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第187章


她忙跳了起来,百里墨指着她,手臂从里往外,从上到下,划了下去。
意思是:出去!
小丫头往内室看了看,太子妃已经就寝了,她该不该提醒太子殿下呢?
百里墨不耐烦了,皱起眉头瞪她。
小丫头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他们是夫妻,当是不要紧的吧,匆匆跑出去了。
百里墨,反手关上了万福门。
周牧笛从去岁一场大病,断断续续养了半年,夏末时才算好了八/九分,只是才入秋,身子困乏,今夜早早就睡下了。
迷糊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沉沉的,让她呼吸都难受起来。
“嗯……”她蹙眉哼了哼,身上的重压仿佛更沉了,还有炙热的呼吸,落在了耳边。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百里墨已脱了外袍,微熏着一身的酒气,压在她身上。
“笛儿。”百里墨深深的望着她,猛的吻了下来。
周牧笛心中狠狠一退,犹如万丈深渊,床榻上却半分都动惮不得。她只能挣扎着偏过头去,那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笛儿……”他在她耳边唤,呼吸已发烫。
“放开我!”
“笛儿。我想你了。”
“你……放开!”她咬着牙推他的肩:“我还病着,你连这都不能放过。”
百里墨手上一滞,身形却一动不动,仍旧贴着她道:“太医说你的身子已经好了,夫妻之事,无碍的。”
他说着,一手捏住她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猛然一扯,解开了她寝衣的丝绦。
滚烫的掌心贴到了细致的肌肤上,周牧笛咬着唇,放弃了挣扎,心中慢慢冰凉下来。
“百里墨,我不想,一点儿都不想。你一定要逼我吗。”
百里墨本已全身火热,听得这句话,进退,都仿佛不适宜了。他捏着她的手腕,声线尽量控制着压下怒意:“你不喜我碰别的女人,父皇赐的两个,我都冷着极少去了,这几个月,你一意避着我,我也不从不与你计较,今日大节,阖宫宴饮,你却连面都不露!周牧笛,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
周牧笛望着繁复的帐顶,淡淡道:“今日我身体实在不适……”
百里墨冷笑道:“你是心里实在不适吧!”他说着,捏着周牧笛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殿下……”外间门上传来丫头的声音。
百里墨森然喝道:“何事!”
丫头跪在门外回道:“陈美人说身子不适,请太子殿下移步偏殿看看。”
“又是身子不适。”百里墨自嘲的笑,“不见!就说孤王已经歇下了。”
“可是……可是陈美人说,她近日胃口都不大说,信事也迟了好几日……许是……许是……有喜了。”
百里墨一愣,脸上扬起笑意,从周牧笛的身上,翻了下来。
次日一早,东宫陈美人的喜事已传遍尚鄯皇宫,太子亲向皇帝请安时亲口说了喜讯,皇帝大喜,命太子立即册封陈美人为侧妃。
不到半个时辰,赏赐已流水阶的赐到了东宫偏殿。
周牧歌从支起的窗牖前走过,听到外边喧喧嚷嚷的热闹繁华。
她倒是无所谓的,只是心疼她妹妹。
转头看去,周牧笛面上波澜不惊,见姐姐看了过来,便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淡淡道:“姐姐意欲何时回瑞京?”
牧歌道:“怎么?你这太子妃这么快便养不起我这闲人了么?”
牧笛放松了自己,倚到她姐姐肩头,百无聊赖却又一锤定音:“带我走吧。我想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这一章从去年(除夕)写到今年啊啊啊!四千字,五个小时!你们都在浪,我却在码字!给自己发个最佳更文奖!(笑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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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番外之四
周牧歌没料到她会由此一言; 淡淡望她一会; 看她意兴阑珊的模样; 终究心疼; 柔声道:“你可想好了?此一回去,再来时只怕情形更难于现在数倍。若只是想散散心; 尚鄯城外也有行宫别院,姐姐陪你一道去。”
周牧笛倚在她肩头; 想着心事。
牧歌也不去扰她。
好半晌; 她才答道:“想好了。我要回去。”
“那璟儿呢?”
