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妖后的小太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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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妼醒来时已是傍晚了。
“娘娘,要传膳吗?”芫茜白天只小睡了一会儿,还困得厉害。也是娘娘看重她,只肯让她近身伺候,所以主子没睡她不能睡,主子醒之前她必须起。
万妼懒懒地打着哈欠道:“被皇后那么一搅和,尚膳监的东西哀家哪里咽得下?去叫小厨房做点精致可口的。”
芫茜赶紧吩咐宫女去了。
“太医怎么说?”万妼被伺候更衣时不住地打着哈欠。
芫茜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太后娘娘问的是何事:“太医去时姚喜不在司苑局,听说是去找相好的说话去了。”
“相好的?”万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小阉驴娘里娘气的小模样。“哪个不开眼的宫女竟跟了他。”
那小阉驴只是司苑局一个小内使,无钱更无权,模样虽然生得乖巧,但十分胆小半点男子气概也无。能进宫的宫女都是有几分颜色的,大多心里也有着被皇上偶然宠幸的盼头。和太监做了对食,等于断了做小主子的路。
就算找对食,也该找个有些本事能做靠山的太监。
万妼不禁在想,那宫女到底为什么想不通要和姚喜好?
“不必叫太医去了,只消赏那奴才一些宁神静气的药。”万妼吩咐完就把姚事丢开了。昨夜皇上向她倒了许多苦水,多是为银子的事。开春后雨水多了起来,许多河堤需要加筑,时不待人,等雨季来了再动工就迟了。地方官员不停地往皇上跟前递折子,要银子。
皇上也明白,假使国库拨两百万两到地方,真正落到加筑河堤上的能有半数都是好的,可这银子不能不给,性命攸关啊!官员们要银子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门,有的皇上驳回去了,有的只能拿银子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国库闹了亏空这事,如果不是皇后,万妼都不知道。她本就不是忧国忧民之人,天下大事要操心也该明成帝操心。
万妼决定插手此事,不是心系百姓,也不是心疼明成帝,纯粹是想报复皇后裁了宁安宫用度一事。她不差那点份例,先帝爷留下的小金库够她用了。万妼只是想告诉皇后,这宫里什么人她可以惹,什么人她不能惹。
皇后以为自己是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笑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人是皇上。
“芫茜。你带着哀家的牌子去一趟国丈府。”万妼招手示意芫茜凑上前来,轻声交待了让她办的事。
皇后朱氏的父亲是工部尚书朱向昌。别看户部掌着俦钱、赋税、俸饷等事,六部中最捞得着钱的还得数工部,随便一个小工程,问国库要一大笔银子,实际花了多少鬼知道。朱向昌也是个贪多不怕胖的,打着国丈爷的名号派府上的人去地方经起了商。
皇上的老丈人,正二品尚书大人,内阁辅臣。无论官商谁敢不给面子?
这些年朱家明里暗里捞的银子数不清,也是时候让国丈爷吐一些出来了。
第16章 
朱向昌坐在书房,怀里抱着不到两岁的孙子,一笔一画地在纸上写着教孩子认字。
“跟祖父念。天——”朱向昌握起小孙子的手,让孩子的小手指沿着纸上墨色的线条划过。
小孩子吐字不清,总把“天”字念成“癫”字。
“癫——”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认真读道,说完仰起头看向祖父,一副求表扬的可爱模样。
朱向昌大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跟你老子一样,傻乎乎的。”
想当年朱向昌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虽未能位列一甲,但先帝爷曾当众夸过他才学卓卓。不知怎么的,他的儿女都不是读书做学问的料子,到了孙儿辈更不行。
怀里的小孙子还可以说年纪小,看不准成。可他的外孙子,大兴二皇子冯忻,是个不开化的榆木脑袋,莫说读书认字,连道理也讲不通,匪里匪气的没有半点皇嗣的样子。
朱向昌正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儿孙没有遗传到自己的聪慧,门外有仆从来回话。
“老爷。有位宫里的姑姑求见。”
“可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姑姑?”朱向昌猜想定是女儿又需要银两打点宫里的人,差人来取银子的。皇后娘娘在宫里开销大得很,后宫那点子份例还不够她老人家买盒胭脂的。吃穿用度自不必说,在宫里你要使唤人为你尽心办事,没银子哪成?好在那些银子对寻常的富贵人家而言是巨款,对朱家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仆从道:“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姑姑。现正在前厅坐着。”
宁安宫的人?朱向昌不由得犯了嘀咕。他从没和万太后打过交道,这都入了夜,怎么忽然派了人来?
