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嫁(悠悠)》第37章


“窝窝头咱这里买不着,得再往南或者去北城边上找。做窝窝头,反而比做馒头麻烦,哪有人乐意卖这个?”
“这是为啥啊?”窝窝头怎么就麻烦了?徐氏做过一次馒头,反而小心翼翼的,窝窝头一会就蒸好一锅了。
“白面可以用机子磨,不仅细还快,就是贵点。玉米磨成粉费事,碾成粒还是不难的,所以咱们都拿玉米粒熬粥。”
这方面徐岳楼不懂,大概是京城先进一点,然后导致馒头贵一点的?不管是玉米面还是白面,徐氏都是用臼子一点点捣出来的,麻烦得紧。说话间,徐岳楼掏了钱买了十个馒头,十文钱咸菜。
房东娘子见她要买粥,忙道:“今儿早上的粥卖你二十文,怎样?”
徐岳楼收回了手,笑道:“那多谢房东娘子了。”这里的粥五文一大碗,也尽够四人喝的了,跟昨晚房东娘子给的一小锅份量差不多。
同袁京几人吃完早饭,再从房东娘子手里买来一个二手的帷帽后,孟文憋屈地上了马车,袁京一踏步,也进了车内,徐岳楼带着帷帽同张伯坐在了车外。
昨日,徐岳楼同房东娘子聊了半天,寻了放马车个法子。原来,那些酒楼铺子门口可以放车的,给钱就行。虽然钱不少,可是孟文相看,便也不好在乎钱。几人到了荣至街后,卯时刚过,因此人很少,只有几家占了地方的车夫候着。
徐岳楼在结尾处找了间首饰铺子,买了一对小巧的镀银耳环,外带一只银的簪子,一对带铃铛的镀银手镯,一共花了二贯八百文。镯子是给孟曲的,不在乎多好,有就行;耳环给云娘,好可能就行。簪子给徐氏的,还是实惠为主,这才弄了全银的。
买完东西后,她这才同掌柜商议把马车停他家店门口的事。房东娘子有交代,必须先买东西,然后才能平价“租”半个时辰的地儿。
费了半天劲,终于搞定了看“状元”的地盘。徐岳楼初步预计,买东西的钱不算,租地的三百文也就能看半盏茶功夫。如果一天都是这种高价位的话,日进斗文还是不难的。
辰时一点点过去,人越来越多,大都是年轻人被家里人拽了出来。年轻的小娘子和妇人倒是没咋看见,徐岳楼便猥琐地进了马车。
实话说,尽管本科的状元和探花没啥好看的,整条街也是非常挤。孟文为了看得清楚,坐在了张伯身侧,他听到喇叭声后,激动地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徐岳楼隐约中还听见一些人在说着些话。走近了,这才听清,原来就是贺喜的一类诗,由前面的一群官差大声反复念着。打头的高头大马上,一个比孟大鹏老得多,长相不及周海的人,双眸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虽然这个调调很是怪异,但是此情此景,真得很拉风!
人群中,有人嚷道:“看,那就是我姑父!”
这声音很耳熟,徐岳楼看了眼发声地,对面二楼上有一少年装扮女子雀跃地挥舞着手臂。那人不是夏婉月是谁?她指下的那人,正是今科状元——章什么来着?徐岳楼表示记不得了。
站在徐岳楼车窗下的人立刻道:“在我看来,章状元的三叔更值得我辈之人学习。快五十的人了,竟然拒授二甲进士,打算下一科继续考。若是我,我便没这魄力!”
孟文赞道:“您知道的真不少!”
那人顿时肃然,一脸傲然道:“我考得多。十六岁参加乡试至今,我考了九次了。”
话落,周围人不再看榜样,却是轰笑一片。徐岳楼也跟着笑起来,怪不得要跟人家叔叔学呢!考中进士竟然不要,够气魄!即使是同进士,那也是全国前三百名的人物。要是自己,一定不敢干这事,高考复读一年的同学,她都表示不理解。
那人恼道:“笑什么笑!”
孟文好心随口问了个问题:“那您知道像这样一家人参加科考的多吗?”
那人道:“怎么不多?今科我知道的就有,曾家兄弟,苏家父子,程家兄弟。”
旁人道:“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那都是榜上有名的人!”
