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唯我煌煌大唐》第271章


全国都轰动了起来。
按照唐律,阉人,或者是天阉,都不算残疾,这是因为这种残缺并不妨碍他们执行公务。但是,缠足却会影响女人的行走,而走路的速度慢了,就有可能耽误正事。因此,阉人可以参加国家官员的相关考试,但是缠足的妇女不能参加任何国家官员录取的考试。
这道诏令昭告天下的时候,伍秉鉴正好为女儿买了新的宅院,方便女儿上下班。结果路遇开元路的时候,民众堵在开元路上,把宽阔的开元路堵得水泄不通,而那告示下方,有人正宣读诏令的内容。
出于安全的考虑,伍秉鉴没有下马车,他打发了长随去购买邸报,邸报上会刊登相关的诏令。然后,他就看见有个白发苍苍的童生打扮的老者,竟然宛如三四岁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如此景象,叫伍秉鉴如何不惊奇。
如果不是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伍秉鉴都想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伍秉鉴就问了带着邸报回来的长随吴安。
吴安就道:“东家,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天底下,就有人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朝廷禁止缠足,就跟要摘了他们脑袋一样!他们哪里不哭的!要我说,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连站都站不稳的苦楚!”
吴安就差没有直接出口吐槽,那老儿就是一个喜欢饮金莲的庸碌之辈了。
伍秉鉴一听,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伍秉鉴既然能送女儿去参加国家基层官员选拔,自然也不是那等庸碌之人。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三寸金莲的文化,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女人没有三寸金莲就找不到婆家,他也不会让女儿裹脚缠足。
吴安看了看伍秉鉴,大着胆子,道:“东家,您说,这老头儿该不是疯魔了吧?这女皇也是女人呢,他们难道是想让女皇也缠足?这,这不是损害龙体是什么?”
伍秉鉴撇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低下头,继续翻邸报。
比起这道诏令,邸报上别的内容,对于他来说,要紧多了。作为生意人,无论是资讯,还是朝廷的动向,都十分重要。尤其是到了伍秉鉴这个等级的大商人,那可是分分钟上万玉兰币的买卖,叫他如何对这些讯息不上心。
吴安见伍秉鉴没开口,缩缩脖子,再度凑到了窗户上。
果然,没一会儿,负责巡逻的武侯们就来了,对于这些痛哭流涕、宛如天塌下来一般的腐儒们,官府的应对简单又粗暴——照例,把人丢进大牢,判三年徒刑。
第272章
作为当时的开明人士,伍秉鉴原以为,这种事情应该跟自己不相干的,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道诏令,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这不,这一日,伍秉鉴从外面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他住处的大门,却原来,是隔壁的黄家娘子几乎是涨红了脸面,一脸窘迫地站在门口。
这黄家娘子身上的衣裳看着有八、九成新,却是干干净净的,还有那身上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书卷气,显然,这位三十出头的妇人也是读书人家的女眷,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伍秉鉴原本并不想招待对方,毕竟,自己这次进京,身边并没有携带任何姬妾,更别说他女儿如今身上又有了官职,基本不到沐休就不回来。他一个大男人,出面招待邻居家的女眷,尤其是女人,总是不大方便的。因此伍秉鉴就让门上告诉那黄家奶奶,家里不方便,就不让她进去了。
那黄家娘子也没有办法,只能让那门子转告伍秉鉴,问问他要不要买她家的房子。
伍秉鉴当时就惊呆了。
他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便让长随去问那黄家娘子,家里是不是出了事儿,是不是因为叩阙一事,家里的男人进了大牢。
那站在门口等消息的黄家娘子听说,脸上飞红,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道:“我有三个孩子,都还小,不能没了父亲。更何况,我那相公,从来不曾做过粗活,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楚。因此,我想凑点钱,把他先赎出来再说。”
伍秉鉴就让长随转告她:“黄家娘子,你怕是弄错了啊。若是换了前朝,那鞑子皇帝是允许下面这么做的,整个朝廷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本朝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儿。更何况,虽然粗粗听上去,不过是为了缠足一事,可往重里说,那可是藐视君王!当今万岁,不仅是一位女皇,而且也没有听说过女皇陛下跟诸位殿下有缠足的。只是处以三年徒刑,已然是万岁开恩。怎么可能让你们赎罪呢?”
