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福气妃》第109章


小时候听在朝为官的祖父说过,本朝皇后戴凤钗,妃嫔按不同级别佩戴七尾凤钗和五尾凤钗。
孔君虞默默一数,足足七根,可谢福儿发上的步摇明显又是特制的,钗头多了两只凤鸟尾巴,展开翘起,统共变成了九尾凤,离皇后的全凤钗只差一根。
要是这一位还不算如今天下最得宠的女人,还能有谁?直到内侍利着嗓门叱了一声,孔君虞才掀袍跪下来:“草民有罪,不知道原来是昭仪。”
隔得不远不近,谢福儿看到了年轻山长脸上的震惊,其实自己的吃惊不比他少。
两个郦宝林对视一眼,识趣走远了两步,先候着。
胥不骄则行近轻声说:“圣上出宫前就安排好了。路过桃李堂时将孔先生召出,趁在驿馆停驾的光景,叫孔先生亲自给昭仪汇报书堂事务。”
谢福儿一怔。
胥不骄以手掩嘴:“圣上知道昭仪一直记挂学堂的事,时常在大内书库中借阅幼学卷籍,又找吕公询问桃李堂的情况。圣上这些日子叮嘱过人,好好盯着桃李堂,还经常叫老奴去桃李堂,打探经营情形,巴不得学堂做大做强,成个业界翘楚。不信,昭仪大可跟孔山长对峙一问。”话音一转,老脸黯了,嘟了嘟嘴:“可惜哟,苦心付诸流水,没人知……”
谢福儿总觉得他当自己是一时起性,压根儿就瞧不起自己那些事。
胥不骄皱纹笑成了喇叭花:“昭仪是要老奴拿些冰块来,消消暑气?”
“什么天,哪有什么暑气。”谢福儿刚说完就意识过来,手一挨脸,红得发烫,像用手炉捂过。
还真是不争气,做这么点儿小事就架不住心软。谢福儿装了个事不关己,绕圈子关怀:“六郎下车时走路一瘸一拐,现在没事了吧?”
胥不骄恭恭敬敬:“回昭仪,进馆歇着呢,刚老奴又进去问候过一次,圣上说没事,就是说腰那块还有点儿酸麻。要是昭仪能亲自问候,圣上必定龙颜大悦。”
谢福儿暗忖皇帝好哄,要不等会进去再讨个巧卖个乖算了,肯定没事,这样想来忽的又有些发了烧,掐了掐袖口内层:“等会儿就进去。”保准哄得他叫娘。
昭仪怄死皇帝和哄活皇帝的功夫是一个等级的,胥不骄抹了把老汗,不担心了。
这一场冷战,该是偃旗息鼓了。
孔君虞被晾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脚板子一移,动了一下。
谢福儿见孔君虞还是不敢看自己,命人把他带上前几步。
孔君虞虽然是朝臣后代,毕竟还是布衣日子过得多,除了祖父口耳相传,连将臣王侯都没亲眼见过几个。
谢福儿见他离自己越是靠近,脸就越是发红,不小心多走前了几步,越了界线,还被个不知好歹的内侍吼了一声,心想自己把他骗过来打工,他就是自己的人,不能叫他受委屈,斥走了内侍,叫他跟在身后沿湖赏景,边走边问正事儿。
谢福儿看得出来,孔君虞还是没完全回过神来,牙撞牙的,说话磕磕巴巴,勉强才算说清了书堂近日情况,新进招收了多少学子,伙食有没改善,隔壁那老行尊又推出了什么新活动,正在准备什么竞争草案。
孔君虞现在跟她说话处处都是避忌,再没往日的潇洒利索,这让谢福儿有点失落,就没多问了,末了想起胥不骄的话,忍不住试探:“这段日子是不是有人去桃李堂代本宫照料过?”
孔君虞当然知道这昭仪嘴里的“有人”是指谁;听她一个本宫出口,头颈越发垂得下:“回昭仪的话,圣上派那位大人去过多次,”扬脸望了一眼胥不骄,“大人每次来都问学堂有没有缺度,学子们会不会还在挨饿,有没有读不起启蒙的寒门学子,要是有差池,马上补办……还有,桃李堂后面几座摇摇欲坠的教室和厢房,圣上托这位大人派工匠前去修缮过了,还驱过里头的蛇虫鼠蚁蜘蛛网,说是见过老鼠。”当然,现在才知道那幕后老板是天子。
谢福儿莞尔。
孔君虞见她粉腮罩着盈光,怔怔然:“草民愚钝,早就该想到,像昭仪这样的女子,当配的一定是人中龙凤,草民还真是个眼拙蠢才,那天竟还将皇上两次认错成昭仪的……”痛悔又后怕地举起手,朝自己小俊脸上拍打了两下,掴得还蹦蹦脆亮,谢福儿叫停都停不下。
孔家要是几代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平头百姓就算了,偏偏孔君虞出身官宦世家,谢福儿估计他听过龙威的厉害劲,既然忤过天子,心里自然畏惧,依旧啪啪响地自掴。
谢福儿好笑:“圣上是个重教之人,最礼贤学者,还没说你什么你就打得吓死人,人家不知情的还以为圣上是个怎样的暴君,不知者不罪,本宫说不会罚就不会罚!”
