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第72章


周骏,慕清皆是如此,但这还不是唯一的愁事,向恂揪紧的眉心难解,“衍儿,事情远不止这般而已。”
面对向衍的不解,向恂一边将奏章递过去,一边说道,“呼里族放弃营救呼里锦扬,任囚任杀,只因他父亲弑兄谋权的阴谋被族里德高望重的老将查明,一时之间声明狼藉,丢了王位,自身难保。呼里族前朝国王,只有呼里筠一个女儿……”
“难道呼里族人想让筠儿继位?”不等向恂说完,向衍已经惊讶不已,“呼里族竟有那么开明?”
向恂全无玩笑的神色,认真道,“这并非不可能,呼里族重视血统,呼里筠虽是女子,但也听闻过她的才情,再加上此前我朝可能由公主执掌朝政的消息亦传遍天下,所以这亘古未有的先例也被民意所推动。据说最早提出让呼里筠继承的就是民,而不是官。并且,呼里族已经派出大批兵力搜找呼里筠的下落,她是呼里族的希望。”
诧异过后,向衍沉默了,这个问题太不简单。生为女儿身也逃不了的家国大义,不是侥幸地自私地将呼里筠藏起来这么简单。族民,将臣,先辈缔造的江山基业,向衍该如何开口劝呼里筠放弃?但倘若不弃,登上王位执掌一方的呼里筠又怎能成为向衍的房中人?绝不可能了……
向衍的担忧都在脸上,向恂很明白向衍的心情,拍了拍向衍的肩膀,“衍儿,你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听听呼里筠怎么说。她的态度至为关键,不是吗?”
“她……”
“放心,你母后会和她说,主意她自己定,但希望是一直存在的,衍儿,你要坚信这一点。”
呼里筠根本没想到自己父亲病世的背后是一场离自己这么近的阴谋,更没想到这一切会由宛茗来告诉自己。想起呼里锦扬对自己的种种,想起差点与呼里锦扬共度一生的婚姻,呼里筠几乎后怕得脊梁发寒。
呼里筠哭了,为父亲那至死不明的冤屈,为自己愚钝无知的茫然。那种没能挽救,还轻信呼里锦扬的悲哀油然而生,痛到心里的悔和自责,呼里筠根本无从说起。
宛茗轻轻地抱着呼里筠,将呼里筠当女儿般安慰着,错不在呼里筠,背负太多于呼里筠来说毫无益处。
“小筠,只要你和衍儿相互扶持,信任并爱护彼此,一切并没有那么难。爱一个人,是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亦无怨无悔,不管你走,或留,衍儿都会在你身边。作为母后,我只求你们幸福,快乐。”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宛茗和向恂都不会成为向径和向衍的阻力。因为能够长久陪伴两孩子的人不是向恂,宛茗,所以向恂和宛茗不会以亲情的名义约束她们的选择。这世上最深最深的爱是成全,宛茗比任何人都体会得铭心,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成全?
道理,向恂能懂,可是真要对向衍放手,向恂就闹别扭。明着虽然不说,实则脸上已经两天没有笑容,不受理智所控,是宛茗也劝不了的。
“恂,人家小筠还没说会怎么决定,你就已经闹性子,试问谁还敢带你女儿走?”
向恂刚一抬头要开口,托着瓷碗的宛茗舀了一颗汤圆就喂进向恂嘴里,嚷嚷着没食欲的人,劝着吃点东西都费劲。
这下把向恂想说的话打断了,汤圆的香糯滋味在舌尖传递,弄得向恂只顾睁着眼睛看着宛茗,嘴里不得闲。
知道向恂这是愿意吃了,宛茗便又喂了一颗,“你要朝夕相对的人是我,不是衍儿,你饿坏了身子,我找谁算账,谁又来陪我?”
“宛儿,衍儿和你不一样……”
“那我们俩谁对你更重要?”
向恂彻底语塞,垮下脸来,汤圆也不要吃了。宛茗放下瓷碗,捧起向恂的脸,看着向恂笑了,“你哦,太霸道,只许女儿将人家拐来,就不肯人家带走你女儿,是不是?”
“若是幸福安逸也就算了,呼里族哎”,向恂很是正经与严肃,“名分是虚妄,我不谈,可是连平静生活都难以做到,我怎么可能大度地让衍儿跟着呼里筠走?”
