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曼春怨》第49章


若不是整理档案的时候,梁仲春提交上来的共/党资料没找到明台尸体的照片。
恐怕他早已经死了。
逮捕那么多潜伏着的共/党,他的政/治生涯就还有救。
明镜都快憋出气来了,心里只觉得绝望,大家都要折在这里了。
可汪曼春怎么办?还有曼丽?还有小小的孩子?
她耳朵轰鸣,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起了幻觉。
“该用的时候用。”
“里面一共有五颗子弹。”
“看,应该这样用才对,保险,上膛,然后……”
“记住了,还剩下一颗!”现在想起来,汪曼春的话一句一句响在她耳边,明镜似乎突然福至心
灵,从手包里掏出了一柄刻着汪字的黑色手/枪——上次汪曼春挟持她的时候顺手就把枪扔在了面
粉厂二楼的地板上,她被阿诚扶下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
汪曼春确实财力颇丰,明镜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麻痹了,她木呆呆的被藤田芳政挟持在怀里,
枪就抵在她的脑袋上,她模模糊糊的盯着前方明楼的脸,却似乎黑色的勃/朗/宁无声的旋开保险,
上膛发出轻轻巧巧的“嗒”一声,被明镜倒退的高跟鞋声遮住,她颤抖着将小腹弓起,将右手伸
到左腋下,闭上双眼。
“明台别看姐姐!”她大喊,和十年前一样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残忍罪恶的一面,似乎忘记了明台
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她护在羽翼中的孩子,他没有移开目光,
只听到“砰”的一声,黑色的枪/口冒出轻烟与火花,明镜由于后座力整个人埋倒在前方,右手拇
指和食指之间鲜血淋漓,她想要起身,就听到“砰砰砰砰砰砰”的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她只好
闭紧眼睛伸出血呼呼的手堵着耳朵。炽热的液体接连不断的喷洒在她的脊背上,腿都蹲麻了,才
被一双手扶了起来。
“大姐……”明台满脸是眼泪,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永远失去她
了,明诚和明楼也围拢在周围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受伤。
明镜应该自豪,那么多年来,她恨不得以身代之提着枪去前线,和那些伤害同胞的敌人拼个血肉
模糊,你死我活,也比龟缩在后方好。她总是昂着头,弟弟却在做汉/奸,她不是不怨的,即使
知道,要知道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被人以汉奸/家属的眼光相看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而这一切,居然让汪曼春成全了。
阿诚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擦了擦上面的血污交给明楼,他掂了掂,没有子弹了,家里都是
间/谍特/工,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让大姐看一看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把枪,看起来最乖巧的娃娃脸
明小少爷就算穿着睡袍都习惯在夹层里藏上一把左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神色莫辩的看着明楼手里的那把□□,然后将血肉模糊的那只手伸过
去,将枪倒转,隐蔽处刻着的字让他无言以对,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那把勃/朗/宁。
“汪。”
闪耀的星
【六十九】
汪曼春也许知道一切。
这个论点偶尔闪过明镜的脑海,像个病毒一样慢慢蔓延开来。
她被明家兄弟扶着上了家里的车回去,阿诚开着车,明楼被赶来的朱徽因载着到76号主持大局,
只剩下明台坐在她的身边捂着她的伤口。
这个女孩儿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恶毒而愚蠢的疯子。
在很久之前,她一直想要除掉自己,明明清楚地知道如果杀了自己明楼永远不会和她在一起却单
纯的以为只要杀掉她就能和明楼在一起。
说句实话,这个逻辑她至今都搞不懂。
她为什么会知道当初自己会去苏州“进货”为什么会知道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地点,为什么她会
提前给自己那把枪,就好像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一样,五颗子弹,一颗也不少,物得其用。
她让对明楼言听计从的阿诚对他有了秘密,她让明台的女朋友曼丽都成了盟军,而这一切真的是
那个愚蠢恶毒的汪曼春吗?