徐岳楼心动之下,问了这几对的名字,顿时凌乱。原来,名垂千古的,不是状元……
☆、第四十九章 圣母情节
曾家兄弟为曾巩曾布,苏家兄弟为苏轼苏辙,程家兄弟为程灏程颐!如此闪亮的人物,不怪本科状元默默无闻……
徐岳楼仔细想了下,这些人再加上王安石,杨家,大恒不似大宋,却等同于大宋。且,崖山之后无华夏的时候还远得很。其实,这么说太客气了!如此多显赫人物存在的时代,那几乎等于空前绝后的繁荣!
徐岳楼深吸一口气,排解了心中的压抑,同时,内心升起一股期望。就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这真正的华夏吧!不要再似过客,不再为了活而活!
且说外面的人答完徐岳楼的问题后,见久久无人应答,便问道:“刚才问榜上及第的兄弟是谁啊?”
人多杂乱,如何寻找?繁华热闹的情景,随着状元等人的离去,人群也逐渐散去。徐岳楼等人做得是马车,在人群中行走不便,便不再追寻。
孟文进了马车后,徐岳楼调笑道:“孟大才子,见了状元之后,肯能考个状元回来?”
孟文乐呵呵道:“今科状元郎跟我爹一般大,我宁愿不考状元,能像苏家兄弟那样二十岁有个进士之名,能入仕就好。”
徐岳楼点头,表示同意。让孟家再养孟文二十年,那是让孟大鹏卖肉的节奏。因此道:“你说得对,名垂千古的不见得是状元,当宰相的也不见得是状元。”
袁京心中一动,问榜上兄弟名字的人,他确定是月娘无疑,便问道:“月娘怎么如此肯定?是知道什么了吗?”
孟文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月娘说得有理!李太白不是状元,却留下美名;沈计相在咱们尉县名声极好,被说成民请命的好官,被称为活菩萨。说得再好,他还是屈居于王相之下。他和王相不仅同科,还是那一科的状元呢!”
袁京嘴上不再说什么,却无法打消心中的疑虑。
徐岳楼怕他再问什么话,与其让他怀疑自己,不如让他自我纠结!便抢先攻击道:“举人大人,你昨日反常表现是怎么了?说出来听听,别让我家小弟一直对你误会重重了。”
袁京脸色一暗,眼中闪过害怕、哀伤、憎恨,以及决绝!只一瞬,徐岳楼不忍再看,柔声道:“不能说,别说了。”
孟文读不出那么多东西,袁京不开心他却能肯定,他懦懦道:“不说就不说,不用这么难过。”语气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带刺。
袁京沉寂片刻,却突然笑得灿烂,胜似车外暮春之日,暖暖却不灼人。孟文听见笑声,抬头去看,却见袁京目中带泪。这笑,多似平日里他的笑!原来他一直是笑中含泪……
徐岳楼见他这般,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自觉声带哽咽道:“你这么笑,好丑,可没我家小文好看。”
袁京泪目移动,对上徐岳楼有些红的双眸后道:“我就知道你昨日的夸赞不真心!”顿了顿,稳了下情绪道:“我之所以两年取了解元之名,不过是想早日离开县学。我的苦,只有孙靖知道。他现在不能参加科考,为了将来做准备,他又必须在县学呆满三年,他的苦,也只有我懂。”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传来张伯呜咽的哭声。他家少爷的痛,他知道!
孟文不解:“县学怎么了?不就是那些富人瞧不起我们吗?我们是去读书的,其他的不介意就好啊。”孟文知道自家家境不够,但是全家人都十分努力,这让他觉得自己兜里的一文钱比富贵人家百文都要珍贵。
袁京道:“你月考次次榜首试试。”
徐岳楼不解:“一个县学而已,有什么好争的?你们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袁京道:“县学每年可以免三人乡试,直接举荐为秀才。三人的选拔,必须是月考综合排名前五之人。”
“你要这个前五?”
袁京一愣:“我不要。”
“那何必得罪人?”
袁京眼中带伤,让他如何说自己必须取了第一,才能从亲娘那里赢得一丝主动和母爱?他只能厉声道:“但我不能白挨欺负。他们想要什么,我便毁灭什么!”
“然后你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何必呢!别说你还带着孙家少爷一起跟他们斗!”
袁京未语,默认。
孟文想了想道:“是的,上个月天字班的孙靖有好几门是第一名。”
徐岳楼扶额,叹道:“哎,我还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的。有头脑,还善于伪装,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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