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GL]》第96章


想得倒是轻巧,楚清却是先人一步寻到了两人。
苗宛彤倒拎着刀,冷眼看着楚清。
楚清冲着满脸不爽的苗宛彤先报了一个温和的笑意,他侧头又冲着姜云点了点头,姜云原本探进兜里的手便顿住了,楚清这才叹了口气。
“我来是想与苗姑娘商量合作的。”
苗宛彤眉头一挑,等着楚清接着说,楚清倒也坦然,眉头一松笑了起来:“翁文渊与秦庶勾结,一个想要五灵谱得天下江山,一个欲将冥蛊占为己有,两人若成功,天下改名换姓,是秦家的天下,而秦庶也许诺了翁文渊将洛书宫发扬。我虽不欲与皇家之人有所勾结来往,但身于江湖之中,门派之间的尔虞我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洛书宫一崛起,从前将他门派踩于脚下的其余门派便只好提着胆子过日子,我玄阴刹虽在他人眼中是个邪教,也可摸着良心道一句从未在别人背后下阴手,但只要有一个门派崛起,我派之人便不会有好日子过。”
“当初虚空斋的净了便是看清了这其中的龌龊便与其他几个门派相约去夺五灵谱,哪知什么也没捞到反倒惹了一身腥,净了看清这世间的风起云涌,领着自家的几个弟子回去了,以后要种田种田,要化缘化缘,有心避着呼之欲出的大事。北斗门与悲问山都有各自的野心,只是运气不好没兜着秦庶,偏偏秦庶让翁文渊给勾搭上了,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说到此时楚清苦笑了一声,又接着道:“姑娘有五灵谱,秦庶定然不会放过你,我不要这什么五灵谱,只想与姑娘结个盟,弄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便也足够。”
苗宛彤挑了挑眉稍,有些好笑地看着楚清问:“你怎么这般肯定我就有五灵谱?”
“我不知道五灵谱是什么,但是我肯定的是单宗义也不知道五灵谱是什么。”楚清年少成名,说他是第二个苗景龙的传闻一抓一大把,此时笑起来倒真让苗宛彤看出这人带着些年轻面孔的清爽,“他用四个字来忽悠天下人,不过是想引出真的五灵谱。”
“姑娘如今该是寻到了头绪,我不会同姑娘问那是什么,也不会与姑娘为敌,但也望姑娘能与我合作,至少我还不愿意看到门庭萧索,姑娘怕也不想看到单宗义秦庶小人得志,扰姑娘安宁罢?”
最后一句安宁可算戳中了苗宛彤,她抬起头来看了眼楚清,又侧头看了眼支着脑袋打着瞌睡的姜云,最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楚门主想怎么做?”
“九月初一,武林盟主的比试,跟着秦庶的萧钰死了,秦庶会找另一个人来做自己的走狗,将江湖之上的风风雨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想请姑娘在那时,一刀了结秦庶,而我会在那时杀了翁文渊。”
苗宛彤抬眉看着楚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楚门主其实就是想让翁宫主死罢?”
“不错,不过咱俩各取所需,不是么?”
苗宛彤蹙起眉头来侧头看了眼楚清,随后站了起来送客:“楚门主的意思我懂了,比试那日我会去的,楚门主先回吧。”
楚清也不多纠缠,起身大大咧咧地就走了。
姜云揉着眼睛眯起来看着苗宛彤:“你信了?”
“信了一半。”苗宛彤点头,“他想借我的手弄死了翁文渊,然后取代翁文渊的位置。”
说到这里苗宛彤顿住了,如果想取代翁文渊的位置又怎么会让自己杀了秦庶呢?杀了秦庶后朝堂之上还有谁有这野心包容着楚清,相约一并夺了江山?