牧笛又沉默了。
此事成与不成; 多半在百里墨的一念间。
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周牧笛并不去招惹; 每日倍加细心调养身子; 百里墨听得东宫的丫头们回报,只当她想明白了,要等自己回心转意; 便也一笑。
这日在偏殿陪了陈侧妃用膳,又手谈了两局; 嘱她好生照看腹中孩儿; 方亲手掩上了房门; 信步走回太子妃寝殿。
周牧笛向来有歇晌的习惯,这时已起身了,正坐在菱花铜镜前梳妆,人还有些迷迷瞪瞪的。
百里墨进屋时几个丫头都请了安,牧笛回转身; 看他扬着笑走过来,心情颇好的样子。
他站在她身后,望着铜镜中郎才女貌的登对,随手接过丫头手里的簪子,俯身簪在她一头如瀑的乌丝上。
牧笛心里想着事,没有躲。
百里墨脸上的笑又飞扬了几分。
“今日……”俩人不约而同的言道。
百里墨看向周牧笛,噗嗤一笑:“还是你与我默契。你要说什么?”
牧笛侧坐在梳妆台前,婉言道:“并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今日前朝不忙么。”
百里墨道:“现今还好。秋税的事还未呈报上来,过得月旬就没那么清闲了。”他语音一转,笑望她:“只是再忙,总要来看看你的。我方才也只是想问你,今日可大安了。”
牧笛略低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百里墨已许久没见过她这般羞涩温婉的模样,心里痒痒的,自己坐到了她身边,捉着她白净纤细的柔荑,抚她簪花的发鬓。
“笛儿。”他唤着,一手搂过她温软的身子,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周牧笛闭上眼睛,忍了忍,终是忍不住,睁眼问道:“你方才,可是从陈侧妃那处来?”
百里墨愣了一下,支吾道:“唔……她怀了身孕……”
他的身上,有旁的女子的香味。他不懂,她却明白。
周牧笛侧过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辨不清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像他们初相识那般顽皮,说出的话,也像是随口一问,“你从旁人的身边,来到我的身边,是什么感觉?”
百里墨望着她澄澈的眼眸,忽然感觉到难堪,可他很快将这难堪转化为不快,站起身冷着脸道:“笛儿,你也生在帝王家,你父皇也有三宫六院,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百里一脉的延续。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识得大体。”
周牧笛也不恼,依旧微笑着,低头拨弄手上一柄象牙梳,“原来对于你来说,娶一个妻子,只是为了血脉的延续。”
百里墨转头瞪着她:“笛儿!你我大婚以来,我自问待你不薄。太医说你难以再生育,我也答应过往后侧妃们生的孩子都可以寄到你屋里抚养,你还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墨。我只是……”
“什么?”
“有些累了。”
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你,为了我们的感情,甘愿远离父母家人,与故土相去万里,我一心一意待你,而你待我呢?
你说你自问待我不薄,墨,大婚那一日,你揭开我的红盖头时,曾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墨,你还记得吗?
这些话,她没有问出口。她真的只是累了,对这个人,对这些事。
既然已经改变,再去强求,也没有意义了吧。
百里墨静看她温婉静默的脸庞,心里有怒气也有不堪,种种情绪交缠,最终只化为一叹,“那你歇着吧。”续而不知出于愤恨还是挑衅,又平铺着声线道:“我去看看陈侧妃!”
周牧笛仿佛浑不在意那些话,收敛了水袖裙衫,浅浅一礼,往内室去了。
百里墨碰了个软钉子,拂袖走出殿门,到侧殿里转一圈,只觉得无趣,索性说往外书房看折子,抬脚便走,陈侧妃留都留不住。
至夜,也不过在书房里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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