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第166章


这王弘文不过二十五六岁,颇有些文采,也曾来过学社几次,与彭邕谈学论道,以晚辈自称。年纪轻轻的家里已给他取了一房嫡妻,只是妻子命薄,生孩子时难产而亡,留下个小女儿,年方四岁。家里养得娇惯纵容,小小年纪已会称王称霸。
沈岚抱着翩翩来到书屋,与彭老先生问了安。
彭蕴身着一袭月白色绣花棉袍,梳了年轻妇人的发髻,正看着几个小子将书卷搬入大书柜里。
王郡守和几位大人已经走了,王弘文却还留在书屋,此刻站在彭蕴身边,笑着与她说话。
彭蕴脸上淡淡的,出于情面,倒也不至于不搭理,只是看着总觉勉强。
“沈公子。”王弘文先看到了沈岚,又看到他怀中抱着翩翩,便从旁拉过自己的女儿,笑道:“今日特意带了小女来找翩翩玩,小孩儿家,有个玩伴也好。”
翩翩低头看着一脸不痛快的小姐姐,心里怯怯的,抱着沈岚的脖子不肯下来。
沈岚哼了一声,没答话。王弘文面上有些不好看了,彭蕴才道:“两位公子不如到前堂用茶,让乳娘看着两个孩子吧。”
王家也是带了丫头来的,王弘文听彭蕴这般说,自然道好。
沈岚只得将翩翩交给乳娘,跟在彭蕴后边一道出去了。
彭邕正坐在前堂,几个年轻人出来,都向他见礼。
彭蕴亲自奉了茶,王弘文坐在下首,说些自以为博古通今的话。沈岚虽更喜武艺,但出生在沈家,作为沈太傅的亲孙儿,文采又差得到哪儿去呢,见他说得引经据典,忍不住出言刺了几句。
王弘文是郡守的儿子,偏安一隅,在家中也是众星捧月一般长大,如今见沈岚这没有官身的白衣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心里渐渐生了怒火,只是听说他是睿王府上的官署,守孝守节暂时搁了官职,实在也不好怎么发作。
几个人正不咸不淡的说着话,忽听后边传来一阵哭闹的声音。沈岚反应极快,立即跳起来几步跑进去,外边王弘文刚站起身,已听他大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王弘文心中一跳,自知女儿娇惯,怕她闯祸,赶忙也跑进去。
彭蕴步子小些,挂心女儿,放下茶盏疾步往里走,一进来就看到女儿翩翩躲在沈岚怀里,脸上被抓了几道浅浅的伤痕,扁着嘴抽抽搭搭的,也不敢大声哭。
彭蕴心疼极了,忙上前抱她,翩翩回到娘亲怀里,才委屈得大哭起来。
王弘文瞪了女儿一眼,小女孩并不怕她,趾高气扬的走出去,她家两个丫头担心怪道自己头上,赶忙跟着也出去了。
王弘文自知理亏,只得拱手赔礼道歉,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一派书生气的笑意对着彭老先生道:“论理来说,小孩子家没有父亲在身边,总是不太好。其实小生今日来……是想求彭老先生将千金许配给小生做侧夫人……”
“什么???”
他话未讲完呢,一个拳头已经“嘭”的打在左脸上,王弘文整个人都懵了,翻在地上好一会才看清是沈岚举起的拳头。
彭邕和彭蕴听他这般说,都是勃然大怒,还来不及出声,沈岚扑过去又要打。
王弘文道:“慢着慢着,你听我说,”他怕他拳头揍下来,语速飞快的道:“暂时,暂时是做侧夫人,毕竟彭……彭千金是孀居的……诶,别打,以后她给我生了儿子,自然是扶正的。。诶,别打,诶哟!!!”
