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第150章


晚间,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宴黎终于回了房,往床上一趟却仍是亢奋得睡不着觉。她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看着自己被布置得相当喜庆的屋子,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等过了明日,这屋子就能再多一个主人了,真好!
第0章我来接你了
二月初七清晨,未至黎明破晓; 将军府便热闹了起来。
宴黎昨夜睡得挺晚; 不过她多年以来养成的警觉还是让她在犬吠声响起的第一时间醒了过来——那是小白的叫声; 因为宴黎性子冷清的缘故; 她的小院很少有外人踏足; 更别提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所以在发觉有人过来时,住在狗屋里的小白便立刻出声示警了。
隔着屋子; 宴黎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安抚小白,她眨了眨眼睛翻身坐起; 很快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是最后的一丝睡意消散; 她很快起身将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番。
打开房门,院子里果然已经来了不少人; 多半都是将军府的仆从,还有些是管家特地为今天请来帮忙的妇人,如梳头娘子等。他们一见着宴黎开门出来; 便齐齐冲着她行礼道喜。
宴黎听后唇角一弯,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 显而易见的露出了喜意。
管家一大早也过来了; 见着宴黎如此模样也是忍不住一脸的笑,他上前两步对宴黎道:“小将军; 虽然迎亲的时辰还早,但是咱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宴黎当然没有异议,事实上今日该做的每一个步骤她都已经向管家询问过不止一回。这一天注定会很忙碌,从寅初起身开始折腾; 然后收拾洗漱,祭奠祖先,招待宾客,再在吉时出门迎亲……虽然温家就在隔壁,可她也不能直接把人接回来完事,而是要领着人绕小半个城再回来。再晚些,黄昏之时拜堂成婚,晚上她还得留在外面应付喜宴,不折腾到天黑不算完!
想一想就挺累人的,尤其是这其中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不过迎娶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便也不觉得辛苦了,反而格外兴奋。
宴黎照旧没让人近身,自行沐浴洗漱后穿上了崭新的喜袍,而后十分难得的坐在了梳妆台前由着梳头娘子帮她束发。不多时收拾齐整,看着镜中玉面红袍神采飞扬的俊秀少年,宴黎自己挑了挑眉,觉得很是满意,唯一可惜的也就是她的梓然今晚还是看不见。
对着铜镜略惆怅了片刻,宴黎很快又恢复了心情。此时她再扭头往屋外看看,便可见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距离天光大亮已是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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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之日,宴黎那边自是规矩繁琐,但温家这边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应付的。尤其是新娘的一身妆容,等温梓然全部收拾妥当,屋外早已被灿烂明媚的暖阳洒了满院。
当然,温家小院虽不算大,可这在一天里也是迎满了客人。有些是宴黎拐弯抹角请来帮忙送嫁的,也有些是左邻右舍过来帮忙的,还有些则是老板娘不知从哪里扒拉来的一些亲朋好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板娘一直以孤家寡人自居,此前便是以此为借口赖进了温家,结果她亲友并不算少。
老板娘那一笔糊涂账秦云书是不想跟她算了,更何况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也算不着,相反有了这些人好歹让温梓然的娘家看上去有了些样子,不至于真闹出孤儿寡母的惨状。
院子不大,人却不少,看上去便是格外的热闹。
突然,一阵“汪汪”的犬吠声传来,吸引了院中众多女眷的目光。众人扭头一看,便见有着一身油光水滑皮毛的黑色猎犬从院子一角蹿了出来,狗脖子上还拴着一截红绸,看上去倒是喜庆,只不知是不是栓得太紧,勒得黑狗不住的用爪子扒拉,整只狗都不好了。
一个小姑娘从刚才猎犬蹿出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对上众人的目光,她一脸无辜的说道:“怎么了,这看上去不是挺喜庆的吗?听说这狗还是晏家哥哥送来的,今日也会跟着陪嫁回去呢。”
众人一听更无语了,也有家中养了猎犬不怕狗的,便上前帮小黑把脖子上的红绸松了松。眼见着黑狗解脱了,这才对那姑娘无奈道:“你差点儿把它勒死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不再招惹狗子了。
除了这一个小插曲外,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下去,秦云书中午最后将嫁妆清点了一遍之后,便回到了温梓然所在的厢房里。老板娘在外面帮她招呼客人,也帮她看顾着送嫁的一应琐事,她自己走到里间看着自己穿上嫁衣,眉目温婉秀丽的女儿,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不同于温梓然有着两世经历,早已经习惯了离开阿娘的日子,对于秦云书来说母女二人是真真切切相依为命十数年。之前温梓然跟着晏家人回京便罢了,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嫁女,从今以后女儿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秦云书心中又怎么会舍得?