一个带有汪家血脉的孩子,就算她不让进门,不让冠以明姓又能怎么样呢?真正让她放手的,是
汪曼春的改变。
她的血脉里汪家的钻营恶毒已经不在,明镜曾坐在花园中间的秋千上以喝下午茶的理由呆了一个
又一个下午。
明镜拿着一本精装版的《玉梨魂》在那儿做伪装,晃晃悠悠的秋千板让她觉得实在不舒适,可没
办法,这个角度离的有点远,风也吹不过来,却正正好可以不被发现却清清楚楚的透过明楼房间
的窗户看到沙发上的情景。
汪曼春几乎从不和明楼讲话,她大部分时间只是背对着书桌,或坐,或懒散的斜倚着,双脚□□
的搭在抱枕上,抱着猫咪或发呆,或看书或打瞌睡。
戾气尽消。汪曼春没有那日在面粉厂的那份决绝,眼神温柔的会将手捂在肚子上,她甚至有的时
候会担心猫咪太重会压倒孩子而不让温暖扑,明镜便想办法常常问明楼借猫过去,只把它和明台
关在一起玩儿。
事实上,这些犯傻的秋千时光没让明镜看懂汪曼春,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因为她看见了明楼。
明楼的事务繁忙,却似乎并没有常常呆在书桌上。
她严谨工作狂的弟弟有时签签文件,会抬起头来愣神近一刻钟只怔怔盯着汪曼春的后脑勺。
她养尊处优,连吃个柚子都要别人剥好,去掉白屑切片放在碗盘里才肯动嘴的弟弟,会专门在书
桌上把橘子上的丝一点点除掉再送到汪曼春的面前,即使对方碰都不碰,往往过了一天,她才看
到他动手去吃僵掉的橘子瓣。
她老学究做派,从不主动亲近女人的弟弟,会像只猫一样无声的踱到睡着的汪曼春的身后,似乎
她不允许他碰,他便将轻柔的织物覆盖上去,怕惊醒她,只尴尬的蹲在她身后,闭上眼睛去闻嗅
汪曼春头上的发香。
那不是一个孩子能办到的事情,孩子,从来都不能带来爱情,有的只是无尽的责任。
认命吧明镜,你的弟弟注定要和这个大魔女白头偕老了。
应该会很好。
很遗憾,明楼此刻并不在76号主持大局,朱徽因不出声的开着车,开到一半,上来了一个人,苏
医生。
按理来说,苏医生是不应该在这里的,她是暗线,从来没有见过更高阶级的长官,但她孤零零的
站在夜风里,只穿着一件暗粉色的旗袍,手臂光裸着发抖,明楼也只能让她上来。
“苏医生,”明楼将手揣在口袋里,瞟了她一眼,她正打开医药箱整理,纱布上还有血迹,“这
么晚还出诊啊。”
“是呀。”苏医生到,专注的清理把弄着针头,“有一位76号的高级员工自杀了,抢救无效。”
“那真是太可惜了。”他清楚地知道是谁。
“你知道吗?明长官,我觉得,明夫人肚子里的很可能是个小姑娘。”
“是吗?”明楼全身心放下来微笑着去关上车窗,冷不防脖颈一痛,他本来就对自己人无防备,
再加上又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竟然中招,他军校出身,有着抗药性,可明显这就是新药,剂量加
大,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能看到朱徽因愧疚而坚定的眼神。
“对不起长官”她的声音柔软,如同夜风中的黄莺轻轻啼叫。
我们都可以牺牲,唯独你不可以。
在遥远的遥远的未来,我们这些人也许会永远的消失,被敌人,被自己人,也许会背上罪恶,黄
莺泣血。
可我们活过,来过,战斗过,为百年后的河山而努力盼望过。不求名留青史,只求将来有那么一
天,我所爱的亲人,爱人,朋友,还有数不尽的那些那些人,可以生活在阳光下。
而你不同,你注定要用另一种方式,更有资格,更有价值的活下去,你,还有阿诚,还有汪处
长。
众生相。
含着眼泪的明镜,搂着紧张发抖的小翠的阿诚莫测的看着她,还有被抬上去的明楼,明台和于曼
丽提前去了法国处理在那里的地下党的事务,他们的档案被王天风彻底消除,汪曼春,她面无表
情的对着朱徽因敬了一个从来不屑的□□军礼,然后抱着猫咪消失在机舱。
朱徽因看着载着明家人的飞机在暗夜中飞翔而去,百年明家,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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