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第160章


牧白将她压在床榻上,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这么多年她早已学精了,她知道她没理,辩不过她的时候要赶忙贴上去,亲到她说不出话来,有没有理都无妨了。况且夫妻之间有时也不需要这般多的理由不是?
金錾海棠的簪子落在枕边,泼墨长发散落开来,晕染成连绵的画。纤荨小手抵在牧白的肩头轻轻推搡,渐渐被她吻得没了力气,半分都没推开。
春日衫薄,软烟纱的锦绣裙袍略敞,牧白半覆在纤荨身上,眸光沉沉的。彼此的呼吸纠缠起来,纤荨脸上发烫,手中软软的再也推不开,牧白手腕翻转,指尖轻轻一扯,松开了她腰间淡紫色的垂绦。
“殿下!殿下!!”思源的声音传进来:“章大人和许大人来了,在前殿等着呢。”
牧白的脸色黑了起来,纤荨“噗嗤”一笑,推她道:“快去。”
牧白咬咬牙,略抬起身,没等纤荨再笑出声,她已拂下床榻边纯银的环扣,蔓帘落下来的一瞬间,她扬着声音狠狠道:“让他们等着!”
葱茏的日光被层叠的蔓帘挡在了床榻外,锦被中纤荨衣衫半解,红透了脸颊看她又钻进来,知她一会儿必要为所欲为,这么多年的夫妻她还是禁不住心跳飞快。想要背过身去,牧白却先一步滑进锦被中抱住了她,她将脸蛋藏在她怀里,听她带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们将那日在元帕上做过的事儿再做一回可好?”
纵是深知她一旦与她独处便会脸皮厚如城墙,可乍听到这般(淫)词浪语纤荨还是羞得几生怒气。她用力掐她一下,终是背过身不理她了。
牧白收紧手臂,从她背后搂着她,将那两只摇摇的珍珠耳珰摘下,露出圆润的耳垂。
熟悉的,独属于纤荨的香气,在幽闭的床帏中悄然弥漫,牧白心中爱怜愈盛,她凑上前细细亲吻怀中人,炙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或者,我们再做许多许多回。”
作者有话要说: 沈纤荨:你个大色狼!
周牧白:专吃小白兔。
沈纤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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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世事更迭
睿王王府的大书房里; 幕僚章敏之和许攸辞在两把楠木交椅上侧对着坐下; 聊些朝里朝外的话儿。一个湖蓝色衣裳的二等丫头弯着眼睛进来续了三次茶; 书瑶看着都怪不好意思的; 吩咐小丫头另外泡了一壶新茶,又让厨房做了些小点心; 自己端着送到万福门外,想了想; 还是交给小丫头捧着送进了书房。
不一会小丫头仍旧出来; 笑嘻嘻的问:“书瑶姐姐既然都来到门前了; 怎的不进去呢?”
她原本想要打趣,在书房里头的是否是故人。可书瑶自与思源行了礼; 便梳了妇人的发髻; 有些玩笑话是不好再说了。
书瑶摇摇头,脸上有些薄红。小丫头不知事,送茶点进去两位大人也不好问什么。若是见着她; 问起殿下为何迟迟不曾露面,这叫她怎么答呢。
等到周牧白终于想起要去书房; 日头都挂到正午了。章敏之和许攸辞喝了一肚子的茶; 几乎等到生无可恋; 见睿王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俩人都有“守得云开”的感觉,激动得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周牧白敛着眉咳了一声,在桌案后坐定,才慢悠悠的开口:“寻本王何事?”
许攸辞略颔着首; 答道:“卫将军……卫瑾鹏擅离职守一事,大理寺与刑部的会审已有定论了。”
“哦?如何说?”自七八日前封了王爵,周牧白便以“远行诸事须筹备”为由不再往前朝去,朝堂上的消息会由府中几个幕僚经过父族等途径传回来。
周牧宸是默许了的。
毕竟藩王就封,本就当与朝臣们划清些界限,于皇帝于藩王甚至于臣工们,都更好些。
许攸辞道:“原本几位谏官的廷议是卫瑾鹏当斩,其子女贬为庶民、永夺世职。但那日朝堂之上,今上已开了金口,说功臣之后,从宽处置,大理寺与刑部从新议了刑,议定卫瑾鹏免职开释,派往西陲叶郡,为我瑞国驻守城门。其子……”他语音略顿,望着睿王,眉梢扬了起来,“其子,降等袭爵!”
