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她不娶妻》第255章


林傲雪沉默不言,云烟抬眸看她,许久之后,忽然问道:
“沐雪,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以后杀了北辰贺,我会不会恨你?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安心地在一起?”
云烟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汹涌起伏的波涛,却让林傲雪心神一震,她敏感地觉察到云烟话语中极力掩藏的失落和悲伤。
林傲雪喉头一动,她回想起来,她和云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年在京城,云烟后背上的几条鞭痕直到如今,还能清晰地出现在她的回忆里,云烟背上虽然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但若仔细辨别,还是能找到当初遗留的那些痕迹。
北辰贺的心狠已经远远超脱了林傲雪对人性的理解,北辰贺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执棋者,他眼里只有利益,只有财权,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父亲。
她记得云烟曾问过她,会否愿意帮她报仇,即便那人是她的父亲。
林傲雪也还记得她那时的回答,她说她愿意,哪怕那人是云烟的父亲,只要云烟恨,她就愿意为云烟所承受的那么多年苦难报仇血恨。
当初信誓旦旦说出的话,那时候认为不可动摇的决心,怎可因对方的身份变成了北辰贺,就叫她失去本心,变得惶恐而惧怕起来呢?
从她的身份在云烟面前披露的那一刻起,这一年来的时间里,云烟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在心里,云烟全心全意为她,从未将自己摆在与她对立的位置,即便知晓了她的身份,云烟也未曾改变初心。
她们一步一步走到一起,历经了多少艰辛?若她此时彷徨,岂不是将云烟交给她的信任全都付之一炬?云烟已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了,她那么痛苦,那么脆弱,自己何故这般矫情,硬要将北辰贺所犯下的罪孽与云烟牵扯在一起,破坏她们本该拥有的幸福?
北辰贺只是一个刽子手,但云烟是她的妻。
云烟对她坦然,她也不该瞻前顾后,忘了本心。
想通这些,林傲雪长舒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一步来到云烟跟前,揽住云烟的肩膀,将她拥在怀里,把自己的下颌搁在云烟的脑袋上,沉声说道:
“烟儿,当初他在你身上落下的那些鞭子,我一条条地记在心里,北辰贺造下的恶业他就该偿还,我只希望你不要因此恨我,因为我和北辰贺的梁子解不开,总有一日,我与他,只能活一个。”
她拥紧了云烟,想将自己的力量和真心传递到云烟心里,她的声音像是裹了阳光的味道,在云烟耳畔响起:
“烟儿,我们这辈子已经绑在一起,你恨的就是我恨的,我承认我有许多私心,但我更希望你相信,我爱你。”
云烟抓紧了林傲雪的衣摆,她的冷静与矜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像破碎的水花四散飞溅。
她用力拉紧了身前的人,像在旷野里迷路的人努力汲取阳光与温暖。
她的肩膀开始发颤,没有人能体会她那一瞬间由心而发的惊恐与痛苦,她多害怕她与林傲雪之间的一切会因为这一场谈话毁于一旦,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对林傲雪而言多么危险,又多么容易破坏她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
她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是在压抑到极致的紧张之后,难以遏制的后怕心悸,更多的,还是来自心底的激动喜悦,林傲雪总能不负她的期待,在绝望之中给她惊喜。
林傲雪轻轻抚摸云烟头上青丝,一下又一下,柔软又温暖,她低头,看着云烟伏在她怀里不再压抑自己,放声哭泣,那一声声抽噎像是刀子割在她心里,让她心疼的同时也暗下决心,这是此生最后一次,惹她心爱的姑娘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唉,总觉得古风用“我爱你”来表白显得很奇怪=,=奈何胖年词库匮乏,实在找不到替代的句子,改用古诗又未免太风花雪月了一点,就这样吧,果然我是个渣渣,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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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返京·上
林傲雪将云烟揽在怀里,不算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云烟的发; 将后者心中沉甸甸的痛苦驱散了。云烟的情绪渐渐平复; 却还是抑制不住; 不时抽噎两声; 林傲雪半蹲着身子; 捧起云烟的脸颊,将她脸上氤氲的泪花轻轻抹去了; 而后才道:
“我家的烟儿连哭都那么好看。”
云烟嗔怒,林傲雪这时候还打趣她; 她难得羞恼; 粉拳砸在林傲雪肩头,却惹得林傲雪哈哈一笑; 将云烟一把揽住,拦腰抱起,在屋里打了个旋:
“天晚了; 咱们该歇下了!”
