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第156章


纤荨嘟着嘴,眼圈红红的,脸蛋上骄矜着,神情和小小的周婳晚撒娇时一模一样。
生关死劫前走一圈,周牧白恨不得一直粘在沈纤荨身上,纤荨心疼她喝了一夜的酒,叫来丫头伺候她梳洗用膳。
有下人在,总不好太过分了,牧白消停了些,眸光却还痴缠在她身上,无论纤荨走到哪里,她眼中的光芒便跟着到哪里。
几个大丫头都司空见惯,混不当回事,只笑嘻嘻的偶尔还打趣个一句半句。小丫头脸皮薄,见着自家殿下两眼含情的尽瞧着王妃,心里都暗暗想着,将来也要遇着个一心一意的人,待自己就如殿下待王妃那般才好呢。
用过膳,丫头们潮水般退出去。牧白歪在榻上,手里还拉着纤荨的手,一点一点的在她手心里画圈。
春日清寒,纤荨穿了件桃红金丝双绣的夹袄,依在榻沿边,任由她握着手。
牧白将回京这几日被困在皇宫的前因后果娓娓讲了,一直讲到昨日的金盏酒,纤荨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颤了一下。牧白抬身拥她入怀,一齐倒在榻上,知她后怕,温热的掌心由上至下抚着她的背脊,哄了半晌,方问道:“你说皇兄这般安排,是为何意?”
纤荨倚在她怀里半凝着眉,思忖良久,才慢慢道:“陛下想要信你,又不得不防着你;虽是防着你,终究还是信了你。”
“你是说,皇兄故意试探我?”牧白环在纤荨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
贵妃榻不够宽,俩人都侧卧着,叠成两只小虾米。
“许是吧。”纤荨轻轻一叹:“陛下费了这许多心思,总是有目的的。想必不用多久,便知端的了。”
因着沈太傅的溘然长逝,虽未能赶着百日祭回来祭拜,次日一早,周牧白还是与沈纤荨回了沈府。
一路轻装简从,只带了几个亲卫和贴身的丫头,王府的马车停在了沈府大门外。亲卫散在四周,将行人远远驱开。周牧白下了车,回过身亲自抱着沈纤荨下来。
沈琪轩父子兄弟一身素白,只在门里迎着,彼此见面,都是一番感慨。
小夫妻俩到灵堂前上了香,周牧白在香案前站了许久,方取过笔墨纸砚,亲笔写了一副挽联。沈佑棠双手接过,想起儿时在泉清宫与小小的三皇子一道师承在爷爷膝下,不觉又红了眼圈。
牧白道:“太傅,学生回来看您了。”她拱起手,深深一揖。续而望向纤荨,温言道:“荨儿,你替我向爷爷磕个头吧。”
纤荨红着眼圈点点头,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心中念道:“爷爷,牧白回来了。谢谢爷爷保佑她平安归来。孙女儿代她给您叩头了。”
这一日在沈府用了简单的午膳,再回到睿王府,已将近申时了。王府的马车才行到府门,小团子一阵风似的跑出来,迎着牧白道:“殿下,宫里来人了。是个小公公,管家正陪着呢。”
牧白正挽着纤荨的手,听得这话,纤荨手上蓦地一紧,牧白感觉到了,拍拍她手背,以示安心。
她跳着车驾,吩咐车夫将马车架到仪门去。纤荨在车里扶着窗帷上的珠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周牧白略整衣装,就着小果子捧过来的热水净了净手脸,举步径直往前殿去。
到得殿外,果见一个年轻的小宫人,穿着浅绿宫衣,抱着个拂尘,坐在那儿喝茶呢。
小公公眼尖,一看到她就站了起来,周牧白跪地给皇帝请安,小公公笑嘻嘻的传了皇帝口谕,只问睿亲王酒醒了没,若是醒了,明日一早当往朝里去。
明日是大朝,按制本就该往的,只周牧白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今日往沈府与岳父大人商榷一番后,竟是觉得称病一段时日,再寻个妥当的法子退出这朝堂方好。
不想法子还未商量出来,皇帝已经问到府里了。
周牧白挥退了从人,悄声问:“公公可知皇兄为何忽然传唤孤王?”
