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白衫》第26章


本来沉浸在儿子给她夹肉了的美滋滋的氛围里的沈桂芬一听儿子胃不舒服,马上就着急了起来,忙问楼寒怎么回事。
“没事,前两天吃东西吃坏肚子了,现在已经好了,但肉食不好克化,所以我就不多吃了。”楼寒连忙安抚沈桂芬。
其实他不是吃坏了,他其实是喝酒喝坏了,原主可能是酒精中毒死的,这个身体也留下了许多后遗症。
虽然反应不大,但是楼寒还是能感觉到的。
就这样,一家人吃了一顿十分可口的饭菜,这跟楼寒曾经吃过的山珍海味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此时楼寒却觉得这顿饭不比任何山珍海味差。
有时候,他真的不在乎吃些什么,甚至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挥霍花不完的钱财。
毕竟他真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但是此时,看见家人的满足,楼寒深深地觉得应该让他们更满足一些。
而他能替原主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吃完饭后,楼寒去院子里走了一圈,权当消食。
此时外面虽然略微寒凉,但是空气是真的很好。
这里没有现代的雾霾和其它灰尘,使得各个地方的空气都是那样清新,楼寒所在的稻花村也是临山靠河,空气更是不用说。
天空上是璀璨的星幕,一闪一闪十分好看,在现代,又何曾见过这样的星空?
别说星空了,连月亮有时也是看不见的。
现代化的生活带来的除了便捷外还有污染,而如今却是仿如古早时期一般的自然。
在外面待了一会后,楼寒就回了屋。
在这里是没有任何娱乐的,楼寒正经适应了两天。
虽然不困,但也强迫自己入睡,毕竟如今可是不能赖床,虽然没人说他,但是他还是要合群的。
毕竟在这里根本不存在赖床这件事。
这里睡的是土炕,身下垫的是一层薄薄的褥子,很硌人,楼寒也睡不着。
他在想这两天他都干了些什么,和即将要做些什么。
他的老本行,他是不会丢的,其次,科举是必须考的。
这个朝代的商人依旧是末等,虽然有钱但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比如曾经夏城的皇商闻氏一族,专供上等丝绸,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财力,但一次因其小儿子在三甲游街的的时候,误闯了进去,惊了当年探花郎的马,导致探花郎从马上坠下,摔破了头。
翌日,当朝太子亲口下令,罢免闻氏一族皇商称号,理由是,冲撞了士族阶层。
一介皇商,只因一黄口小儿的调皮,就从云端坠到了泥里,这是何等的强权,这又是何等的低贱。
成为一个皇商,可能要耗费一个氏族的好几代经营,但破败也仅仅是一瞬间。
第三十八章 活计
说银子好赚,是真好赚。说商人难做,是真难做。
凡是有点底蕴和钱财的商人,都会让自己的下一代去读书,不让儿子走自己的老路,因为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商人真的不好生存。
但是作为一代大商人的楼寒他又怎能扔下自己的本行?
所以说,该做的还是要做,只不过要换个方法做了。
夜色深深,想着想着楼寒也慢慢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楼寒醒时已经天光大亮,楼寒揉了揉睡的昏沉的脑袋,朦胧的下了地。
这里就有一点不好,没有准确的时间,此时他刚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要是在苏城里,是有晨钟暮鼓的,但在这稻花村,只能依据太阳来判断时间。
当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外邦进贡来的钟表,但这不是他们这个阶层能接触到的。
在家里睡觉,一般是没有人喊楼寒的,他们都认为,他是进学的时候累到了,休沐的时候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楼寒嘴角抽了抽,还进学累到?原主就算是真的累到了,也是玩的,跟进学那还真的是没一分钱关系。
原主刚进寒山书院的第一年,还是个勤奋好学的小孩,看什么什么新奇,再加上他那张俊俏的小嫩脸,简直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利器。
因此有段时间,喜欢他的人真的很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学院学子的更新换代,楼寒也越来越不受人待见。
不怪别人,全因原主自己,也因其父母。
想他只是一个十岁稚龄并且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人生的卷轴还没展开,已经被涂上了许多颜色。
书院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群人的,在原主的世界观还未定型的时候,一下子被灌输了太多的东西,崩溃是难免的。
父母不在身边,周围又全是诱惑,一步踏错,可能这一辈子都将转不回来。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在意,原主因为环境因素,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时间一长,他就真的成为了一种人,一种大多数人都瞧不起的一种人,但他自己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传奇。
但是现实教做人,某一天,他突然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远离他,他自己也将当初的志向忘得一干二净,天天流连在声色之地,觉得考科举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每年各地都有数不清的学子考科举,但能走到最后的又剩下多少人呢?