“叫人好生伺候着,我马上过去。”朱向昌抱着孙子出了书房,将孩子交与仆从道:“把小公子送回二爷院里,挡着些风,着凉了拿你是问。”
***
芫茜早就听说,论家底,皇后娘娘的娘家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第一次来朱府,刚进门那会儿还没瞧出没什么。国丈爷家的院子算不得大,造屋用的都是普通木料,庭院里的陈设器物也极寻常,甚至以国丈爷的身份来看未免有些寒酸,实在不像巨富之家。
进了正院芫茜才知道,原来朱府内别有洞天。她进大门后所见的那个小院子不过是门院,是供客人停轿的地儿,那几间屋子也是供轿夫歇脚的。正院还要往里走许久,比门院大了数倍不止,那叫一个雕梁画栋气势轩昂。
她本以为国丈爷藏而不露,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朱府的精巧奢靡,比之大内皇宫有过之无不及。
进了正厅,丫鬟给芫茜上了茶,茶水口感微甘,香气扑鼻,是顶尖的好茶叶。
朱向昌换好衣裳才慢腾腾地出来了,他一点儿不着急。再是宁安宫的人,也不过是个体面些的奴才,朱向昌根本没把芫茜放在眼里。他是国丈,论起辈份来和宁安宫万太后是平辈,太后都要唤他一声亲家公。
“是不是太后娘娘有什么旨意?”朱向昌坐于上座,低头饮茶没看芫茜。
芫茜稳稳地坐着没起身向国丈爷行礼,她是代太后娘娘来的,不必行礼。倒是国丈爷的嚣张态度,简直和皇后娘娘如出一辙。
“太后娘娘想问国丈爷买点儿东西。”芫茜笑着道。
“哦?”朱向昌更糊涂了。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他有万太后没有的?怎么可能呢,他的东西再好也比不得送进宫的贡品,但凡全天下独一份的宝物必然在宫里。“太后娘娘果真瞧上了我府上的什么东西,我该主动献上才是,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哪里敢与太后娘娘谈买卖。姑姑但说无妨。”
“娘娘瞧上了国丈爷甾县的那座渡口,想在那里修个钓台,趁着春光正好去那儿钓鱼解解闷。”芫茜又喝了口茶,夸赞道:“国丈爷府上的茶叶真是好。”
朱向昌变了脸色。
在渡口钓鱼?宫里就有数不清的池子湖泊,便是要在河道钓鱼解闷,沿河两岸也有数不清的河段尽着太后挑选。可万妼偏偏要他的渡口……
那渡口是他供南北商贩进出京畿的唯一通道,那片地他都买下了,货船停在渡口,从那里进入京畿,可以避交许多赋税,他只收朝廷所收的一半。
万妼这是要断他的财路啊!太后娘娘是想钓鱼,只不过他才是那条大鱼。从渡口进京的那条道鲜有人知,他只许几个来往密切的巨商的货过,万妼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娘娘好兴致,竟有垂钓的雅性。”朱向昌暗着脸道:“说起建钓台,我倒有处临河的庄子风景甚好,邻近的河更是水清鱼肥……”
“国丈爷何必装糊涂呢?太后娘娘就是要国丈爷在甾县的地。”芫茜笑道:“娘娘的性子想必国丈爷是清楚的,甾县渡口的事,娘娘可还没告诉皇上……”
朱向昌想知道是怎样走露的风声,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的他掏出汗子擦了擦额头,而后问道:“太后娘娘怎么会知道渡口的事?”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芫茜从袖中掏出早已备下的文书递给朱向昌:“要么国丈爷签了这个,按地价把渡口卖给娘娘。要么国丈爷拿出三百万两,渡口的事,皇上永远不会知道。”
“三百万两?”朱向昌气得跳脚。他明白,自己被敲诈勒索了,而且是被当朝太后。他眼瞧着先帝爷把万妼那个妖物接进的宫,这些年万妼做下的那些无法无天的事他自然清楚。“我怎么知道太后娘娘不会前脚收了我的银子,转头就向皇上告状呢?”
朱向昌没得选,渡口之事无异于偷盗国库,如果被皇上知道了,皇后女儿也保不了他。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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