孔君虞听了谢福儿的训斥,这才停住手,说:“往年草民总听祖父讲,再天真烂漫的女郎进去了深宫内苑,都得磨成个金刚身和一副老树皮子心肠,惟独昭仪福份贵重,全因有天子迁就和庇佑。”
谢福儿也不知道被他哪句勾动了一下,湖上夕照临水,目光朝着粼波一闪:“是因为他是天子的缘故才算我的福分吗,要是这样,最多只能算是我的时运罢了,算不上什么福分。”
孔君虞顿了一顿,垂头:“夫妇之道,贵在磨合,无论什么人都一样。嫁女莫望高,女心愿所宜。这是民间奉劝家中有待嫁女的父母的话,也是规劝女子,不要因为男方的身份地位而交付闺心,另一方面,也不要因为对方的身份和地位,不敢交付闺心。”
谢福儿像是说到了心凹处,那是个心虚的软地方,没胆经路过,存不住底气,蓄不足能量,半天才出声:“哪个不敢。”
骄者必多卑,傲者必多愁,看似没心肺的,不过是为了一副心肺不受伤罢了,孔君虞没说话,朝谢福儿笑。
后头跟着的赵宫人和胥不骄头都齐刷刷大了,皇帝准许昭仪与找这学堂师长一见,可不是来谈哲学论人生的,怎么聊着聊着还聊到了风花雪月?
胥不骄率先咳咳:“时辰差不多了。”
几名侍女迤裙而上,左右过来拥了谢福儿。
谢福儿收起心思,直了身子,站在侍女中端丽望孔君虞:“那就麻烦孔山长继续为本宫照料桃李堂了。”
孔君虞脸微微一变,恢复之前的谨慎恭色:“昭仪。”欲言又止,几次都说不出口。
谢福儿见他还有话要说,停了动作。
孔君虞迟疑了下,叹了口气,恳求:“草民今日有幸与昭仪见了一面,不知道能不能再与圣上见一面?”
谢福儿盯住他:“见圣上?”看他还没消肿的半边脸和悔不当初的神情,也知道是多此一问。
这死心眼的还惦记着对皇帝的侮慢,是想亲自拜过谢罪,得个实在回应。
想想也是,自家爹爹还不是一样,被皇帝随口在书房里训两句都能吓得叼着烟袋在廊下坐大半夜。
一般百姓要是知道跟皇帝犯过冲突,只怕吓都得吓死。
谢福儿看他今天被皇帝请来,细胞只怕都死了不知道多少,说千道万,到底是个文弱书生,两只脚到现在还打着摆子,脸也是白的,也就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胥不骄,试问:“不知道皇上那头准不准。”
孔君虞无官无职,白丁一枚,没特殊传唤,没什么道理能够近御前,这也是为什么安排谢福儿在皇驿外头私召孔君虞。
胥不骄跑进驿馆一趟,再出来时,笑意挂在脸上,宣:“圣上准了。”
谢福儿、两个郦宝林并着赵宫人、孔君虞等人在守卫引领下,前后进了皇家驿馆。
这里是天子去京郊中途落脚的歇息场所,皇帝正在东驿三层朱楼顶层。
门外禁卫里的两名官长见昭仪过来,领着部下避退两步,给里面传去了。
孔君虞看见门口手持钢刀,彪魁英挺的羽林兵,脸色一紧,又出了一额头的汗。
文人还真的是不禁吓,谢福儿回头一瞧,叫人去给他提醒了些礼节。
走进少顷,有宫娥出来,脚步匆忙,行礼过后,温声楚气的声音掩不住一路跑过来的喘息:“昭仪来了,圣上在里头,叫您进去。”
谢福儿见苏娃白净脸蛋微微发红,胸脯一起一伏,跨槛过去,见她又跟着过来,脚步一停。
苏娃将赵王的吩咐当成了金牌,一进驿厢,给天子端茶送水、卸袜除衫的事情,处处都捞到手里做,这会儿在室内正给皇帝更换用膳的宽敞衣裳,皇帝并没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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