原主没算过,但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成为其中之一的。
都说他聪明,他是神童,但又有谁知道他曾经付出的努力呢?
没有人!
他为了读书,在一个穷酸秀才那里当了四五年的狗腿子,他本以为那个秀才会教他一些东西,但是可笑的是他却只让楼寒去做一些在家里从未做的的杂事,还每每嫌弃他做的不够好,说他蠢笨如猪,想读书先去重新投胎一回……
他忍了,小小的少年忍了很久,他天天听着穷秀才的读书声以及捡那些写废了的纸张,慢慢去记,慢慢去听。
总算是入了读书的门。
他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不笨,但是也绝对没有很聪明,他只不过是很倔强而已。
他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后就会发泄在家里,宠他的父母无条件的包容他,安慰他,他才不至于小小年纪就误入歧途。
最后他靠着有限的实力和那年逆天的运气终于是考上了童生。
他还尤记那年那个秀才的尖酸刻薄嘴脸,但是他很开心,小小的他绝对自己是厉害的,是无所畏惧,无所不能的。
他入了寒山书院,他有了夫子,有了同窗,一年过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个秀才是有多么的失败。
他有时会教他认字,但都是十分不耐烦,站在优越感的最高点来俯视着楼寒,每一个眼神都在深深的嘲讽着他的难堪。
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但是随着他的长大,见识的越多,明白的越多,他终于看懂了当初的那个秀才。
他不过是郁郁不得志,被科考逼得成为了一个刻薄的小人而已。
原主的一生,始于那个穷秀才,终于自己还未成为穷秀才。
这是何等的讽刺。
他最最看不起的人,到最后他都没有超过他。
楼寒叹了口气,原主其实只是个被养歪了的倔强小孩而已。
他的坠落,父母得担一半的责任,另一半,是他自己本身的遭遇和自己的心。
楼寒小的时候,也没有人管他,他的父亲只是给他钱,给他很多的钱,最后他破产了,连唯一给他的钱也没有了。
当时他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荆棘满布,一条却是坦途。
而选择权,在他,不在任何人。
人生的选择也是,在自己,不在于任何人。
他和原主处于不同的时代背景之下,也有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选择,本来不搭边的两个人。
却如此奇妙的交织在了一起。
原主的灵魂虽已远去,但是他留给楼寒的记忆,又好像他在以另外一种方式重生。
楼寒带着两份记忆,在这个朝代,他又怎能安于平凡呢?
他揉着脑袋走出了里屋,刚开门就看到楼来蹲在外间烧着火。
他一瞬间清醒了,之后即使无奈。
他走了过去,拉起楼来道“二姐,别烧了,我都快被烤熟了。”
楼来听言,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成的,娘说这个时候格外的湿寒,不烧火,会生病的。”
生不生病到底和烧不烧火有什么关系楼寒真的想不来。
烧火他的屋子是热的,但是只要他一出来,那就是冷的。
本来对比没那么明显,但是屋子里太热,就把外面衬托的太冷,这么一来反而是容易生病的。
但是家人的好意,他又怎能去说,这根本多此一举,屁用没有呢?
所以只能给楼来找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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