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贵女伴君记》第58章


“母后唤令桐过来所为何事?”冉于飞故意有些着急道。
太后作势沉下脸,“瞧你这话,怎么,我还不能找令桐来说说体己么?”
冉于飞瞥了令桐一眼眉头一皱,“朕跟前还有好多事等她做呢,不是跑到母后这儿就能躲过去的,还不给朕回去!”
“你且莫着急,我有话问你。”太后道,“你整天忙这忙那,崔成的事可处理的怎么样了?你舅舅为这事伤透了心,只等着给成儿申冤呢。”
“这个……”冉于飞面有为难,太后一看着急了,“可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太后知晓自家侄儿被收监,绝对不冤枉,看冉于飞这番姿态,怕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要知道若不是因着自己身为太后,崔家以及崔成的种种劣迹,绣樱的婚事势必要遭受影响,她着急也是显而易见的。
冉于飞为难的点点头,“朕尽量将事圆过去,还请母后莫要担心。”
太后忙挥挥手,也没心情说话了,示意冉于飞快去办。却不知冉于飞此番根本就是故意的,若不是被大婚一事闹的心烦,崔成的事他还打算在压上一阵子,现在为了堵住崔家跟太后的口,他只能将崔成的事搬出来。
盖因这些时日开海的事闹的不大愉快,秦阁老一系的气焰越发嚣张,冉于飞便决定拿崔成的事大做文章,对秦阁老动手了。
第52章 无所不用
今年春种时节,有大量耕地被搁置,也就意味着今秋的粮食面临告急之险。此番皆因南边沿海一带商业发展迅猛,所需雇工骤然增多,而西北地区苦寒,即便辛苦劳作一年,能出产的口粮也有限,又因去冬冻死太多人,所以有了南边这样的契机,挡都挡不住的南迁潮席卷整个天穹。
也就是土地富裕的地方无人耕种,相对人多地少的南边却聚集了更多的人,这样一来,便给了保守派话头,说到底,一个帝国吃食才是最重要的,粮产不能保证,别的还有甚可谈的,这让原本就艰难的孙未再添阻碍。又因其迟迟不肯放权,朝中对他的诛心言辞层出不穷,每日早朝皆是一片乌烟瘴气。
“真是一帮老混蛋!”冉于飞带着一肚子火气回道乾元殿,桌子一拍,咣咣铛铛的瓷器声令人十分惶恐。
小包子见势不好,忙遣人将令桐请了来,待令桐过来时,冉于飞还徒自气鼓鼓的坐着,见她进来也不搭话,只拿眼神瞧她一举一动。
“什么事至于气成这副样子。”令桐替他端了杯茶递过去。
“这帮混蛋忒不把朕放在眼里,开海的事是朕默许的他们看不见么,这是反对元辅还是反对朕呢,尤其是那个秦文川,以前看他也是个缄默文人,现在倒成了谏臣,什么事都要插一脚,他就是把元辅挤兑下去,便轮着他了么,还是干脆想把朕也一并挤下去!”
“这就忍不了了啊,凡事涉及利益哪有不起是非的道理,随他们去便是,横竖凭他们怎么闹,也闹不过元辅,何必生这份气,倒是如今耕地搁置的事要解决一下,若不然有这么个两三年,人家就不是闹元辅了,正经就是闹你了。”
冉于飞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他就是被闹得心烦发发牢骚,他将她拉到身边,脑袋依在她肩头,闷声道:“朕知晓,不过是被他们闹的心烦,让朕偎一会。”
“你若是真的看他不顺眼,此时动手也并非不可,留着他无非也就是起个制衡之用,但现在瞧来,倒是麻烦居多,元辅这个人我行我素不能以常理论,制衡在他身上并不能发挥好处,秦文川的把戏他根本瞧不在眼里,况且开海亦是我们所愿,被这样处处阻挠反而坏事。”
令桐的意思冉于飞听懂了,对辅臣动手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之前她劝自己维稳,现今又剑走偏锋出险招,这其中微妙的转变不能不令他有所疑心。他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能怪他多心,他越是捉摸不透她越是患得患失。
令桐坦然道:“因势而变,所谓乱中取胜,你既然如此束手束脚不如快刀斩乱麻,秦文川这个人私心太重,又处处拿捏着太后的心,对你来说已然是弊大于利,趁着西北大捷的余温,你此时掌权正当时,我知你早已按捺不住,一腔抱负就这样憋着,你不难受么?”