说得那黄家娘子摇摇欲坠,几乎跌倒。
最后,伍秉鉴还是包了一百二十个玉兰币给这黄家娘子,跟对方说,这一百二十两银子,就当是他看在邻居的份儿上,借给她的,无息。让她先拿回去渡过难关。并且,伍秉鉴还十分诚心诚意地建议她,还是把那双小脚给放了吧,那可是藐视君王。
那黄家娘子可以说是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一进家门,就跌倒在地,把她的三个孩子吓得半死。
黄家娘子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黄碧琚,今年才十五岁,正是要相看人家准备议亲的年纪,二女儿黄碧瑶十三岁,三子黄慧今年九岁。本来,这三年正是她们黄家最要紧的一年,大女儿今年相看人家,明年出嫁,后年正好轮到二女儿。可现在,黄家秀才一进大牢,自然,两个女儿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议亲了。黄家娘子能不崩溃的吗?能想到凑银子把丈夫赎回来,再考虑其他的事儿,已经是黄家娘子这种旧式女人能够想到的最妥当的办法了。
可是听伍秉鉴说,黄家秀才根本就不可能赎罪回家,黄家娘子哪里不晕的?她一回到家,人就昏死过去,可把两个女儿吓得不轻。
黄碧琚到底年纪大些,又是准备议亲的年纪,因此母亲有好好地教导过。现在看见母亲晕倒了,虽然心慌,却还能极力镇定下来,跟妹妹两个把母亲半托半抱,扶进了正房安置下来。
不只如此,黄碧琚还生平第一次在没有家人和丫头的陪同下,踏出了家门,去街口的官家医馆里面请了大夫来。
大夫来了,开了安神药,又是黄碧琚亲自去煎好,用小托盘端到正房,给母亲灌了下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再看看宛如兔子那样,哭累了、睡着了的弟弟,黄碧瑶就跟姐姐说起了悄悄话。
“阿姐,你说,我们家会怎么样呢?”
黄碧琚迟疑了一下,道:“妹妹,方才,我在医馆里听了那么一耳朵。医馆里的人都在说,缠足是大不敬。”
“大……”
黄碧瑶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不敢说下去。
作为秀才的女儿,就是识字不多,好歹也知道大不敬意味着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办?”
黄碧琚想了想,道:“我,我打算把鞋子放了。”
“阿姐,你说什么!爹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黄碧琚道:“可是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爹不在家,接下来三年,怕是不可能回来了。娘又是素来没什么主意的。你说,我们还能如何?我们总要过活吧?”
“可,可是……”
黄碧琚道:“反正,这三年,家里肯定是不会有心办我的事儿了。三年后,我的年纪也大了,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与其这样,我,我还不如试试别的法子。”
“你是说……”
黄碧琚点了点头,道:“没错,隔壁的伍家姐姐考中了皂隶考试。我,我也想去试试。”
“可是,能成么?”
黄碧琚道:“你也知道,我的记性好。爹读书,我不过在门口一过耳朵就记住了。而且,我若是考中了,家里也能有个进项。”
黄碧瑶混乱无比。
黄碧瑶自己也知道,三年之后她才十六岁,那个时候议亲,虽然晚了一点,可好歹也不算太晚。可是三年之后,姐姐已经十九岁,怕是真的只能嫁给屠夫走卒之辈,或者是给人做填房了。
可以说,黄碧琚早就已经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了。
黄碧瑶只能小声地表示对姐姐的支持。
横竖家里的书也是现成的。姐姐再放了脚,养上一两年,还是有可能长好的。更重要的是,姐姐若是真的考中了官员,将来她说亲的时候,也只会更加体面。
这么一想,黄碧瑶倒也不反对了:
“可是姐姐,爹爹被判了徒刑,会影响你将来参加考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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