“身为父母,才知父母心”,宛茗柔柔地看向向恂,“我们的父皇母后何尝不是如此,恂,你不是不会放,只是心里舍不得,我自然了解。别说你,连径儿都来问过我好几次衍儿会不会走。但是小筠尚未决定,你们不要如此心急。”
“我想把决定权……”
宛茗低头,抬起指尖按住了向恂的唇,不让向恂说下去,“恂,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再舍不得也不可以。你想想,我们也曾有过安逸的选择,可我们又是怎么做的?”
向恂眨眨眼睛,不吭声了。
☆、第73章 续文到此已完结
一个月后,三更天的深夜。
一辆普通马车停在宫门前,向恂的御前侍卫临时担当起车夫的重责,不时抬头张望,似乎等着什么人。
终于,“系云”的矫健身影出现,好像也通灵性似地放轻了脚步,稳稳地将向衍和呼里筠送到。
翻身下马,向衍将“系云”牵到马车前,“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向衍轻轻地给“系云”戴上套绳,让两马并驾齐驱,拉着马车出发。向衍扶着呼里筠上车,做贼心虚的,“筠儿,我们要快点,被皇兄知道就走不了啦!”
“向衍,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了?我想象不到皇上知道后的样子……”
“那筠儿你想不想看看初夏鸟语花香,郁郁青葱的山景水景呢?蓝天白云之下,绿树环绕,抬头就能看见大片雁鸟飞过,泉水潺潺,碧波漪漪的湖泊触手可及……”
向衍故意使坏,绘声绘色地将脑海中的自然美景勾勒得生动栩栩。呼里筠看了向衍一眼,抬手挽住向衍胳膊,头靠在向衍肩膀,“听你的,走吧!”
向衍忍俊不禁,笑着吩咐出发,就这样从皇宫溜走了。
向径一早起身,苏禾服侍在侧,梳发结髻,洗漱净面,全不用宫女奴婢。龙袍朝服,天子冠冕,从上至下,苏禾一一为向径穿佩齐整,日渐熟练而一丝不苟。
“父皇和母后今天就要南下出游了,早朝之后也就这事最重要。朕想暗中再增派些侍卫,不扰父皇母后巡游雅兴,又需护得安危。”
“恩,有备无患是好事,但也不需要跟得太紧”,苏禾拢了拢向径的领口,抚顺龙袍前襟,低头为向径系好腰带,“父皇还有一身好武艺呢,谁能轻易近得了身?”
“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是这么个意思吗?”
向径笑着反问,苏禾看着向径的眉眼弯弯,踮脚吻在向径唇边,“向家的人,何止三两三?”
笑意加深,向径拥着苏禾,贴着苏禾脸颊,“不管是三两三,还是四两三,都逃不出向家皇后的五指山!”
向恂已于半个月前正式退位,传大统于向径。自然而然地,宛茗的皇后扳指也交给了苏禾。身为太上皇和太后,向恂宛茗一身轻松,是要轻装游览四海,遍赏美景去了。
向氏皇族开始了新一代的历史,然而就在登基仪式刚过……
“什么?!衍儿也溜出宫了?”向径放下茶盅,浑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父皇母后卸甲归田,纵情山水无可厚非,她也跟着游山玩水怎么行?说好这江山是我俩一块儿打理的!”
苏禾笑着去捏向径的鼻子,“十九年来,麦穗你都是一马当先,现在让公主担起天下江山,换成是我,我也逃了。”
“那还是朕的错了?”向径颇为无辜。
“呵呵,能者多劳,谁让我的麦穗如此优秀”,苏禾毫不吝啬对向径的夸赞,朝夕相处,也熟悉了向径孩子气的一面,“公主和筠儿因为前段时间的事忧心不少,就让她们去散散心。你得心应手就能解决的事,何苦让公主头疼?”
“哎哎”,向径抬头看向苏禾,“谁说朕宠妹妹?禾儿你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知道吗?”
苏禾将向径的头抱进怀里,不和向径较真,“如果我宠谁,那也是因为我宠你。好了,还有很多国家大事等着你处理,不纠结那些细枝末节了,我去给你泡茶,红枣枸杞,益气明目。”
向径看着苏禾走出书房的身影,浅浅地笑了。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那么万堵宫墙也隔不开繁华锦绣,姹紫嫣红的人生美态。
没多久,向衍就带着呼里筠和向恂宛茗会合了。两代人的携手同游,向恂和宛茗追忆着过往,温馨隽永;向衍和呼里筠一路留下全新的足迹,欢声笑语。
和向衍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呼里筠的答案。呼里筠不曾缺少荣华,也曾有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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