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夏暮经年》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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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为什么顾夏会这样做?
到现在,就连顾夏自己也琢磨不清楚,为何当时的她会如此残忍的对待那个她将来会喜欢上的人。
或许,当现实的绝望一点点地朝自己逼近,自己却只能一味忍受的时候,她也在是一个疯子罢了。
☆、第八章
其实,那次会议结束后,待回到办公室的顾夏在逐渐的冷静中驱散了鼓噪的怒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的言行实在有些过份了,顾夏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她心知肚明,其实错误的源头不在西枣身上,她只不过是临时帮助一个生病了的同事完成她未完成的项目,即使前期的数据出现了纰漏,后期接手的人并不知情,但西枣是产品审核表上最后签字的那个人,所以她必须为她的过失担负全部责任。
作为西枣的上司,顾夏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情,工作上向来都是各司其职的,在她这个位置上,她要看到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实施的环节里到底是哪方出了差错,顾夏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属下把布置下去的任务搞砸了,这对于仍处在易怒期的顾夏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更何况那个犯错的人居然是西枣,顾夏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对西枣的“关怀”始终太多了,才使得这个特别的女孩变得有些“浮躁”。明明她曾向组里再三强调过若不是情非得已,不要轻易接手别人做到一半的案子,一是因为任务都是分配好的,别人无法完成是别人的责任,不需要自己去“热心”承担,二是中途交接容易产生错漏,错误产生后有又多半难以究责。顾夏不知道西枣为什么没有把她的话听入耳里,明明西枣每日加班忙得焦头烂额,她居然还能抽出多余的时间去“助人为乐”,连自己都还没学会如何处理好属于自己的事情,又有多少能力去解决别人的问题呢,是否是最近聚集在她身上的光环过于耀眼,让她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顾夏在生气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忧,她决定在周会上好好批评一下西枣,希望这棵好苗子不要长歪了。初衷也只是在“严厉”的责问后,如果西枣能认识现在她自己的状态并不理想,并以诚恳的态度保障以后会进行自我检讨与改正,顾夏便会适可而止地停止她对西枣的“教育”。但整场会议下来,西枣所强调的都是她所受的委屈,就好像顾夏不应该这样责怪她。
顾夏就看着西枣站在会议圆桌的末尾,咬紧苍白的下唇,变得通红的眼睛居然一眨也不眨,毫无惧色地与她对视,直至豆大的眼泪就这样从她泛潮的眼眶里一颗一颗地滑落,沾湿了她尖细的下巴,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会议室里,西枣强忍着发颤的声音冷冷地对她说,她可以承担责任,但她没有任何过错,因为错不在她。
看来,西枣还是没明白她的错,到底错在哪里。
面对这样的西枣,顾夏无法怒火中烧,那些西枣一开始的解释变得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多余,顾夏不想听,也根本听不进去,她忍不住将手中的会议纲要册狠狠地摔在实木的桌子上。“啪”的一声巨响,把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吓傻了,他们从没有见过顾夏发这么大的火,但又不敢淌这汤混水,上前劝解,只能低下头坐在座位上心惊胆战,期望这场令人受尽煎熬的会议能够尽早进入它应有的流程,他们可不是来这里观看顾夏举行的批斗大会的。但事实是,桌面那声巨响早已短暂的抹去了顾夏存储在脑海里的记忆,甚至是她的理智,直至会议结束,顾夏才发现自己忘了今日会议的主要目的,那她又做了什么?
顾夏竟然花了一场会议的时间去责难一个人,不顾形象,不顾她身份,也不顾她控制不住自己说出口的那些沉重那个人是否能够承受,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夏依旧还会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过份,如此不知体量,说话更是不知轻重。但如果当时的西枣能低下她倔强的脑袋,心甘情愿地承认她的过失,或许,顾夏就不会说这么多难堪的话把西枣惹哭了。事后,顾夏也会后悔,也会内疚,想过要不要找来西枣,告诉西枣自己的歉意,她并不是有意的,只是那段时间自己的情绪太过糟糕,总是起伏不定,她又无法控制,因为失控,说过的那些过激的话并非出于真心,希望请西枣谅解。
但顾夏的歉意并没有来得及传达,因为就在会议结束的那天晚上,健治的一通电话让顾夏无暇顾及她对西枣的愧疚与自责,因为就在那个晚上,她奔溃了。
健治告诉顾夏,明天,她不用来事务所上班了,今天下午,理事会下了决定,顾夏被停薪留职了。
那,我和你呢?
通知终究还是来了,顾夏的胸口莫名地一阵尖锐的抽痛,她幽幽地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健治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没有给出答案。
我知道了。
仅仅只是三个字,没有多少含义或是象征,但顾夏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笑得无比苍凉,可惜健治看不到,或许他以为自己给出的答复并不会影响顾夏太多,因为他并没有具体的表示出什么。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声音是如此平静,与往常一样,温和而顺从地接受他的安排,健治笑了笑,告诉顾夏无需担心,他会解决好一切的,然后在相互道声晚安后结束了他们之间的通话。
那通电话过后,家里依旧安静,但顾夏不知怎么的就再也睡不着了,凌晨接近三点,她想起家里好像还有几箱顾客送给健治的洋酒,还留在她厨房的储物柜里没有拆封,不过想一想,顾夏不禁失笑,笑得古怪,她笑是因为有些承诺似乎已经实现不了了,具体的时间顾夏已是无法追溯,可能半年前,也或许更久远些,就在这个房间里,健治曾环抱着她,笑着对她说,等什么时候两个人都能清闲下来,就一起在家里做些菜喝点酒,过过日子,不要总是忙忙碌碌的。承诺说得认真,却一直没有时间实施,而以后健治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与她一起喝酒了。
酒,算是可惜了。
顾夏叹了口气,拖着空荡荡的身子跪在厨房的地板上,用力地从柜里拖拽出一箱积满灰尘的纸箱,手边没有剪刀,她想用暴力撕开封条,但是徒劳无功,烦躁地环视一番,顾夏发现洗槽旁的倒挂着的几把刀具,顺手拿起一把直接将封条捅破,像极了发泄,最后酒箱打开了,但顾夏也因为用力过猛,锋利的刀刃在她的手指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她没有感到多少疼痛,只是涌出的鲜血太多刺眼,顾夏只随手从冰箱上是拿来块毛巾擦了擦伤口算是止血,便拿起一瓶伏特加走向客厅。
顾夏只不过想借助酒精的作用帮助她睡眠,但伏特加不是红酒,酒精度数太高又太过浓烈,丝毫没有意识的顾夏拿着瓶子就往嘴里灌,酒还未下喉,她就被呛得面红耳赤,喉咙火辣辣的灼烧感把她压抑许久的眼泪都逼出来了,毫无征兆,她居然狼狈地哭了,不是抽泣,不是无声落泪,而是呜咽地大哭,是因为蔓延在喉咙鼻息之间浊烈的痛感刺激了她的泪腺,还是因为她最近的遭遇,还有她刚刚失去的感情让她不禁痛哭落泪?顾夏不知道。她只是曲卷在沙发的一角,呆滞地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等待她的哽咽渐渐变得虚弱,等待她的身体感官逐渐趋向麻痹,直到某一个时刻,她能重新举起手里紧握的酒瓶,一口口灌入喉舌,机械地抬头,张嘴,吞咽,重复动作,舌尖的味蕾好像丧生了它应有的机能,酒不再是酒,而是一瓶毫无味道的白水,顾夏却依旧想要在“白水”中寻找刺激以获得清醒,但她已经醉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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