偷偷抹了眼角涌出的泪花,秦云书走到温梓然身边坐下,拉着女儿的手想再叮嘱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喉头哽咽,不敢开口。
温梓然确实看不见,可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她拉着秦云书的手紧了紧,心中也涌上了些许伤感。不过到底是经历过许多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开口安慰道:“阿娘,我会好好的,你别难过。而且将军府就在隔壁,你想见我随时也能去看我的。”
秦云书还是忍不住了,眼看着迎亲的吉时越来越近,她心中的不舍也就愈发浓重。一行清泪滑下她的脸庞,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哑着声音轻叹道:“阿娘还记得你刚出生时那小小的一团,片刻都离不开我,转眼却就要嫁人了,真是……”
声音越来越低哑,终究是说不下去了,可其中满满的不舍和舐犊情深都表达了出来。
刚才还能自持的温梓然突然鼻间一酸,忍不住也跟着落了泪,她拽着母亲的手喊了声“阿娘”,可更多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重生还不到一年,温梓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执着爱慕了两世的人,她固然欣喜,可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出嫁也是一种离别,与亲人的离别——前世她也嫁了人,可那时阿娘早已不在了,她自己也是满心的苦涩,就连所谓的离别不舍她都寻不见对象。
眼看着温梓然也被引得哭了出来,秦云书自己却又收了泪,着急的拿着巾帕去给女儿擦脸:“好了好了,梓然,大喜的日子咱们都别哭了,再哭你的妆可就该花了。”
母女俩这边情绪还未收拾好,那边老板娘便进来了,一见这场景倒也不觉得惊讶,笑盈盈的上来插科打诨,也算是安抚两人情绪。
老板娘对着温梓然说得一脸认真:“虽然我看着小将军对你挺好的,但梓然,如果你嫁去将军府里被人欺负了也别忍着,回来与郑姨说,郑姨替你逃回公道!”
温梓然闻言心中一暖,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母亲与郑姨之间的不同寻常,可对方真心待她,她也同样接收到了对方的好意。这时她正好将先前的情绪压下了,便挑起了眉梢,难得调皮的问了一句:“若是阿兄真的欺负我了,不知郑姨要如何替我讨回公道?”
不说远了,只这边城之中,将军府可谓是一家独大。
老板娘似乎被噎了一下,然后认真想了想,状似严肃道:“我找人去套她麻袋!”
温梓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老板娘这话里几分认真几分玩笑,她自己却相信宴黎一定会对她好的。所以套麻袋什么的,真的只能是玩笑——当然,以小将军的身手,要套她麻袋可不容易。
屋里几人刚说笑了两句缓和气氛,远远的便听见一阵爆竹声传来。旋即院子里一阵热闹,传来了喜娘带着喜气的嗓音:“吉时到了,隔壁新郎出来迎亲了,姑娘们都准备起来啊!”
一语落下,院子里是彻底热闹了起来,更有几个姑娘冲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倒不是她们着急莽撞,而是两家实在是离得太近了,那边新郎带着傧相们出了大门,骑马过来用不着半盏茶的功夫。她们虽说是被请来帮忙送嫁的,可也不能让人轻易就把新娘接去了不是?
媳妇娶得太容易,可就有人不知珍惜了!
秦云书一见这情形,忙又拉着女儿的手老生常谈的说起了成婚后的新妇该注意的事。她说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温梓然都听得很认真也应得很认真,那一句句的叮嘱落在温梓然耳中,都化成了暖流盘踞在她心间,让这场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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