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稚》第28章


庄秋水点头轻“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我都数到快两千了。”
“那是你数的太快了!”乔稚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头顶,心里却突然困惑起来。她在秋水面前蹲了下来,借月光望着她清澈水灵的一双眼,问:“秋水,你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吗?”
秋水自然说喜欢。
没想乔稚听了这个回答却突然神色低落起来,看着她轻轻哂笑道:“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最后都走了。”
庄秋水不知道乔稚嘴里的这个“他们”具体指的是谁?不过她听懂了她心里的难过。
静悄悄的楼道里不时有一股细细的风掠过,旁边阳台上有人家拿砖块砌了个四四方方的菜盆子,里面种满了青辣椒和小香葱,不知怎么地,庄秋水忽地想起了她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乔稚的情景……
“姐姐,你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我最喜欢哪一天吗?”庄秋水突然问。
乔稚想了想,说:“除夕夜?”
秋水摇头:“是中秋。”
“我们老家都信奉月亮婆婆,每年的中秋村子里的人都要摆供桌敬月亮,那是唯一我阿娘一定不会打骂我的一天,要是碰上她心情好,还会做月饼给我吃。我阿娘总喜欢向月亮婆婆讨要心愿,可惜到死都没有如意。姐姐——”
庄秋水在她怔愣的目光中缓缓举起右手,收拢大拇指和小指,眼神虔诚的望向虚空中那一轮朦胧的月,一字字认真道:“我庄秋水对着月亮婆婆起誓,这一生,都绝不叛离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喜欢你,永远……守护你。”
……
“秋水……”乔稚完全怔住了。
庄秋水收回手,看着她,轻轻问:“姐姐,你相信我吗?”
“我……”乔稚喉间发堵,睁大眼看着她思绪像是突然间断掉了,心里有一股莫可言说的情绪破牢而出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拼命想搜索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整个人却像是怎么也回不了神一般,完全凌乱了。
为什么……
秋水偎进她怀里,满足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在她耳边一字字坚定道:“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
***
时间倒退回一小时前,桃园小吃店内。
焦大恼怒的将烟摔在地上拿脚踩烂了,犹不过瘾,又把旁边的凳子一脚给踹了出去,嘴里骂了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老大,现在怎么办?”一男生畏畏缩缩的凑到他面前,犹豫道,“那小子被我们那么欺负,他回去以后,他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拐子说他们家是公家人,我们这下,这下——”
“怕个求啊!”
焦大暴躁的叉腰在店里来回走着,好半晌,突然停了下来,问:“今天晚上一直跟在拐子身后的那个女孩你们见过吗?”
刚说话的男生立马道:“我见过老大!就上次在体育场,她知道您,您上次被打的事,她还认识罗海!”
“她叫什么名字?”
“我听见那小子叫她乔治,好像是叫的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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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乔稚听完庄秋水那一番剖心的表白,当天夜里回到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会儿想,这小孩儿跟她认识才多久?为何会对她产生这么浓烈的情感?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太较真了,一个素日里乖巧可心的孩子,看她难过,不过说些好听话来哄她罢了,哪里就是让她当真的?
可直到后半夜她迷糊糊睡过去时,心里想的却是,不要妄凭揣测白白糟蹋了秋水的一番好意,她既然那么说了,那自己权且先信着,只要两人还在一块,她便竭尽所能的护着她,也就是了。
邱凯当夜如此狼狈回到家里,果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对家里说,是跟同学在球场踢球的时候遇上了那伙小混混,对方强行逼他们退场,他气不过,顶了几句嘴,这才将那伙混混激怒,对他拳打脚踢之后,又强行将他带走侮辱了一番。
这话倒也不用拐子再多余教他,他自动便将体育场那次给略过了,话里话外都没有将乔稚带出来,只对家里人说拐子是他一位同学的哥哥,正巧路过碰见了,便好心把他救了出来。
邱凯的奶奶已经高龄,瞧见他那一身伤差点没立时厥过去。邱凯的妈妈平日里也是位知书达礼的淑女,此时却也不由得动了怒容,对着空气谩骂了几句,随后便与邱凯他爸一起,拉着邱凯去公安局报了警。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把电话打进了豁牙子的大宅院里。他正搂着他的不知第几号小女朋友在铺上睡的欢,家里电话突然响起倒把他吓的一跟头坐了起来。
拐子说他早年间扛着砍刀到处乱砍这不是假话,也因此即便现在退居二线了,他夜里照样睡不着,总是担心被仇家找上门报复,总要到天蒙蒙亮时才能入睡。
豁牙子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心里却顾不得生气,因为他身边的人都熟知他的习性,一般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这个电话,只能是外人打来的。
而知道他家里电话的外人……他心里估摸着是出事了,都来不及披上衣服,匆匆翻身下床走到沙发那边,刚一接起来,便挨了对面一句臭骂!
