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第181章


“这也没什么呀。后宫里各宫各殿事情不少,你若得闲,就帮帮皇姐呗。”
纤荨愁道:“我听她的意思,是要将事情一项一项,全都交到我手里。”
牧白微怔:“这又是何意?后宫之事……”
纤荨瞥她一眼,苦恼的接道:“向来是皇后主理的呀。”
“……”
另一边厢,东暖阁里,周远誉和周远政对坐着温书。周远政是个好动的性子,安静了没半晌,又去闹他皇兄,一会儿说“皇兄你写的字真好看”,一会儿又问“皇兄你这书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周远誉也不恼,抱他起来放到自己软靠旁,按着从前太傅教的,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说着说着便说道一个自己也不甚明白的地方,两兄弟凑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周远誉道:“我问睿皇叔去!她这般聪明,定然知道。”一壁说一壁跳下来,回头道:“外边冷,你在这等着,我一忽儿就回来。”
他问明了睿王在西暖阁呢,也不叫丫头,自己抱着书卷,一溜烟就跑了过去。
到得西暖阁外,阳光正好,暖暖的照亮了半副长廊。
周远誉扬着笑,轻快的步子走到窗台下,听到里边传出睿王和睿王妃的声音。
睿王道:“你莫担心。陛下还小,过几年稍大些丞相和几位尚书自会为他物色后宫的人选,皇后之位必不会空悬。宫中诸事,届时便可交由皇后打理。”
睿王妃应了一声,轻轻叹道:“誉儿是个好孩子。他才五六岁时卫姐姐就过世了,而今也不过十岁,他父皇又走了,怎能叫人不心疼。”
周远誉站在菱花窗外,听到睿王妃唤他誉儿,心中好生温暖,又听她们提起他过世的父母,一时红了眼圈,怔怔的站住了。
里头睿王仿佛也叹了口气,宽慰道:“幸而还有我们呢。我们好好的将誉儿、政儿,还有婳晚,都抚养长大,教他们明白事理,助新皇臻治江山。等誉儿十五岁小成礼后,我就让朝臣们议拟,请陛下亲政!”她越说语气越明快起来,声线中都飞扬出笑意:“到时候我再上书请辞就藩,带了你和政儿婳儿回封地去。我们做一对田舍翁,每日里我给你描眉你给我沏茶,政儿和婳儿都跟着彭老爷子读书,你说,可好不好?”
睿王妃的声音里也扬了笑,似乎极舒心似的,柔声应到:“好。一言,为定。”
东暖阁里,周远政在软靠上翻来翻去,一刻都停不住。忽见房门打了开来,他的皇帝哥哥呆怔怔的走进来,眼圈红红的,仿佛哭过一般。
他从软靠上爬下来,走到他身边,小手拉着他的手,道:“皇兄,你怎么了?可是我父王骂你了?你别怕,我往日背书背不出来,父王还打过我手心呢。你求一求我母妃,母妃护着咱们,父王就不敢打你了。”
周远誉原本只是红了眼圈,听他这般软软的安慰着,不知怎么更是悲从心来,哽咽了半晌,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下,问道:“政儿,你在这皇宫住得可好?”
“很好啊。”
“那这皇宫和你云州的睿王府比,哪处更好?”
周远政偏着头很认真的想了会,答道:“皇宫比睿王府大许多,也更漂亮。但是,睿王府外边有大海啊,大海上有海浪,还有远帆。皇兄,往后你也到云州来找我玩吧。我让人烤海鱼给你吃。”
周远誉看了他一会,扁着嘴又要哭。终是忍住了,闷闷的转过了头。
次日早朝之上,文武百官跪地磕头,山呼万岁。
周远誉端坐在龙椅上,小小的脸蛋憋出正经的神色,抬手道:“众卿平身。朕今日,有一事,要告知诸位爱卿。”
百官起身抬头,遥望着龙椅上的小皇帝。只听他还带着童稚的语音,一板一眼言道:“朕决意效仿上古明君,将皇位,禅让于睿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犹豫了好久,今天写不写,更不更。不为其他,实在是因为太冷太冷了。今天3度,宿舍里就跟冰窖似的,放在键盘上的爪子都是冻得僵的。(哆嗦嗦。jpg)终究还是更上来了。给自己比心!
