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温柔地杀死鹤》第32章


“既然你这种态度。”她瞪视着岿然不动地翻阅着计划表的迹部,“那我也有话直说了,从进入后援团之后,我就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为什么纵容后援团的那些行为?看到人们因为你的缘故而互相倾轧很好玩吗?这就是你赞许的弱肉强食?”
计划表猛然合上,硬皮外壳发出的声音令鹤见心里一惊,气焰顿时矮了两分。
“令你们生事的不过是各自心中的恶意,与本大爷何干。”迹部猛地起身,利用身高优势自高处冷冷俯瞰着她,“你在心里把本大爷当做什么?他们又把本大爷当做什么?阿嗯?”
他明白。他真的什么都明白。
那一瞬间,划过鹤见脑海的,只有这一个念头。
“那前任学生会长呢?”指尖下意识插入书包,泛黄书页薄脆的触感传递而来一丝勇气。强压住狂躁地几乎跳出喉头的心脏,鹤见直面着眉头微蹙的迹部,顽强地伸张着自己的主义。
“利用权势逼他退位,令他受尽嘲讽纵身跳楼还拿钱叫他退学,这也与你无关?你推崇的‘强者至上’就是要将他人逼迫至无处容身?消灭弱者,这就是你追求的世界?”
所有压抑在心中太久的质疑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后,在胸腔余下空茫茫的大洞,瞬间被恐惧所填满。
可是,她已经无路可退。唯有强撑着挺直腰杆。
“跳楼?退学?”
听到这些词语,迹部一成不变的神色终于起了些微变化。他眯起眼睛,从不动摇的目光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在寻索着久远的回忆。
一室沉默,试图劝解的忍足也停止动作,无声注视着两人。
粘滞的空气仿佛要将身处其中的每个人灭顶,于窒息之中,迹部突然纵声大笑起来,不同于往日的自负,那声音刺耳得令每个人都下意识皱起眉头。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楞楞地注视着冷着脸的迹部,在他经过时鹤见下意识后退让出足够的空间来。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迹部,即使在全国大赛上冰帝网球部败退之时,那少年也从未显出如此冰冷的神色。并非愤怒之类的感情,也非常见的目空一切,而是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接近的寒意,简直好像……
目光惊魂不定的游移着,鹤见一步步向后退却。
简直好像……失望至极。
怎么可能。
夕阳穿过窗照射在宽大的沙发上。它的主人已不知去向,只余下空荡荡的它茫然的面对着一室空旷。
“三好君。”从背后接近那沉默的少女,忍足尝试着开口,“你和迹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自书包中抽出那本薄薄的小册子,鹤见将它交到忍足手中,便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无力瘫倒在椅子上。
翻阅着那昭示着被掩盖真相的小册子,忍足渐渐陷入沉默。三好鹤见瘫软在木椅上,耳畔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与书页轻轻翻过的沙沙声。
“呃……小景强占学生会长之位的事情,的确不妥。霸道凌厉的作风伤害到他人在所难免,我并不认为他毫无污点。”半响,忍足缓缓开口,“然而,你指控他欺凌弱小、逼迫他人委实过分了。小景不是这种人。”
“别说这些好吗?我知道他本性不坏。”三好鹤见低下头,疲惫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
“是的,你知道他不是坏人。”忍足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方,“你不过是一再试探他的底线而已。简直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鹤见惊愕地抬起双眼,“我没有。”她反驳道,“我怎么敢忤逆他,他是这样霸道的帝王。”
“那么,你现在感到害怕吗?”推了推眼镜,忍足平静地注视着她。
“怕的。”鹤见不停摇着头,仿佛要将讨厌的情绪甩出脑袋,“我只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后果。”
“不不不。”忍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敢堂皇对迹部这样,其实是在心里拿稳了他不会因为这些生气。你只是一边狡猾的利用着对方的大度,一边言之凿凿的讨厌他的霸道。不觉得自己的说辞很矛盾吗?”