她想得头泛疼,姜云塞了颗药给她咽了下去:“时间还早呢,等那日再去瞧瞧不就好了。”
姜云说得不错,两人又揣着这些慢慢浮出水面的龌龊又行了几日的路,姜云边走边打听了些冥蛊的事。
待到九月初一前一日,苗宛彤与姜云早早便混在了来比试的人群里跟着在萧家住了下来。萧钰早死了,他的妻子封三娘早也入了黄泉,他无儿无女地全靠管家帮着照看这山庄。这里的人毕竟是见过苗宛彤和姜云的,混进来的时姜云也为苗宛彤易了妆容。
各大门派相聚于此,可谓十分热闹了,苗宛彤扮作一个姑子的样子,上下打量着来的门派。除开虚空斋的净了没有来,其他的门派便是来了个齐全。可笑的是虚空斋的净了虽然没来,但是他的师弟净无却没缺席,端坐于上,做了一个虔诚的假样来,连姜云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清也到了,他四下里找着苗宛彤,却没看到苗宛彤的身影,难免一阵气闷。苗宛彤躲在一旁看着各人的表情神色,不免微微笑了起来。
可忽然间苗宛彤的脸色顿住,只见一袭白衣,翩翩而来的人。
是秦文赋。
第86章 赠礼
日头正高,日光洋洋洒洒落了一肩; 秦文赋一身白衣; 如当初苗宛彤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可时日甚久; 此时的秦文赋又与当年的秦文赋有些不一样。依然是个翩翩公子模样; 然而微微抿起的唇角拉出了一个冷冽冰凉的线条; 线尾稍稍上翘,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偏生将他那幅俊俏模样劈出了冰凉的味道。
原来的秦文赋; 三脚猫的功夫还防不住苗宛彤的偷鸡摸狗,如今再打眼一瞧; 就算苗宛彤功夫不废; 经脉不断,也难以与现在的秦文赋打个不相上下。
啧; 从前的他靠什么骗过众人的?
他到底是哪方的人?或者说秦文赋在这一场角逐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秦文赋一撩衣袍,径直向着易过容的苗宛彤和姜云走过来,他那冰冷的唇角向上拉出一个弧度; 冲着面前的两人勾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宛彤。”
苗宛彤冷笑一声,将姜云拉至了身后:“宛你大爷!”
秦文赋不怒反笑; 他笑起来时眼睛亮晶晶的; 偏头又看向姜云:“云姑娘。”
姜云也跟着冷哼一声:“云你大爷!”
苗宛彤被姜云脱口而出的不客气吓了一跳,懵得半晌没回神; 待反应过来时憋着笑意冷眼看着秦文赋,扯出了一个与秦文赋相似的皮笑肉不笑:“你如何会在此?”
秦文赋将看向姜云的目光收了回来,他眉梢微挑,悠然道:“自然是来问问宛彤; 缘何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杀了我的人。”
这话一出,如在烈日炎炎之下兜头泼了苗宛彤一桶寒冬腊月里的凉水。那虚与委蛇的笑一时之间也挂不住了,苗宛彤又护着姜云退了一步,从背后抽出了斩魂,死握在了手中。
秦文赋的人?苗宛彤冷哼了一声:“阮雅?”
“自然。”
“你的人?你是哪方的人?”姜云在苗宛彤的身后轻轻问了一声,话音一落,便听得秦文赋笑了起来,他眼角弯作一个恰当的弧度,没了从前的没心没肺,反倒多了些冷心算计,姜云原本还有心再多问两句是不是因为秦庶,他不得不选择这条路,可看到此处,姜云突然就泄了气,这不是她们从前认识的秦文赋。
“阿云觉得我是哪方的人?”
“我跟你没这般熟。”
秦文赋依旧不恼,好脾气地抿起了唇角:“也可以很熟。”
“青天白日的,梦还没醒呢?”苗宛彤冷笑,突然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秦文赋的眼睛,“我小师妹呢?”
“靖雪怀有身孕,宛彤想见她么?我谴人去将靖雪抬过来。”
苗宛彤不等秦文赋的话说完,斩魂在背后旋出一个劈天盖地的刀风来,随即落在苗宛彤的手中,径直架上秦文赋的肩头。秦文赋脚下不动,手中突然变换出一把折扇,轻轻挡住了苗宛彤来势汹汹的一刀。他手腕轻压,将斩魂向下压了半寸,看着苗宛彤的眼里依旧带着笑意:“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杀了殷岘的,是你?”苗宛彤自嘲一笑,“当初浣月楼里,与阮雅故意将消息透出来的人,也是你?”
“啧,宛彤这颗玲珑心思,当真留不得啊。”
秦文赋说罢又是一笑,笑里夹着当初隔门问候时一样的慵懒,他懒洋洋地瞥了苗宛彤一眼,又看了看姜云,轻声道:“试剑大会上,大家为了盟主之位而来,有何旧仇,咱们回头再提如何?”
“你当搅屎棍子这么长时日,为的不是这盟主之位罢?”
“为了你的手里的五灵谱!”秦文赋见苗宛彤不依不饶,身子一压,折扇死扣,压得苗宛彤刀尖向下,顿住抽之不出。四周的人早已注意到这边的热闹,一个是秦国公的孙子,一个是未曾见过的小姑子,众人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谁也没有听过秦国公的孙子竟是会功夫的,也没想到一个提着刀的姑子竟是眼含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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