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稚》第82章


“佳佳!佳佳!”
“佳佳!”
……
舞台之下,群众热情呐喊,顾佳闭上眼,手指拨动琴弦,一丝令人心碎的,迷幻的琴音乍然泄了出来……
Why am i dreaming
(我为何在做梦)
My red velvet girl
(我的红丝绒女孩)
Strawberry honey,ol cloud
(草莓味蜜糖,冰凉的云)
Do you hear it
(你听见吗)
My nightmare
(我的梦呓)
Why am i in a a
(我为何在昏迷)
My red velvet girl
(我的红丝绒女孩)
No one is awake here
(这里没有人清醒)
World grotesque
(世界光怪陆离)
Do you see it
(你看见吗)
Blue velvet sky
(蓝丝绒天空)
Sad moonlight
(悲伤的月光)
lost and delirious
(一切都意乱情迷)
oh, They don"t know you
(哦,他们谁也不认识你)
My red velvet girl
(我的红丝绒女孩 )
Your sorrow makes me fascinated
(你的忧愁使我着迷)
When the world sinks to the bottom
(当世界沉入水底)
In a secluded blue
(在一片幽蓝里)
I heard the whisper of the god of true love
(我听见真爱之神的低语)
If there is passion in the world,it must be God forgive me,I love you……
(如果世上有慈悲,那一定是神宽恕了我爱你……)
……
歌唱完了,顾佳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吧台——秋水走了,她坐过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取下电吉他,从舞台上跳下去,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舞台斜线正对的偏僻角落。
“她走了。”顾佳说,在对面坐了下来。
玻璃窗映着对面那人平静的眉眼,烟雾寥寥,顾佳手指敲了敲桌子,凑近上半身抬眼看她:“乔稚,你就真让她这么走了?”
满屋的热闹和喧嚣蔓延到这儿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住了,乔稚一口口抽着烟,与她对视着,似乎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趣。
顾佳挺看不上她这样,泄气又嘲讽的嗤笑一声,靠回了沙发。
“歌很好听。”乔稚突然说,将烟头按熄,站了起来。
顾佳坐着没动,指了指她面前那杯酒:“酒不喝吗?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款鸡尾酒。”
乔稚端起酒杯。
顾佳视线紧随着她。
“她什么酒也不喜欢。”她说,仰头一饮而尽。
“走了。”
……
这世上每天都会发生无数的生离死别,可能你过一个马路的功夫,就有一对情侣分开了,再经过一个路口,某人的爱人去世了……为什么生活充满痛苦,我们还是要按时上班,吃饭,睡觉,因为这就是生活。人类无趣又愚蠢的生活。
那么多恩怨情长竞相争艳,老实说,如她们这种,算是比较平和的收场了。
以上这些,都是乔稚对自己的劝慰。
秋水离开半个月后,她重新搬回了豫水花园,仍旧是记忆中两层楼的小洋房,但实际再住进去的感觉却变得有点微妙了。
乔稚就在这种微妙的感觉中又过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她给秋水在法国就读的学校打电话,却得知她一直没有去报道,学校那边说联系不上她,已经撤销了她的入学资格。
乔稚挂断电话后又给秋水拨了个电话,显示关机。
空荡荡的客厅回荡着呆板平直的占线声,乔稚放下听筒,起身上了二楼,略一犹豫,打开了秋水的卧室。
这房间时隔一个月没住人,落地窗什么的也都紧闭着,导致屋里的气息有点闷涩。她环顾屋内,最后走到了书桌跟前,那上面摆着一封信,信封上已微微落了灰。
乔稚面上一派平静,脸上似乎蒙了层硬壳。这壳子阻挡了变数,自欺欺人的告诉她,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握之中。然而,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雪白的信纸被折了三折,打开,只有一首摘录的小诗。
写的是——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注】
……
她说,你走吧。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
***
……
五年后。
“……医院那边怎么说?你能去看她吗?”
“不行,说是暂时隔离治疗,除了特定的医护人员,谁都不能接触。前段时间新闻爆出来说北京这边瞒报病例,现在……”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实际死亡病例数还在增加,大家现在人人自危,我医院的朋友跟我说,世卫的专家昨天已经抵京了,正在开会商量解决办法,只能再等等看了。”
“你先别急,千万要保重好自己,小妍那边还需要你。”
“我知道。姐,家里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家里这边还好,舅舅舅妈那边不用担心,我照看着呢!”
“行,那我就先挂了,学校这边还有点事。”
“好。”
……
“怎么样?青山怎么说?”红姐着急的问。
乔稚扇了扇鼻间的酸气,说:“他那边情况比较严重,小妍现在他也见不到,还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研究生复试也给推到五月底去了,五一他也回不来。”
屋里正在煲醋,浓郁的酸气从厨房里传出来,弥漫了每一个边边角角,乔稚最怕酸,骤然吸了口酸气,难受的呛咳起来。
红姐一听见她咳嗽,立马如临大敌的去厨房冲了杯板蓝根出来。
乔稚哭笑不得的接过来:“这玩意专家都辟谣说了没什么用,你一天给我喝十几杯,我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红姐一步也不让:“赶快趁热喝了。”
拗不过她,乔稚只能捏着鼻子一股脑的全给灌下去。
红姐又道:“这都快中午了,对面那人也该睡醒了吧?我得拿几包醋过去给他熏熏屋去,就他那生活习惯,指不定养了多少病菌在屋里呢!”
乔稚瞧着她目光左瞟右闪的,就是不敢看着自己说话,心里好笑,面上附和道:“就是,非典可是传染病,要是他倒了,咱这一楼人都得遭殃,红姐你就当行个好,快去瞧瞧他去。”
李红哪能听不出来她是在揶揄自己,脸一红,犹豫两秒,到底还是拿着醋包出去了。
罗海和李红这几年因为住的近,私底下时常互相走动,便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李红个头小小的,力气也不大,有时候买东西哼哧哼哧爬楼碰上罗海,对方看不过去,便会主动帮她把东西拎上楼。李红是个心善的人,也知恩图报,她见不得罗海凑活过日子,便也总是力所能及的照顾他。
乔稚有心要看个热闹,起身走到门边探头瞅了一眼,正准备过去罗海家瞧个清楚,突听得那屋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罗海似乎恼怒的骂了句什么,乔稚还没听清,李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乔稚诧异的看着她。
李红吓得脸色煞白,冷静下来后突然脸又烧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吐词不清道:“他、他,没穿裤子!”
“噗——”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木心先生《我纷纷的□□》,(非常推荐)实际出版时间是07年,跟本文的时间线对不上,但因为真的很想引用,所以……请大家假装不知道【囧】
没烟了,这章写的有点费劲,久等了诸位,喜欢《My red velvet girl》这首歌吗?喜欢请扣1
嗯,感谢谷歌翻译。
第六十章
03年的这场“非典”最终在全国人民心中刻下了重重的一道; 许多鲜活的生命在此期间悄然落幕; 给生者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和伤痛; 而更让所有人觉得沉重与敬佩的; 是那些日夜奋战在第一线,救死扶伤甚至牺牲自己的医护人员。
往后十年; 再谈起“非典时代”,人们最先流露出来的仍旧是对死亡和病痛的恐惧。乔稚后来再回想起那段时间; 鼻尖仿佛永远萦绕着一股酸气; 而脑子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闪过某段电视采访中; 一位看上去极为年轻的女护士所说过的一句话:没有哪一条生命应该被区别对待,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永恒的使命与追求。
……
六月中旬; 这场轰轰烈烈的防治非典战役终于开始进入尾声。乔稚在上午十时左右抵达了北京机场; 郭青山开了车过来,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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