接下来,宽敞古雅的大卧房里一时间便只能听到豁牙子不断赔笑的声音。对方似乎是个了不得的来头,一般人,哪怕是公安局下面的人,都不见得会让他这般。是了,这是个上面的人。因此他不得不伏低做小,小心赔罪。
铺上正甜甜酣睡的小女朋友被他的说话声吵醒,揉揉眼睛坐起来,瞧见他打着赤膊,只穿着个裤衩站在那儿,观背影有些好笑,便没忍住笑了出来。结果被豁牙子转头恶狠狠一瞪,立时噤若寒蝉,整个人都清醒了,下床乖顺的捞起散落在地的外衣,走过去从后面给他披了上去。
这通电话结束的倒也快,对面的人似乎公务繁忙,并不欲与他多做批示,末尾只草草丢下一句“你自己把人送过来”便锵一声挂断了电话。
豁牙子直到挂上电话,心中那股恶气才发散出来。沙发他踢不动,便捡踢得动的踢,他一脚对着那女孩踹了过去,女孩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心中惊惧交加,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想哭又不敢哭,瑟瑟的趴伏在地上,全身抖的漏筛一般,身上的白纱袍子早散开了,露出胸前白花花软乎乎的一片,像条命悬一线的白肚鱼,瞅着忒可怜。
豁牙子叉着腰满屋走了一圈,他这两年身材富态了不少,加之爱喝啤酒,早已长出了圆溜溜的酒肚子,腰上也积累出了一圈松泡泡的肥肉,被那大手一叉,肉全从指缝里挤了出来。
他胸前还挂着一块硕大的玉观音,约摸有婴儿拳头大小,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他一手摸着那观音,一面从鼻腔里喷出浑浊的,愤怒的热气,嘴巴一张,上牙膛偏左边的那两颗豁牙便乖张的露了出来。
“我要出去一趟。”他一面说,一面捞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不过今日那条铁灰色的西装裤似乎也跟他较上了劲,格外的不好穿。他拎着那裤腰往腿上套,中间险些将自己绊个跟头,幸亏是背对着床,他双脚笼在裤腿里跳了两下维持平衡,倒没有真摔下地去。至此,他终于爆发了最大怒气,一张坑坑洼洼沟壑难平的三角脸骤然皱紧,冲着还瘫倒在地的女孩怒吼道:“你他娘的是死人啊!”
女孩于是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伺候着这位“凶神恶煞”穿戴整齐,临出门时,这位“凶神老爷”却忽地变了脸,突然待她亲昵了起来,还从裤兜里掏了五十块钱出来给她,嘱咐她去买只甲鱼回来炖上,中午他要回来吃饭。
焦大是被豁牙子亲自扭送到公安局的,到那儿时脸上已经挂了彩,一边眉骨肿的老高,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
邱父今日专门跟局里告了假坐守在公安局里等待“嫌犯”落网,给豁牙子打电话的那位也在办公室里坐着陪他一起等着,两人看着像是老相识,邱父感激的给那位点了烟,豁牙子押着人到的时候,两人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了。
一进门,豁牙子便往焦大那膝盖窝里一踢,焦大双腿惯性一软,人就跪了下去。
隔着一张办公桌,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说:“干嘛呢?”
豁牙子识趣的很,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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