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福气妃》第59章


“……麟奴,奶奶这几年心里苦啊,你六叔每回宠幸一个女人,奶奶就悬着一颗心,后宫女人怀一次孕,奶奶做梦都要梦见你皇考和皇祖父骂我偏心不公,误了社稷正统!幸亏老六来去宠幸的那一个两个,奶奶都把握得住……如今到了谢氏这里,老六来这么一出,奶奶却拿不定了。当年为了抵匈奴,保住你,促使老六上位,到现在想起来,真觉得是拆东墙补西墙,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谢福儿要是跟了老六,一旦生养,那就是祸害纷乱的开端,对于你来说,悬了!哀家禁不起旧朝那些占皇位、杀子侄的例子重现。哀家没你六叔活得长,还没归天这些年,就算拼死了也不得叫他背弃承诺乱了套!别说奶奶杞人忧天,有些事连苗头都是不能有的,一旦出现,就已经晚了!”
陈太后五十多的人了,倾吐这么一腔心绪,禁不起激动,泪花也飚了出来。太子轻抚陈太后手背,安抚:“要是父皇真起了这个心,就算是没有谢福儿,也还有下一个女人,奶奶再不要再召谢氏过来,更不要有什么举动。”这个举动自然指的是,不要像对待以前那些女人一样对付谢福儿。
“你还在维护着她。”陈太后心里颓废至极,孙子竟是个这样心软的,“哀家实在弄不明白,那女孩儿跟你是夙世夫妻不成?老六那话说得倒是没错,你两个见过几面而已,能有什么深情厚谊?青梅竹马是什么?能吃么?能保命么?能换皇位吗?人家对你也就那个味,偏偏你怎么就对她要死要活了呢?不成器的东西,为一个女人,值得吗!”
最后一句话,陈太后几乎是从肺腑中冲出来,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太子并不反驳,站起身,拉平展了堆在地上的皱巴巴袍角,掸掸薄尘。
陈太后本来对孙子的妇人之仁还有些愠怒,见他站起来,修如茂竹,沉静如湖,竟莫名一怔,失了脾气。
小小的十五六岁少年,瘦下来,脸如刀削,眉头不蹙也含着两分威,气质仿若活过了半个花甲的春秋,一夕之间,丝毫不比过了而立的皇帝差半毫。
隐约竟有君临天下的威仪,这叫太后发喜。
太子对折弯腰,双袖横抱,朝陈太后一字一顿:“回皇祖母的话,值的。”
要是先前,陈太后又得被这话气得吐血,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为了女人失心疯的孙子,可这会儿见太子神情,知道话里有玄机,稳住心神,听他继续说。
太子瞳仁平静:“她能助孙子离开京城,所以,这个女人,暂时不能出任何事,得让她平平安安地嫁给父皇。”
陈太后一怔。
历朝太子都是不出皇城的。
尤其太子高长宽,自从定了储君位,基本被皇帝控制在京都,成了笼子鸟,难有移步的机会。
太子怕挂名老豆不归还皇位,皇帝还怕非亲生的在外面图谋不轨呢。
两王案一爆发,皇帝更有机会不让太子出城。
太子在京城里,每一个举动都是在曝露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别提什么施为,皇帝日后要是动了心思,想要加害,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出了京,太子才算脱离桎梏。
陈太后面容宽缓下来,老怀安慰地叹笑一声,为了自己刚才的多虑。
怎么会以为这孩子优柔寡断?比自己还要考虑得周全。
至于怎么借那女孩儿逃离老六的囚梏,陈太后也不多问了。
这孙子,早不是当年刚断奶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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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福儿在廊檐下数美人靠上的镂纹,数了足足两刻多,太子才出来。
她假模假样施礼:“多谢太子解围。”又偷偷看面前美少年,刚刚只匆匆瞄了几眼,像吃了几口的甜点被人拿走了一样,这下说什么要看够本儿。
一个爆栗不轻不重敲她脑门上,太子含笑望她,斥了一声:“要看就明目张胆,又没人打你板子。”
当胖子还真可悲,当初那样示好,也没觉得他多好,现在长好了,骂人打人也觉得舒服,人性啊人性。谢福儿揉揉脑门。
太子摆摆手:“走,陪本宫走一段路。”
跟班儿宫人觑一眼谢福儿,阻止太子:“不好,太子。”这女孩儿虽然还是御侍身份,但已经算是雷打不动的皇帝女人了。
太子一笑:“叫谢御侍领着本宫去永乐宫找父皇赔罪,恕本宫擅自出殿的责,有什么不好?”说话间,宽袖一拂,带起风,领着谢福儿就朝宫殿外走去。
谢福儿颠着一颗小鹿心,跟着走在小径,嘴巴停不了气:“太子这段日子是怎么瘦身的?有没什么秘诀?平时吃什么?吃几餐?需要运动么?你减了这么多,反弹了么?”
