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夏暮经年》第103章


扬起了灿烂的微笑,时刻表上闪烁的红字告诉她,14时45分从昆明飞往至大理的航班已经降落,很快,她就有见到那个人了。
二十分钟过后,一个头系条纹方巾,身着黑色露脐背心,灰色工装短裤的女人,背着半人高的登山包,低着头从出口处缓步而来,身后庞大的深棕色背包像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纤瘦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小了,显然,女人涣散的眼神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大步流星地走向她。
“西枣!”
女人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喊她的名字,稀里糊涂地还未反应过来,她左侧的肩膀被人拍打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身旁突然靠近的那个陌生人,待她看清楚后,不由惊呼。
“顾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西枣的惊讶和疑问,顾夏来不及回答,而是忍住内心深处想要拥抱的冲动,伸出手附上那个人被晒成小麦色的脸庞,轻轻的摩挲着,贪婪地凝神那张她每日都在想念的面容,短暂的几秒后,扑哧一笑。
“你瘦好多,而且还黑了一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仍被顾夏突然的出现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的西枣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对于顾夏的离题万里的反馈,着急地她嘟起嘴表示她的抗议。
“想你了,来接你回家。”
顾夏捏了捏西枣滑嫩的脸颊,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
夜晚八点,洗去一天的风尘,西枣兴致勃勃地说要带顾夏前往古城四处逛逛。
“我们要去哪?”
顾夏坐在双人床上,好奇地侧着头询问站在墙面镜前,一身清凉的西枣,看着她精细地为自己梳妆打扮,顾夏感觉好像她们并不只是出去随意逛逛这么简单。
“去喝酒啊。”
西枣一边带着耳环,一边转过头来解释道,好像她并不在意她反常的举动,将好像过去,她从未戒过酒,那是曾经被她视为禁忌的东西。
“酒?你不是说不喝了吗?”
西枣的淡然和洒脱到是让顾夏始料未及,她以为即使西枣的已经走出来,那个人还是会在某些方面对西枣产生无法抹去的影响,可现在,在顾夏的眼里,西枣的改变太过彻底,虽然她的确会止不住在心里升起不敢被对方察觉的小开心,但同时她竟然有些担心了。
看着镜子里顾夏一脸的惊讶,西枣只是放下手中的口红,对着镜子耸耸肩笑了笑。
“已经无所谓了。”她说。
蝶恋花处于红龙井酒吧街的中段,在各色各式的酒吧小店中,它的招牌不算显眼,所以并不好找,夜晚酒吧街熙熙攘攘的都是游人,大多数十指相扣的情侣,你侬我侬地从身旁经过,或者是三五成群游客,拿着自拍杆在街头铜像旁,流水潺潺的假山假水间,小巷清一色的木式瓦顶下合影拍照,西枣东张西望,带着她走走停停,希望能在途中找到大学时候曾经在这里做过客的那间酒吧,而顾夏手里捧着一串棉花糖,目光追随着一对年轻的情侣,从侧目,凝神,到忍不住回望,直至她终于回过神来,心悸之余又在心里留下层层的涟漪。
她看到两个长发女孩手拉着手打情骂俏地穿过人声鼎沸的石板小巷,在红纸灯笼高挂的屋檐下,一个女孩趁另一个女孩不注意,微微踮起脚尖,偷偷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低头专心吃着甜筒的女孩被亲后,愣了一会儿,然后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歪着脑袋,递出手里的甜筒与身旁的人分享。
情侣之间的日常平淡而温馨,让人心生羡慕,顾夏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那只靠近她身侧摆动的手,她的右手已经垂下来了,在走动的若有若无地触碰那只无辜的小手,她想再靠近些,这样她就有勇气握住,但纠结许久,她还是不敢。
“顾夏!我找到了!它居然还在这里!”
身旁突然爆发地兴奋叫喊,强行把顾夏从飘忽的思绪里拉扯出来,她身体一震,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
“啊,什么?”
西枣指着前方挂着石墙上的一块闪亮的木质招牌,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地像个孩子。
“我找到了,这间酒吧!”