“我没有……”鹤见下意识否认,却心虚地低下了头,“是……或许,我一直都知道……他不会同我计较。可是……”她重新抬起头,指着忍足手中的小册子,“他无情的逼迫对方到崩溃,拿钱要挟对方转学也是实情啊。我不能接受这样过分的做派。”
“问题就在这里。”忍足合上那本小册子,顺势将其收入口袋,“这里描写的那位残忍的A君,与我所熟悉的迹部景吾粗看去极为相似,也像是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违和感?”
“我……”鹤见茫然地看着他。
“一起去拜访写出这本小册子的人吧。”微微屈膝,忍足伸出左手,礼貌地微笑着邀约,“指控之前,调查证据的可靠性是‘审判员’最基本的工作不是吗?”
28两人的争战
章二十八黄色的西红柿
教学楼天台,三好鹤见与忍足侑士默默地相对而立着。
硬着头皮闯入与网球部一向不对盘的文学社,忍受着那位巧舌如簧的社长大人花样百出的冷嘲热讽,所得到的也不过是,“尽管有一定的文学性修饰,这篇文章的内容却是我亲眼见证的实情。前任会长是在旧校舍改造的活动大楼里跳下去。而迹部家却在校园里彻底封锁了这一消息。你们可以去查医务室的接诊记录,那里应该会留下过痕迹。”这样言之凿凿的证词。
结果,还是无法确认那个人的无辜。
忍足利用美男计从成熟美艳的保健医生那里骗到的接诊记录里。一年前的那一页也证实了前任会长确实因坠楼跌伤而在这里简单处理后转送去了校外的大医院。
不但无法洗脱那个人的嫌疑,反而坐实了小册子中记录的跳楼事件的真实性。
鹤见垂下手,看到接诊记录的一瞬间,心底涌起的竟是失望。察觉这一点的她惊异的捂住了胸口。难道她其实很想去相信那个人吗?
这中间有哪里不对。忍足说的没错,他所认识的那个迹部景吾,她所见到的那个迹部景吾,与小册子中那个冷酷无情的A君有着截然的不同。
可是……果然是他们看错了人吗?
“尽管没有证据,然而我并不这么认为。不是还没有确认‘对方退学是因为迹部家的逼迫’这件事么?”忍足将接诊记录同小册子一齐收起来,“接下来的工作涉及到去校外查证,可能会很麻烦,即使如此,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我和你一同去。
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是因为信任不足吗?
她并没有忍足那样坚定的觉悟,以那样摇摆的信心没有资格同他一起追寻所谓的真相。
躺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在回家之后立刻打开电脑,鹤见安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吃西瓜吗?”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阿学站立在门口,“放在你门口柜子上了。”
“阿学。”鹤见突然一股脑坐起来,“你有想要相信的人吗?”
房门被推开,阿学端着西瓜走进来。
“问出这种问题,你是热血少年漫男主吗?”
顺手将西瓜盘放在书橱上方,阿学转回身,“又或者……恋爱少女漫女主?”
“作为一名预备役好男人,请认真对待少女的每一个问题。”从床上欠起身,鹤见抗议道。
“相信就是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房间突然大亮,鹤见慌忙伸手遮挡住刺眼的灯光。
“所谓的中间状态是不存在的。‘想要相信’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松开按住开关的手,阿学半侧着身体注视着她,“姐姐想知道的话,这就是我的回答。”
“但是……”
“拜托。”阿学托着腮趴在鹤见床前,“别逼我说出‘答案就在你心里’这种烂俗台词好吗?姐姐大人。”
“取笑烦恼的少女很可耻哦。”
“也别逼我说出‘少女的烦恼其实都只是庸人自扰’这种恶毒台词呦。”
“阿学最近真是越来越不乖了呢。”
递过一片西瓜塞进鹤见嘴里,阿学将床头装饰的流苏抓在手中把玩。“变化的人是姐姐吧。竟然会花费时间思考这种‘毫无益处’的问题。”
“唔。再来一片。”
阿学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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