沈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再不等他说话,拳头如急雨,片刻间就把他自诩为文质彬彬的一张脸打了个五彩缤纷!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今天年三十晚啦!加更以庆祝。哈哈哈。
谢谢小伙伴们这一年来的捧场和照顾,小女子无以为报,用继续努力写文来表达感激哒。愿诸位看官,新的一年学业进步事业丰收,出双入对美美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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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燕语呢喃
沧浪学社里的事情; 当天夜里就让王郡守知道了。他看着儿子一张被揍得五彩缤纷的脸; 又是恼火又是心疼; 郡守夫人更是搂着王弘文; 儿一声肉一声的哭得凄凄切切。
王郡守听得心烦,指着儿子手抖了半晌; 冷哼一声道:“得了得了,给他收拾收拾; 明儿个一早跟我到王府赔罪去。”
“什么?!”郡守夫人惊叫起来:“那白衣把我弘儿打成这样; 还要我们给他赔罪??”说着又大哭起来:“我的儿啊; 可怜你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好啦!”王郡守一声断喝,唬得郡守夫人吓了一跳; 他皱眉狠狠道:“白衣白衣; 你知道这白衣是谁吗?这白衣叫沈岚!是京城沈家的三公子!他伯父是当今圣上的少傅,他妹妹是睿王爷的王妃!再往上追溯,他爷爷沈太傅曾授课于先皇; 更是睿王的授业恩师。即便他自己,也是御前从四品的轻车将军; 年纪轻轻已立过无数军功的; 如今不过为着他爷爷守孝丁忧。你想想今日之事睿王会偏帮谁?偏帮谁???”
一席话说得王弘文和他母亲都愣住了; 王弘文也不是不知理的,自己想了一回,心道幸亏打不过沈大人,压根儿没赶上还手,不然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
翌日大清早; 周牧白与几位王府幕僚正要出门,听说王郡守带着鼻青脸肿的小儿子来睿王府请罪,问明了缘由,她瞥了一眼站在近旁默不作声的沈岚,倒没有偏帮谁,却说学社乃明明德之地,殴斗之事有碍于圣学,再不许发生,罚了与事的两人各自闭门思过,十日之内,两个人都不得出大门半步。
说罢,睿王依旧带人出门,沈岚被两个亲卫“送”回了住处。
因着沈岚是丁忧白身,自京城跟随睿王就藩,只带了数十个家丁护卫,并没带着丫鬟仆从,到了沧浪郡,每日里随着王爷在各州郡巡视兵事,治理海务,直到年前才买了一处二进屋舍。
从京城带来的沈家家丁都编入了睿王府兵,拿了实差俸禄,屋子里只有两个时常跟他出门的小厮,并一个当地的婆子。婆子平日里只管做饭洗衣,并不住在此处。
去岁周牧白听说他花了高于屋舍自身不少的银子买了这宅子,还想着他是不是被人诓了,今日听说了学社殴斗一事,才想起来,彭老先生一家不就住在这条街上么。甚至,沈岚新买的宅子离着彭家也就两三户的距离,其心昭昭,已堪日月了。
到得夜里,周牧白忙完了外头的公务,回到府里才与沈纤荨说起沧浪学社的事情。她擎着一盏茶,弯着眼睛直白的问:“岚哥儿对彭蕴是不是有点意思?”
沈纤荨看她笑得眉眼弯弯,瞪她一眼,方一手托着腮,认真道:“岚哥哥这两年性子沉寂了许多,已许久没见着他这般遇事不管不顾的了,想来是动了心的。”
牧白道:“只不知岳父大人和二叔可能同意?”
纤荨知道她指的是彭蕴孀居,甚至,她的小女儿还是罪臣之后。
她偏头想了会,眨眨眼道:“他们远着呢,一时半会也管不着。倒是阿蕴的心思难猜。”
牧白没曾想她能说出这般话来,笑着拉她的手,“你寻个机会去探探她,若是他俩都有意,我陪你一道说服家里去。”
“嗯。”纤荨坐在她身旁,挨到她肩窝上,悠悠的道:“岩哥哥去了,岚哥哥心里一直过不去。我只盼岚哥哥能遇着个喜欢的人,与他相伴相守,旁的事情都没那么重要。”
周牧白揽紧了她,柔声安抚道:“他们都是为了我。我总是记着的。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纤荨不答话,在她怀里窝了一会,慢慢将心中所想理清楚了,才抬眼望着她,认真道:“我想他们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他们一直所相信的事情。沈家有庭训,孝当竭力,忠则尽命。我们兄妹几人还在极年幼时,爷爷就挨个儿与我们说着其中大义。所以那一日,即便被困在战局中的不是你,而是当时的太子,或者宝亲王,甚至牧笛公主,只要有必要,我相信哥哥们都会挺身而出,誓效皇恩的。因为在他们心里,这本就是份内之事。”
牧白听得动容,也坐直了身,正色道:“是。十余年来遇着多少事多少磨难,佑棠兄,沈岩、沈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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