“嗯,我们进去吧。”
顾夏扑哧一笑,拉起西枣的手腕,满心期待地走进那间名叫蝶恋花的酒吧。
西枣说那是她十年前来过的地方,他们家果啤的味道她一直记得,故地重游,待她重温当年酣甜的酒香后,她就会死心塌地地随着顾夏回上海。
他们家的果啤真的让西枣如此喜欢吗?那,顾夏也想尝尝。
酒吧的环境幽暗,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光和喧闹的电子音乐,灯饰多是放在每处桌台上的香薰蜡烛,摇曳着焰心,在卡座狭窄的一方区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香精的味道,少许稠腻,中合了酒吧封闭空间里的滞缓的浊气,形成了另一种特殊的气味,不够清新通透,但足以在不知不觉中轻轻地挑唆人们脑内的神经末梢,加之包围的环境的又是昏暗轻静,身处其中的客人很容易被带入意乱迷情的气氛中,而他们少有自知。
周四的时间,与街上熙攘的游人相比,这里的客人不算多,五六个年轻人靠坐在吧台的高脚凳安静得听着对面圆弧舞台上的民谣弹唱,时不时流放出稀稀落落的掌声,其余的客人多是占据着自己的角落,在烛光轻浮的摆动中挨近彼此的身体,只为了在对方的耳畔旁低声密语。
顾夏和西枣选了墙角的一处沙发圆桌坐下,西枣随着酒保前往吧台旁的玻璃壁橱挑选合适的酒水,顾夏坐在软塌的沙发上在酒单上随意地点了一些小吃,便摇了摇头意识酒保离开,年轻的男孩礼貌的笑了笑,俯下身打开桌台上灯罩,小心地挑高了烛焰灯芯后,拿起顾夏手边的酒单本子转身离去。
深吸一口气,顾夏嗅着蜡油溶化是散发出迷离的气味,身心慢慢地放松下来,她不知怎么的有些神思惝恍,不远处,西枣和店里的服务生靠在高大的玻璃墙柜旁,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欢畅的笑声在凝滞的空气朝这边浮游开来,忽远忽近的,感觉不太真实。顾夏转过头来望向吧台对面的圆形舞池,舞池上空无一人,只有镭射灯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打着彩色的转儿,她才发现,表演台上的那位吉他手早已下台暂休,与吧台边上的一群年轻人端着酒瓶嬉笑打闹,空荡的舞台上的架子鼓孤零零的有些孤独,麦克架下的音响设备里流淌着的是那首年代久远的流行歌曲,The Mamas And The Papas乐队演唱的《California Dreaming》。
恍惚间,顾夏记起了《重庆森林》里的片段,王菲总在打工的小店里不厌其烦地播放着这首歌,工作的时候,习惯了调高音量,随性所欲的摇摆身躯,沉浸在音乐欢快的节奏里,对比色强烈的电影屏幕里,那个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跳舞的女孩,在夜晚街头的茶餐厅暴烈的白炽灯下晃动着轻薄的身躯,散漫而毫无顾忌,脑海中光怪陆离的画面与耳边浮动的乐声把顾夏诱引至一种迷乱的状态,直到西枣回来喊了她的名字,顾夏还是没能彻底从她渺渺茫茫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顾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似在认真地聆听,但实则有些心不在焉,她有些发慌,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手边的樱桃红色的啤酒,以求冰冷的果啤能为燥热的身体降温,她应该更多的关注西枣与她分享的那些她旅行的游记才对啊,可她为什么总是会忍不住去关注对面那个她的模样,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就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时间一点点的放慢细化。在跳动的烛光下,顾夏居然清晰的看见她光滑侧脸柔嫩的绒毛,她长长的睫毛下黑褐色的眼眸,她高翘的嘴角上被深红色酒水湿润的光泽,她饮咽时是喉咙微弱的起伏,她深情并茂的描述时,不自觉在空气比划的手还有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就连顾夏都为自己这样赤、裸裸的注视感到羞耻,耳红心跳的她终于忍不住打断西枣兴致盎然的诉说,歉意的笑了笑,告诉她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幸好,沉浸于旅行的缅甸中西枣并没有察觉到顾夏今晚的异常,只是以为顾夏是酒喝太多了,还担心的询问需不需要陪同,顾夏急忙摆了摆手,匆匆逃往洗手间。
顾夏以为自己喝多了,可什么时候自己的酒量变得这么不堪了,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把她今晚的异样强行怪罪与这一天的旅途劳顿,虽然她知道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多少关联,但为了压抑心中的不敢释放出来的情感,还有她的期待,她也只能怪罪了,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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