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福气妃》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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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那本来自于安庆公主的黑名单,蒋氏就算知道这小丫头是帮着谢福儿在宫里干眼线活计,还是不得不做些什么。
上级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打压下属的。后宫夫人请安时,蒋氏寻了由头,将两个在皇帝眼前蹦跶得欢的夫人,一个罚禁足,一个敬法殿。
余下几个聪明的,鸡吃放光草心中有数了,再不跑去皇帝边显眼,乖乖将战场让给皇后,心里却骂蒋氏,占着茅坑不拉翔,皇帝又不待见她,让给她也是白糟蹋资源。
蒋氏帮谢福儿出宫,可不是为了给这些女人们免费提供机会的,就算皇帝不理自己,也不能好事了别人。
赵王对于苏娃不趁这个时候积极钻空子,不是很满意。
当初愿意扶持苏娃,一来因为苏娃出身低,没有任何娘家外戚势力,一朝得宠能够帮他说话,但始终无法成大器,便于操控。
二来就是看中苏女一股子决心和耐性。
现在可好,封了御女,反倒停滞不前了。
那几名后宫夫人虽然被皇后压下去了,到底还是争取过。你千方百计要孤给你找门路接近皇帝,现在也成了在册的皇帝女眷,眼下大好机会,却缩在了壳里?
怎么着,难不成还真以为成了御女就抱着了长期铁饭碗?
孤助你飞上枝头成凤,不是为了叫你好吃好穿的。
苏娃自然也明白赵王的腹诽。
并不是一个御女位置就叫她满足止步了,更不是她早有预料皇后要打压人,而是那天身穿男袍,弄巧成拙的事儿,还挂在心上呢。
在皇帝面前使这些伎俩,就像三岁孩子哄成人,太可笑了。
苏娃再不会做那些猴把戏的事了,眼下以退为进,绝对比送上门去好,故意没动。
既然已经成了后宫夫人,再不好跟赵王随便见面,苏娃叫跟前的侍女品藻去元泰殿偷偷传了话,赵王是自己的贵人,自己刚起步,八字没一撇,还不能开罪了那小孩子。
苏娃托词解释,前些日子恰好染恙,没能出去,现在也好,等蒋氏干掉了几个跳脚小丑先行军,自己再出马,道路通畅没人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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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暑后,天气越来越热,滚着雷的豪雨每天不断,整个皇城都埋在阴霾的濡潮气里,地势低的地方还淹积成灾。
建始殿内,皇帝刚跟几名臣工议完沙陀案,给太仓行宫送信的小侍宦在门口摘了笠帽,掸了掸雨水,进了殿。
大雨封路,路途泥泞,京城到郊外的正道有几个地方塌了方,去太仓宫的路不大好走,得要抄小路,一来一去时辰又耗多了。
胥不骄在皇帝身边,一如既往地提前问:“贵妃今天回了信没?”
小宦官跪下摇头,又说:“没有。另,贵妃听闻这段日子京城出了大事,圣上事务繁忙,加上郊外山路道路不通,劝圣上不要分了心,暂时不要派人来往了,等天气晴朗了再说,自己戴罪之身,本来就是去自省的,再禁不起又添一个罪名了。”
皇帝牙缝里窜出:“这么贴心,就准她意思。”
小宦官正要告退,背后传来声音:“再去一趟,送些棉絮和薪炭。”
近几日京城都像是一块拧不干的油腻抹布,更别说偏冷的郊外了。
胥不骄望了皇帝一眼,催促小宦官去办。
大殿静下来,皇帝埋头奋笔。
胥不骄看不出天子脸色,只见他停下来,捏了捏膝盖:“这些日子殿外动静小了,前段时日还狗颠屁股三儿的那些女人呢?”
胥不骄照直禀:“去了一回图华宫,就都散了。”
皇帝明白了。女人们在外头吵嚷多了也麻烦,还卷起了这阵子后宫行贿受贿的风气,蒋氏虽然是因为私心,却总算做了件好事。
胥不骄见皇帝不说话,估计被冷落了心里不痛快,安慰:“也不是都走了,桂轩的苏御女昨天开始一直守在外面,没走。”
皇帝嘴一张:“哪个啊?”