回永乐宫的途中要经过柏梁台,上林苑隐隐乍现。
那次在这里见面时,她还是青葱少女,几个月不见,已经要为人妇。
太子凝视粉颊酡面的少女:“操心多了,自然就胖不起来。”
谢福儿平白被他说得心里不舒服:“过些日子,皇上就不会怪您了。今天您出含丙殿的事,福儿稍后说说,皇上他明白的。”
太子听得一笑:“果然是要当后宫夫人的人,有能耐了。”
皇帝脸皮厚,可谢福儿还是要脸的,对着太子,多少有点抱愧,尤其他变成美男子,更有点怜香惜玉的惭愧:“有机会一定说。”
太子笑意一刹,贴耳过来,轻呐一句:“福儿。”
这一声叫得人心驰荡漾,好像再也难得听第二遍似的,谢福儿赶紧一应:“蛤……”
“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别人,单单是我当了储君吗?”抛出问题,太子手一挥,示意宫人在柏梁台下守着,一侧身,抬脚上了高楼。
谢福儿不知道他为什么变了路线,只当是关了几月,想先散散心,吸口新鲜空气,也就跟上了台阶,一边挠头,一边说:“太子有慧根!还有……当年那阵子,孝昭帝膝下年龄合适的皇子只有太子……”
不是宴请日,又是冬季,柏梁台上空无一人。
高台上北风吹得浅浅呜呜响,放眼往下去,上林苑一片寂清苍白,只有几点梅蕊绽放枝头,远没有几个月前群芳荟的繁荣蓬勃。
太子眺赏了一下高台下面的林园,回过头,一张嘴,白气凝着霜吐出:“皇考遗留七个儿子,除了早夭的两名兄弟,也还剩四个可选,怎么会只有我年龄合适?再说了,当太子的人,哪有什么年龄合适不合适,襁褓里的都有。”走近了谢福儿几步,声音低迷,悬空俯在少女裹着毛围脖的玉肩上:“只不过我运气好,那些日子染了病,吃什么吐什么,没有像我另外四名哥哥弟弟,前后在府中暴亡罢了……”语气含着暖暖笑意,却叫人发了冷。
风灌到颈子里,谢福儿打个寒颤。
这清俊少年却挤出个怪异笑容,耸耸肩,继续去赏景了。
理智上,谢福儿觉得听到这里就算了,这种皇家辛辣j□j关自己P事啊,就算要嫁给皇帝了也不关自己的事,再问下去自己就特么是个傻子,可事实上……好奇杀死猫。
她抖着两条腿儿,走过去呵着气:“是他?”
孝昭帝战死北疆和弗翷王即位已经算是当年惊心动魄的新闻。
再等选定好天子和储君,尘埃落定,大局稳当,两派都算达成了心愿,外人哪儿还有精力去管孝昭帝死于非命的那四个儿子?到如今,早被时光洪流湮得悄无声息。
要不是太子这么一提,谢福儿甚至都不记得孝昭帝还有几个没寿福,死得早的儿子。
太子转过半张脸,刀裁鬓发雪青漂亮:“所以,你不要怪太后,更别起什么怨恨心。他是圣上,有什么管不得?要不是贪恋这把椅子,为了叫太后放心,又怎么会放任太后。”
原来搬出陈年旧往是给陈太后说好话。谢福儿低声承诺:“奴婢明白了。”
太子见她要走,也瞧出了她心思,在背后拔高声音:“谢福儿,你当我说这话只是为了祖母吗?”几步过去,在台阶口展臂一挡。
谢福儿正低着个脑袋,想要下柏梁台,咚一声撞到他胸口,哎呀妈的长高了也是讨人嫌!看着到脚丫子看不见头的,还没腹诽完,腰被他一扭,折进了怀里。
他钳住她腰,低下头颅,鼻尖顶住她的颈圈儿,温存地磨来蹭去,语气却是秾敛得化不开,梦呓一样:“老天爷不公,十年的夫妻情分,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颈上皮肤一凉。谢福儿被他抱住就已经半傻了,抹了一把脖子,慌死了,把他一推:“太子您——哎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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