周牧白原本眉头还蹙着,听到“降等袭爵”几字,方才真正松了开来。
卫瑾鹏抗旨不尊、擅离职守,本是杀头的重罪。按律,家中妻儿老小,男子发配边疆苦役,女子则末为官奴宫婢。如今竟得这般论处,已是不好中的极好了。
降了爵位等级,原管辖的重兵自然有所缩减,皇帝定是早已安排了新的人手接管相应兵权,卫家子侄虽然爵位俸禄较祖父辈均减,但经着这一次议处,皇帝以后也不大会动他们了。
从西陲到崇海郡,从荼族大小战役到敏亲王之乱,卫瑾鹏与手下一众儿郎数次舍命护卫太子与睿亲王,虽说是职责所在,但每一次拼命,每一个人,都只有唯一的一条命啊!
如今此事尘埃落定,不但卫家老小得以保全,卫瑾鹏的儿子还袭了爵,可见皇帝仍是念旧的。
周牧白自然高兴,又问了几句圣旨可下来了,卫家多半要上表请辞等话语。才说到兴头上,忽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
几个人都停了话头,那声音也停了一会,许攸辞刚要开口,身旁偏又咕咕咕响起来。
章敏之脸红过耳,周牧白一愣之下哈哈大笑,叫了丫头在偏殿摆膳。
一时分宾主坐定,周牧白才笑说晨日里钦天监的监正来了,送了启程的明黄封儿来,“孤王收了封儿,与王妃商议了许久。怠慢了两位大人,是孤王的不是。”她说着举着小酒盏,自饮了一杯。
这话说得章敏之和许攸辞都低了头,其实睿王未到书房前,他俩等得实在太久,私底下悄悄揶揄过,“从此王爷不早朝啊不早朝”,而今听她这般一说,哪里敢任她自罚,赶忙举着酒盏陪了个满杯。
放下酒盏时许攸辞不知想到什么,坏笑了一下,章敏之与他惯熟,知他必是想到今早的玩笑的,怕王爷看出端倪,忙在桌下踹他一脚。
许攸辞吃痛,正经了脸色,才将话题带到了陪睿王就藩的人选上。
半月时光静如流水,草长莺飞中五月眨眼而至。
这一日,周远政三岁了。
一大早天色才刚亮,他已迷迷糊糊的被乳娘哄了起来,洗漱停当,换了一身崭新的锦袍,跟着父王母妃乘五驷金鞍华盖车前往皇宫,给太后娘娘磕头请安。
到锦钰宫时正赶上太子下学,也来给皇祖母请安,郑暄年纪越长,越是心疼孙子,叫人在身边给他看了座,却是搂在怀里不停的摩挲。
周远誉将近九岁了,长得温文尔雅,眉目坚毅。
见着睿皇叔与王妃带了个小远政进来给皇祖母磕头,又听说今儿个是弟弟的生辰日,手上翻转,将腕上一串琥珀手串摘了下来,展眉笑道:“不知今日是弟弟的好日子,这串珠子是前些时日皇祖母赏给我的,今日就赠予弟弟,也是我这做哥哥的一片心意。”
周远誉与周远政是见过几面的,远政很喜欢这个大哥哥,看到大哥哥送东西,眼睛闪闪的,还记得转过头瞧瞧母妃,看到沈纤荨笑着点了头,他才欢呼着接过手串。记着在府里教引嬷嬷教的规矩,向太子道了谢。
小爪子太小,还戴不了,只得用双手抱着,看了又看。周远誉见他欢喜得眼睛都亮了,自个儿也开心的。
郑暄招手将他叫到跟前,问了他好些话,看他仰着粉嘟嘟的小脸蛋一句一句答得认真,也是爱得不得了。
半晌放他下来,沈纤荨上前接过孩子,让他与太子哥哥玩去了。
璐姑姑带着两个小丫头过来,捧着许多赏赐,太后又嘱咐小夫妻俩好生抚养政儿婳儿,牧白和纤荨一一应了。
正喧闹着,外头唱喏,皇帝也来了。
一殿的人都请了安,皇帝只给太后行了礼,笑说前朝事毕,听得锦钰宫中热闹非凡,便赶了过来。
他说着望向一旁的两个孩子。
锦钰宫暖阁的桌案上搁着御厨做的各色宫点,金丝卷儿椰汁糕,一样一样都做得精巧可爱。周远政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睁着乌黑的眼睛哒溜溜的看,周远誉坐在楠木的环椅中,将他抱在腿上坐好,捻了一块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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