酉时刚过,原是不晚的; 但冬天日头短; 这会儿外边已经黑透了,林傲雪逮着这个时间差; 又耍起了小机灵。
她将云烟放在床榻上,转身去伙房打了些温水回来,替云烟仔仔细细将脸上的泪迹擦净,又简单收拾了一番; 温声哄云烟歇下。云烟方才哭了好一会儿,头疼得厉害,也有了些困倦之意,便没有拒绝林傲雪的好意。
待收拾好了,林傲雪自己也擦洗一番,然后就蹬掉鞋子爬上床铺去将云烟揽在怀里,一边温柔地替云烟按压额角,舒缓疼痛,一边小声讲着些今日自己在话本上看到的一些有趣的故事,在这样温暖的环境下,云烟很快就闭眼睡熟,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
林傲雪侧躺在云烟身边,目光温软柔和地凝望着云烟熟睡中的脸庞,情到深处,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云烟的面颊。睡梦中的云烟像个慵懒的猫儿,不时蹭一蹭林傲雪的掌心,林傲雪眼里荡起温软的笑意,心里绵软绵软地,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
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云烟,云烟不但长相好看,性情也极为温柔,这么一个好姑娘,理该得到万千宠爱,但她的身世却极为坎坷,明明她与北辰泠并无什么不同,她也该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郡主,但北辰贺给她的,却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漠与伤害。
林傲雪的目光冷了下来,这笔账,待日后再慢慢清算。
这一夜寂静无声,林傲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再次睁眼,外边已显出朦朦胧胧的白光,天快亮了。
即便沉迷于温柔乡,也该有所节制,林傲雪心里一叹,昨日已经足够放纵自己,今日,她便该好好料理一下军中事务,为元宵之后返京做些准备。
正当她思量着军中之事时,云烟也睁眼醒了过来,后者难得迷茫地眨了眨眼,而后回过神来,轻轻搡了林傲雪一把,小声道:
“你今日是不是该回去了?”
林傲雪嘴角一撇,故作委屈:
“烟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
云烟扑哧一声笑了,昨夜的忧愁一扫而光,她拉紧了身上的棉被,主动钻进林傲雪怀里,笑吟吟地对她说:
“哪儿能?你可以在这里用过早膳再走。”
林傲雪仰天长叹,她就知道她的烟儿舍不得她走的,至少也得再待一个时辰。
林傲雪在云烟的催促下一脸苦大仇深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好在这回云烟没有像以往那样将林傲雪赶出被窝自己就不起来了,她今日倒是起得颇早,并且亲自去伙房下了厨,给林傲雪做了一些早点。
用过云烟亲手做的早点,林傲雪心里暖洋洋的,趁着天色为完全亮堂,林傲雪向云烟告辞,一如往常偷偷摸摸地溜出小院,回到军营里去。
她一回到军营,立马着人将薛贯找来,向薛贯了解了一下裴青现下的情况,然后就将军中细作的名单交给薛贯,通知薛仁义可以对细作动手,并且要求在十日之内,将军营里的奸细全部纳入掌控。
她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这些人全部清理了,否则必定引起军中动荡,清理细作最好的时机的等战事起来,那时候军队里死的人多,悄无声息地抹杀几个,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除此之外,还有些不明就里的人来寻林傲雪,找她问裴青、余敬山和李群等人的下落,林傲雪也很无奈,要说这些人失踪与她完全无关又说不过去,特别是警惕林傲雪莫要狡兔死走狗烹的军中高层,对于军中同级将领的情况极为关注,很难打发。
但李群和余敬山皆是因玄鹤而死,她不能直接说这二人是军中奸细,若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会生出乱子,林傲雪左思右想,便言这几人身上有重要的机密任务,不能泄露,暂且搪塞过去,等军中细作清理干净,这些人就算再有心反,也该看清形势局面,不敢声张。
十日的时间有些仓促,但林傲雪必须在赶赴京城之前将这些事情安排好了,她这一次回京,必定要带一些旧部的人手,最好能与京内其余旧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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