令桐处处洞察其心,冉于飞的心思也被她挑了起来,眼下前有秦阁老逼政后有太后逼婚,冉于飞不得不出手了,而把柄么便是崔成一事。
崔成的死很明显是保守派自唱自演的牺牲品,此事若是被崔候知晓,头一个倒霉的就是秦文川。然圣上的用心不止于此,崔成之死能做的文章还有很多。
先是查出崔成重伤于酷刑,死于投毒,此结论一出,崔候疯了一般要孙未偿命,但随后又出的迹象表明,行刑之举乃是刑部私下所行,与元辅无关,崔候便又在崔成下狱一事上做文章。道是孙未罔顾司法擅自关人,仍旧要其偿命,这下不用冉于飞出手了,元辅便将崔成的恶举罪行公诸于众,一并连之前抢占民田买卖民女的事也揭了出来,这种事自然少不得崔候的份,还有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桩桩一件件被揭发出来,崔候这下招架不住了,他没想到,孙未出手便是死招,这要依法来办,自己便是不去见崔成,也要被判流放了。
事还没完,就在崔候几近崩溃走投无路之时,又爆出崔成的死乃是秦阁老为首的保守派所为,这下崔候的疯狂程度已经远超崔成之死,那种被利用的耻辱已然让他无法承受,吐血三升后彻底卧病不起。
圣上体恤其痛失爱子又年老病重,特赦其流放之罪,只削了爵位降为庶民,子孙仍可通过科举入仕,赐住原居,当然这一切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过崔家这一代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子孙,科举之路已然无望,只剩下个崔绣樱,可她如今身为待罪平民之女,只有个太后姑姑怕是不足以抬高身份,入宫封后是不能够了,婚嫁一事遂变得十分尴尬。
崔家变故,一夜从天上掉到地上,最尴尬的便是太后,她这还打量着振兴崔家呢,如今却成了光杆司令。至于崔绣樱,如今做皇后是不能够了,可她却想退而求其次,入宫做个嫔妃还不成么,可冉于飞随后便她说了一番道理。先说以崔绣樱如今的戴罪之身进宫,受到的挤兑可想而知,而太后又不可能护她一辈子,而且说到底,她所出之子是不能继任皇位的,所以太后此举根本是无谓挣扎。
还有一处,她若要进宫为妃嫔,便要在封后之后待选秀,那就要拖到至少两三年甚至更长之后了,以她的家世与年纪都已不可能,是以太后不得不抱憾取消念头,做主给她寻了个富商之子了事。
至于秦阁老,滥用私刑致死的罪证已然不轻,圣上念在他辅政多年,特准其告老还乡,保守派没了领头人,便有些不成势,孙未的开海之路也相对变得顺遂。
亲政大婚的事一解决,冉于飞变得轻松不少,想起搬到延禧宫许久的白包子不由眉头深皱,他得想个法子让她再搬回自己寝宫才行。
这日与令桐看完折子后业已入夜,冉于飞留她吃饭后顺势谈起了耕地移民的问题。
“你说,减少北地赋税如何?”冉于飞问道。
“赋税当然要减少,但却是不够,我心里琢磨了一个法子说与你听听。”
“哦?说来听听。”冉于飞被她挑起了兴致。
令桐自己沏了杯茶缓缓道:“是这样,我几月前与我家大姐去了一封信,托她带领当地民众耕田播种,她如今生产完正无事,再加上她将军夫人的身份,带动民心,起个好头。我还一并寄了好多南边杂交出的种子过去,让他们尝试播种,或者能改良当地物种也说不定。还要鼓励他们开垦荒芜之地,只要他们回迁便分其土地,不过需要免税三年,待他们有所缓解在适当收税,当然法子并不一定有效,却可以尝试,至少先把这股南迁热给退了,若是都到了南地,那北地早晚会成无人区。”
冉于飞眼前一亮,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复杂,一来他觉得此法可行,二么,她居然背着自己做这么多事,到底意欲为何!
倒不是冉于飞怀疑她的用心,而是令桐与他从小斗到大,在他的念头里,她能与他和平相处已然不易,她或者一直都讨厌自己也说不定,从来不指望她能对自己上心。大约是从北戎那次开始,他对她的用心就有些捉摸不透,她事事挡在前头,总是在关键时候推自己一把,这是对自己动了情还是有甚隐情。若说有情,可她又为何回避自己的情意,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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