小伙伴们也抽空留个言吧。再小的鼓励,对勤勤恳恳更文的作者菌来说,也将是莫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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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心似莲台
小皇帝一句话; 满座皆惊。
朝臣们纷纷望向站在百官最前列的睿王殿下; 只见睿王脸上也是惊诧万分; 不似做伪。百官面面相觑; 摸不清小皇帝究竟是何意图。
早朝不得已匆匆结束,大殿上只剩下叔侄俩; 和小团子公公。周牧白挥了挥手,小团子抱着拂尘退开两步; 一溜烟; 避了出去。
周远誉冕服垂旒;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梗着脖子一脸桀骜不驯。
“陛下今日之言; 是为何意?”周牧白站在玉石阶梯前; 仰着头问。
周远誉偏过头,不要搭理她。
周牧白只当他孩子心性,皱着双眉; 拱手一揖到地:“微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叔可知君无戏言!朕既已决意禅位,定是不会再更改了!”周远誉不甘示弱; 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蛋努力绷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就差挥舞起小拳头了。
周牧白气得只想仰天长叹; 咬着牙在大殿上跺来跺去,想着要怎么说服这混小子。
一瞥眼,却望见周远誉已动手摘了平天冠,迈着端方的步子走到她面前
“睿皇叔。”周远誉屈膝下跪,乌黑的眼瞳里是万千诚恳的颜色:“先皇遗诏; 要皇叔登基继位,求皇叔怜悯侄儿,收侄儿为子嗣。”他说罢,重重磕了个响头。
“你!!!”周牧白瞪着眼居高临下的瞰他。
周远誉知她盛怒,不敢抬头,只老老实实跪着。
好半晌,才听到周牧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轻轻道:“誉儿,你真叫我失望。”
睿王的朝靴从他眼底的余光中离开了。那脚步声绕过殿堂,转入后殿,渐渐越走越远。
周远誉还跪在大殿上,小小的身子微颤,眼泪一滴一滴,氲湿了袍角。
阳光斑驳,御花园里许多花儿已含着花骨朵了。小宫婢们提着花篮,用花剪剪了几枝迎春,预备按着长公主的吩咐,给几位老太妃送去。
远远见到几个小內侍陪着皇帝走了过来,小宫婢们纷纷跪迎在道旁。
穿过御花园,周远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低下头,踢开脚下一枚小石头。
跟着他的随从都是内务府千挑万选,极伶俐的,此时见主子不开心,都不敢造次,一个一个闭紧了嘴巴,但求无过罢了。
周远誉站了一会,在抄手游廊前转了个弯,避开泉清宫,往东宫去了。
这个东宫,他曾住了十年。从出生到成长,这里铭记着父母亲带给他的一切。
只是他也有许久没回来了,自从父皇宾天后,他几乎都住在泉清宫里,与睿皇叔、婶娘、弟弟妹妹们一道住着。他以为他与他们是一家人了。
可是……
他垂着头,走进了自己的寝殿。
丫头们都不敢扰他,替他关上了房门,静静守在外头,只备着传唤。
“父皇,母后,你们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誉儿一起走?誉儿好想你们。”周远誉慢慢走到床榻前,扑倒在榻上,将脸蛋埋进锦被里,呜呜的哭出声来。
寝殿很大,他的哭音有些空洞,于是将脸蛋埋得更深了些,他不敢哭得太大声,怕丫头们听到。他还记得,他是天子。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哭累了,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摸他的额头。
那只手温暖而柔软,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时常这般摸着他的额发。
“母妃……”他哭道。
“誉儿。”身边的声音轻轻唤他,“誉儿,醒醒。”
周远誉迷瞪着睁开眼,看到一个秀丽温和的女子正坐在床榻边,温柔的注视着他。
那是睿王妃。
可是他还是哭着扑到她怀里,大声哭道:“母妃……母妃……呜呜呜……”
沈纤荨红了眼圈,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脊,也不说什么,只由着他哭。
等到周远誉抽抽搭搭的停了泪,他自己又不好意思了。退开了距离,跪坐在床榻上,红着小脸蛋道:“誉儿让婶娘见笑了。”
沈纤荨翘唇一笑,也不打趣他,只问道:“饿了吗?还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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