻打曲阳,只怕不日就要抵达城外了!太子乃国之储君,曲阳如若被困,你们谁当得起责任?!”
众人皆哑口无言,太子环顾诸将,仍见愤愤之色,也明白此时弃城,将士们必定心有不甘。正犹豫间,睿王府一行中有一人越众而出,太子望去,正是东宫沈大学士的公子,睿王府副典军沈佑棠。
沈佑棠拱手做了一礼,也不寒暄,立即切入正题:“曲阳城乃荼族补给之地,太子殿下若是难择,何不令人搜查城中军营储备,甚或民宅。若是储备充实,那一万多守军定是被攻败逃,反之,若仓廪空虚,民宅闲置,那定是早有预谋,逐步退离了。”
周牧宸纳他所言,立即令几个副将带人查看。
不多时,几个副将奔走回来,脸色很是难看,其中一人领头下跪道:“启禀太子殿下,城中储备已尽,几无存粮,民宅虽有民众出入,但多是老弱妇孺,精壮男丁极少。是微臣不察,求殿下责罚。”
“此时罚你们又有何用,留待阵前杀敌罢!” 周牧宸脸色冷峻,按剑道:“传孤王号令,立即点兵出城,往叶郡回守,不得有误!”
“得令!”
一万骑兵在前,三万七千步兵在中,最后是三千工事兵,负责押送攻城器械、粮草等重物。五万大军拔营出城,浩浩荡荡。走得急,营地中留下一地杂乱。
周牧宸与周牧白并肩骑行,东宫二十四卫与睿王府十二卫前后护拥,行不多时,望见前边一骑疾驰过来,正是周牧白派去打探的沈岚。
来不及下马,沈岚在马背上急道,三十里外有行军正往曲阳方向来,烟尘滚滚,看样子应是荼族大军。
有人道应立即回曲阳固守,有人道当设伏迎敌,还未有定策,又有探子飞马回报,荼族大军不下十万之众,尽是马军,正全速来袭,很快就要逼到眼前了。
诸将皆惊,太子当机立断,工事兵立即修筑第一道防线,所有人全副披挂上身,陈兵列阵于野。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留一千后备役在左右设伏,若敌军过得三分之一,立即拉动绊马索,使其前后牵制。
“敌方双倍兵力于我军,且尽为精骑,为以策万一,还请两位殿下暂且退守曲阳。此处我等必会坚守。”当先的副将劝道。
前方数里之遥,无数战马奔腾,尘土遮天蔽日。周牧宸双目泛红,脸上现出杀伐之色,“敌军奔劳,我师以逸,胜负尚未可知。”他说着抽出长剑,拍马上前,长声道:“况孤王为主帅,当与将士共生死!”
周牧白一鞭抽在紫骍马臀背,紧随在太子身侧。瑞军将士见两个皇子一马当先,精神为之一振,呐喊纷纷,声动四野。
荼族大军转眼杀至,在山野间停驻,两个骁将横刀于马背,身后竖着丈许高的旄旆大旗,也不搠战,指着瑞军谈说片刻,忽然纵声大笑,姿态狂妄无比。
沈岚年轻气盛,实在忍不得,又仗着艺高人胆大,从身旁弓弩兵手中取过一把强弩,指搭弩弦,眯眼瞄准后力满射出,箭蔟带着隐隐的啸声在空中厮杀过去,直取敌将面门。
那荼族将领不曾想对方有如此劲手,大吃一惊,忙挥刀格箭。沈岚师出名门,臂力腕力岂是寻常兵士能及,只见箭蔟虽被稍稍拨开,还是“噗”的一声钉入了荼族帅旗旗杆,且力透杆木。众人都盯着那面招展的旗帜,又听“呼啦啦”一阵轻响,旗杆硬生生被折成两截,断落下来。
瑞国玄翼军上下欢声雷动。
荼族将士脸色巨变,方才狂笑的将领恼羞成怒,提起大刀猛踢马腹,率众从百步开外杀将过来。
玄翼军齐声呐喊,骑兵催马上前,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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