小宫人眼珠子转了一圈。
周牧白自小长在皇宫,深知宫里明暗种种,她在腰上扯一下一枚随身的佩玉,塞到小公公怀里,脸上笑笑的,一丁点儿不露。
小宫人握着那温润剔透的玉佩,自知亲王佩在身上的定然价值不菲,心中暗喜,压低了声音道:“谢殿下赏赐。奴才也不知陛下因何传唤,只是偶然听人说起,卫国公薨了,卫将军今日已进宫,披发戴枷,听闻是让家臣绑了来的。”他说罢后退一步,打了个千儿,退出了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几个小伙伴在问,是不是快结文了。嗯……差不多吧。最后一个副本已经打到一半了!争取这个月结文。(目测甜蜜番外会在一月了)
PS,看到你们都夸小王妃聪明。难道不应该是作者菌聪明吗?怎么不见你们夸夸我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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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深夜更文的动力啊!!!谢谢哒!!!
第139章 睿王回府
次日一早; 睿王府的丫头们捧了备用之物依次进入寝殿; 沈纤荨站在菱花大铜镜前; 亲手为周牧白换上入宫的亲王朝服。
绛纱的单衣和帷裳绣着立龙缎团; 已熏了皇家惯用的龙涎香,锦袍水角之上有“海水江涯”; 滚滚烟波如惊涛拍案。
沈纤荨微低着头,仔细的替牧白整理妥帖的襟口; 细白如葱段的指尖反反复复滑过祥云暗纹的刺绣; 革带钩觫; 曲领方心,每一寸温度都是眷恋和不舍。
槛窗底下摆了盘云霄金莲; 窗屉子开着; 春日的阳光落在金黄色的花萼上,修长浅绿的茎叶晃啊晃,像无可预知的未来飘摇在细雨微风里。
周牧白挥了挥手; 丫头们齐齐退了出去。她略颔着首,额头抵着沈纤荨的额头; 好一会; 声音轻轻柔柔的道:“莫怕。那一日皇兄既然没动手; 现在就更不会动手了。”
“嗯。”纤荨抿着唇哼了一声,双手下滑,抱住她的腰,脸蛋贴在她颈侧,柔顺而缱绻。
俩人温存了一小会; 外间里书瑶凛声请安,出门的时辰了。
牧白捉着纤荨的柔荑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至多交申时候我便回来,你等我一道用膳。”
纤荨想起昨日遑遑的清晨,今日确实已放下良多,她挑了挑眉,俏笑道:“用小白菜么?”
牧白一愣,反应过来,咬牙做出凶巴巴的模样。
外头的书瑶看了看时辰,不得不出声提醒:“殿下,今日大朝,莫误了时辰。”
话音刚落,镂花门左右张开,周牧白自己打了帘子出来,一脸得意。
书瑶看得不明所以,伺候她出了寝殿门口,再转回内室,只见王妃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凑得有些近,仿佛在看什么精细的事情。
“主子怎么了?”书瑶疾步上前,想着该不是春日里花粉儿沾到了长疹子了吧。
岂知纤荨断然到:“别过来!”说着还拿巾帕捂住了脸。
书瑶吓了一跳,离着还有两三步,她停了下来。片刻,恭谨道:“我记得房里还收着一盒子碧玉薄荷膏,是上回思源起疹子的时候请裴小太医配的,这便寻了来,给主子抹上?”
纤荨知她误会了,可这事儿让人怎么说。
她拧着身在心里把周牧白嗔了一万遍,心头却微微的欢喜着,像她与她第一次亲吻时似的。
书瑶指着两个小丫头,与她到收置装纳的紫檀立柜那儿翻了一遍,好不容易翻着了盛着碧玉薄荷膏的小瓷盅儿,送到睿王妃面前。
纤荨道:“都下去吧。本宫要歇一会,不必进来伺候了。”
书瑶见她一直用帕子捂着脸,只得走过去将几扇花窗都打开了,给屋子透透气。开好窗她行了个礼,“主子今日就莫往花园子去了吧,想是园中花多,让花粉冲着了。今日若是再不好,还是请裴小太医来瞧瞧。”
纤荨端着劲儿应了一声,等丫头们都退出去,房门又阖了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巾帕坐到妆台前瞄了一眼,铜镜里映出她清秀精致的容颜,只是在美玉一般的侧脸上,印着一小圈已经消退了些的牙印子。
纤荨用指尖在牙印上摁了摁,脸上微红,印子却没消。她咬咬牙,娇嗔一句:“这颗小白菜,还会欺负人了呢!”
嗯,她忘了,其实她一直都会,欺(起)负(伏)她。
因着周牧白这一闹,沈纤荨心里倒没有之前那么惶然了。寝殿里的家私都是量着地步做的,她坐在紫檀木的雕花书案前,随手拾起一卷书,书页微卷,透着淡淡的墨香。
窗屉子都敞开着,有些澈澈轻寒。阳光却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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