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嫁(悠悠)》第31章


人要走了!”
屋内,徐岳楼闻言一怔。这才忆起刚才惹她的,不是孟文那小子,而是那个她一直觉得危险的袁京。他身上的气息最近有点暖,暖到让她忘了他的危险,尤其是当下人家是个不知道多少里挑一的少年举人。
又不是第一天穿越的时候了,自己矫情什么!徐岳楼拭去泪水,红着眼睛开了门后,冲袁京行礼并道歉:“还望袁举人见谅,月娘只是想起下落不明的娘,这才失态的。”
她这般模样,袁京是一点聊天的心都无,他养花图得的是一乐,不是给自己添堵的。心里如是作想,面上却笑道:“没事,你别怪我把你弄哭就行。”
周全一立刻咧嘴一笑,根据表面情形下了个定论道:“是了,这样就好了。我这边饭做好了,等老爷回来加了菜就能开饭。我再去烧壶茶去,姑娘,你同袁举人先进屋歇着吧。”
徐岳楼没他这么乐观,袁京这么笑的时候,要多假有多假!二人进屋后,徐岳楼规规矩矩地立在距离袁京三步远的位置上,低头不语。
袁京有气度地打开话茬:“月娘,你的针线不做了吗?”
“做,晚睡点就行了。”
“要不要我帮你给周管家说一说,把今日的活计给免了?”袁京如是关怀地问道。
徐岳楼看了他一眼,最后咬了咬唇,低下头回道:“谢谢袁举人好意,今日停了明日还要补,倒不如今日事今日毕。”
“月娘这些日子又进步不少啊,言谈之间可见一二。”
徐岳楼再抬首,实话实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你不高兴的时候即使笑着,声音也是冷着的,你不知道吗?”
袁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便恢复正常。“月娘多心了。我哪有不高兴?周管家不都没看出来嘛?再说,如果我不高兴,你怎么来哄我?”
徐岳楼侧首,神情迷茫道:“我现在没法哄你。至于我怎么看出来的,大概是因为我是在用灵魂看人吧。”
周海买了吃食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笑意盈盈地袁京,有些害羞别过脸的徐岳楼。自是喜不自胜,忙扬声道:“我回来了。”
同这句一起落下的,还有一道少年声:“我来了。”
周海回头,自家门口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了一少年,不是孟文还有谁?
孟文似乎很开心,同周海见礼后,急切地拉着他进屋。进屋后随意打发了徐岳楼的相问,便兴冲冲地问袁京:“袁大哥,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状元游街?”
袁京笑道:“骗你作甚?这个车夫是孙家的人,他可以领着咱们去个巷口看看,你别嫌弃位置不好就行了。”
听了这话,平时少年老成的孟文也忍不住雀跃,他急着找人分享这个喜悦,遂对徐岳楼道:“月娘,我可以见到状元了!”
徐岳楼真心不觉这种事有什么好乐,却不好打消孟文的积极性。因她心里还惦记着穿越这档子事,强笑道:“恩,恭喜你噢。去了京城,别忘了给我带点好东西回来。”
一直不会隐藏情绪是她最大的问题。她这番强颜欢笑,众人看在眼里。
袁京其实很不悦。娘有什么好的?想娘想成这样俨然是假的。且,他提娘的事在后,月娘哭在前。她一定有事没说!
孟文却以为她也想去,便对袁京道:“袁大哥,能带月娘一起去吗?”