苏氏还真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命,胥不骄提示:“就是您前些日子亲封的,赵王身边的那侍女,服侍过贵妃的。”
一提起某人,皇帝记忆超群了:“不会又穿个男袍来卖弄吧。”
胥不骄应道:“没,苏氏离得殿门远远,不像其他夫人沾得近。今早上落雨,老奴见她跟侍女一起举个伞,叫她在建始殿的廊下来避避,要其他夫人,早就乐开花进了,她识趣,说是只在外头守着,皇上有召唤需要人伺候,再进。”
恰此时,天际云内一个滚雷轰隆袭来,击得琉璃瓦的重檐庑顶回震了一下。
殿内几个胆小的内侍都吓了一跳。
皇帝开了口:“叫苏御女进殿伺候吧。”
☆、第96章
往太仓宫送信的小侍宦夜晚来建始殿时;看见苏御女裙袂及地,跪在御驾前,双手蜷作空拳;在天子膝头轻巧捶打。
天气阴潮,皇帝犯了风湿;个个都无比经心。
胥不骄看见小宦官,生了奇,这段日子皇帝照着贵妃意思;再没给太仓宫那边送信,大半夜的来是干什么,早一步出去问:“是不是太仓宫那边有什么事?”
“贵妃有事。”小侍宦颤着应声。
皇帝听见了;握朱笔的手一抖;滑出了御批的格囿外,长腿跟着一收。
苏娃瞟一眼帝王反应,起了身,脸上跟着发了急色,面朝外面催促:“还不赶紧进来,快点禀报情形。”
小侍宦进去跪下,磕磕巴巴吐:“前儿,照圣上意思,小奴去太仓宫送了棉絮炭石,回京时进城门,小奴被司隶校尉大人给拦下了,说是沙陀案查出些眉目,不知道、不知道当不当上禀。”
司隶是查捕京城奸邪罪犯的职能部门,司隶校尉可以说是全国最大的捕快头头,眼下也是沙陀头人被毒杀案的最大负责单位之一。
“沙陀案是时下重中之重,你说该不该禀?”胥不骄一脸的你有病。
小侍宦稳了稳,弱弱说:“当天破晓前,司隶校尉在城外搜寻时发现行迹可疑的北民,追赶械斗之下,那人力不敌众,当场被击亡,经仵作检验,这人虽作匈奴装扮,实则是中原汉人,身份为两王属地蓄养的一名亡命,身上搜出毒药两包,跟沙陀头人所中的毒吻合。司隶校尉差驿馆几名沙陀随从来认尸,认出死者当日混进过驿馆,已经能断定,这人就是毒杀沙陀头人的凶手。”
早就知道沙陀头人的死跟太子脱不了干系,这样一说,十成十就是太子干的好事了。
胥不骄说:“倒也好,总算能给吐蕃那边一个交代,免得中了人的离间计。司隶校尉哪根筋儿不对头了,这事有什么不好上禀?“”
小侍宦苦着脸:“除了毒药,司隶校尉还在凶手身上找到另件东西,有些眼熟,不敢随便声张,左右为难下,只得将这东西交给小奴,说是先带回宫来叫圣上过过目。”
皇帝有些预感,膝头筋络莫名扯得一紧,酸胀得很,等侍宦掏出那枚玉佩捧到自己眼皮下面,心里一个咯噔,半边身子都发了麻一样。
那是谢福儿回娘家前要去的进出玉符,竟跑到了太子的人手里。
“这可是皇上的随身私物?”小侍宦确认,刚问完,见胥不骄使了眼色,立马噤声,果真是天子的信物,又低声说:“日前因为沙陀案,城门进出严,照说那叛贼不会轻易出去,怕就是藉这玉符顺利出了城……司隶校尉说,死者一人难得完成毒杀外使的案子,恐怕还有同伙一起来了京城,死者故意落在后面,引开搜寻的京官,方便同行人脱逃——”
胥不骄心头一惊,同行之人,难道是——那也忒大的胆了。
皇帝打断:“朝北快马追去,不追回同行人,叫司隶部公职之人等着以怠慢职衔徇死。”
胥不骄又吩咐下去:“另外转话给司隶校尉,玉符之事隐去,不要公诸于外,其他照旨就好。”
小侍宦喏喏下去。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拉冷了许多。
皇帝捏着那块玉符,拇指沿着微凸的祥纹游移,玉白清冷柔腻,就像是她一身如水肌肤。
依稀占了她的味,可现在被叛贼摸过,又脏得很。
“卖娇邀宠,半抢半赖地拿了朕的玉符,原来要给她旧情人开道。”皇帝把玉符举起来,朝地板掷去,砰一声响,摔得迸成裂了口的两瓣。
团团圆圆的玉环,变成两块月亮弯的玉玦。
胥不骄遍体发凉,贵妃将天子信物给废太子的人助跑,就是跟皇帝对着干。
以往再怎么小闹小嚷的,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感情好的话,那不叫吵架,反倒是增添情趣。如今这事搁哪儿搁谁却都是想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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