袁京一窒,心下的不悦又添了两分堵。他故意在尉县停留,不就是想带她去京城见识一番的吗?眼下他无法说出这个“原本”。
罢了!这些日子,举人身份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将来的路那么难走,徐月娘这株山茶不好养,先不养好了,免得像家里那株山茶一样凋零。
心中无牵挂,自然笑得真诚:“自然是行的,咱们还得说服周伯放人。”
周海乐得同他交好,如何不允?不仅允了,还说要给徐岳楼拿些钱,让她随意买些东西回来。
徐岳楼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看了看西沉的太阳,确定他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要带她带出门。展颜轻笑:“月娘多谢几位了!义父,我看看就行,不用拿钱。我来铺子这几个月,没帮上啥忙,净花钱了。”
周海朗声一笑:“不说你现下是我的女儿,就是最初我找你来守账本,也是看中你年轻小,又是女子,不会给我这铺子添乱就好。你来了后,不仅看好了账本,还把铺子里弄得那么规整,这笔买卖,我还是赚了的。至于挣钱什么的,容我自大地说上一句,只要我活着,就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义父不用你替我省钱。”
徐岳楼微笑不语。周海能力确实很强,经常是从a处买来的货,刚到手第二日就转卖出去,这等效率之下,虽然都是小额买卖,但是收益是可观的。她守着账本呢,不过三个月而已,让周阳舅舅坑的钱已经赚回来了。
袁京跟孟文说话时,徐岳楼就同周海商议买啥,什么好什么不好;周海同袁京搭话,徐岳楼便去跟孟文小声嘀咕,只是躲避着袁京。
袁京心中滋味,同杯中周家这个万能的管家煮的茶,一个味道——上好的龙井,这个周全一愣是煮出路边大碗茶的味道。
带笑的山茶,让自己给养成哭泣的百合。
原来,自己不过跟周全一同样的能耐。袁京失落地想着。
☆、第四十一章 杨三爷
从尉县至京城,快马加鞭的俩时辰足矣。
徐岳楼一行人,一匹马四个人,虽然有三个是未成年,但行起来仍然有些吃力。兼之出发的有些晚,晌午停下来用饭时,才行了一半的路程,车夫隐隐有些着急。“袁少爷,巷子里停马车的地儿,一般都是各家预备好的。我家老爷现下不在朝中,那位置不定在不在呢,我们须得早些过去。”
袁京笑道:“张伯不用担心。以往状元游街是会有很多人,今岁可不一样。状元章衡似乎三十余岁了,省却了多少人的心事。”
张伯恭敬道:“小的知道。小的在京城呆了这几十年,除了沈相那一科,大家大都是去看探花爷的呢。”
这到是实话。
这时,有人哈哈一笑道:“今科的探花四十有五,更不用看。据说,少年时长得不赖。”少年啧啧两声,一副美人迟暮的惋惜之态道:“现在嘛,有点儿不能看了。”
众人抬头,从楼上下来了一少年,完美的五官坐落在容长脸上,睫毛细长上翘,却不见女子之气;带笑的唇角,释放者洒脱恣意;手持碧绿竹萧,姿态翩翩。
愣是把长相不赖的袁京和孟文甩了两条街!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妖孽!
徐岳楼不禁赞了句:“好帅!”
袁京和孟文皱眉,那少年同样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徐岳楼不放。忽而,似《天龙八部》中的凌波微步般,走了三两步的样子,便已来到徐岳楼这桌。
功夫这么好,这是帅上加帅!且这人通身气派,绝对是富贵出身。
少年冲袁京和孟文一颔首,自顾自落座道:“两位也是来看状元游街的吗?依我说,那状元不考也罢,读书识得几个字就行了,考状元多费劲,还不如做点买卖挣点银子实惠!”
徐岳楼笑道:“嗯,这位公子的说法到是跟我家兄长不谋而合。”
那少年皱眉道:“你都夸我帅了,还这么俗气地叫我公子做什么!”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对你印象不错,我比较喜欢别人称我三爷,就允你称呼我为三爷吧。”
徐岳楼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那少年,意思很明显:我得吃亏叫你爷了,怎么还要你允许呢?
孟文就不这么给面子了,他气呼呼地道:“都让我们喊你爷了,还是赏赐不成?我们不要这赏赐,你收回去吧。”
少年“三爷”嫌弃地看了孟文一眼:“有你什么事!我又没准许你喊我三爷!”
这时,孙家车夫张伯突然叫道:“小的见过杨三少。”
少年移目,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家的车夫?”能这种口气喊他的,定是他某位同窗的车夫。
张伯黯然道:“孙靖是我家少爷。”
少年翦眉思索片刻:“两年前随家人离开的孙靖?”
张伯一喜:“是的。三少还记着的话——”
“不可能!我家的长辈都很固执的,我呢,人微言轻。孙靖就很清楚这点,他压根就没来找过我帮忙,不是吗?”
张伯求道:“小的不求别的,只求我家少爷能参加科考就行!不要等上那么多年了!你一定可以帮忙的,小的听说二少爷——”杀了人都能参加科考……
后面的话,护短的杨三少如何会让他说出!“听来的就不要当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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