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纸贵金迷》第488章


“没事!”她咬牙。
独孤棠敛眸,也咬紧了牙。她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他只能陪着。
老头暗暗佩服采蘩的坚韧,他也做不了什么。这种时候就算用脑香草缓解,兴许能让她少疼一点点,对身体却是有害无益。他只能告诉她蛊的事,希望能帮她分心。
“彼岸是自产子蛊的母蛊,但不能情钟需要交配。不过就像这种蛊的霸性,它不和同类交配,而和任何其他雄性蛊类交合产子蛊。它的子蛊大多像它,能抹去其他蛊类的毒性和生长习性。少数子蛊像雄蛊类的,一出生多会被母亲吃掉。宿主必须是雌性,人类的话,当然就是女子。一旦进入宿体后成熟,就会在宿主与他人欢好中享受自身发情期,同时排出毒性,随心动跳到极致而令宿主痛苦不堪,这也是宿主不能选心爱的人的原因。人不是动物,女子多心动才情动,情动才心动剧烈。对不能情钟来说,却是刺激它毒液最大化,令动心男女瞬间死亡。”没提到无夏。
“蛊真是——”采蘩额头上汗如雨下,手掌心冷若寒冰,“神奇。”
“是这片毒障奇雾的独产物,个个带着毒性,有些防御,有些攻击,却是它们的生存之道。精通医术和毒术的村长掌握了它们的毒和借宿的特长,由此造出了天衣教第一种奇毒——不能情钟。”老头停顿一下,“彼岸开了,瞧吧。”
采蘩和独孤棠不约而同往洞穴里看去。两人作好心理准备,会看到一条奇丑无比,可能满身毒液的胖肥虫。然而,事实往往会让人大吃一惊。
火光摇曳,那里只有一朵盛开的花。
花无叶,花瓣蓝莹,慢慢跟着更亮的火色转动。花有香,不薰人,淡雅芬芳。过了一会儿,花瓣收起,蓝莹消失,好像洞里有什么拉着花枝,被拽进幽暗之中。
所以,老头说彼岸开了。
随着彼岸不见,采蘩身上的冷热也消减了下去,疼痛已经是能轻松忍耐的程度。她扶着独孤棠的肩站直,鼻尖还能嗅到彼岸的香气。
“彼岸是蛊中美丽的花妖,头部如花,尾部产子,相当罕见的蛊类。在这只彼岸来到蛊洞之前,天衣教没人见过第二只。它自己送上来的,赶也不走,不与其他蛊类交配,后来自行产子。”老头摸摸鼻子,“很有意思吧。”
“有什么意思,都是毒物,多半被同类吸引过来的。”独孤棠冷哼。
“无夏原蛊在哪儿?”采蘩问道。对蛊了解越多,越觉不但神秘,还有灵性,与人参娃娃真有点相似。
老头答得很细,“所谓原蛊,是具有繁衍子蛊能力,且生命力长的母蛊。原母蛊不是所有蛊类都有,极其珍贵,就象尊贵的皇后一样,让蛊生生不息代代相传。而无夏只有公的,至少蛊洞里都是公的。无夏也很罕见,仅第十代大护法在毒气沼泽旁捉回来第一只,之后的无夏都产自蛊洞。它们只有在防御时才释放毒液,本不是入宿寄生种,所以进入宿体后生长缓慢,放毒也少。但是成熟期后天性往外,十二次月圆后必定破体而出。”
“原来蛊和人一样,只想活而已。老人家遵守誓言守护天衣教,不过不应该盲目。无夏不是寄生类,为何非要它寄生?”活念迄今是采蘩心中的最强念。
当时,她还不知道,她离希望又近了一步。
第468章 无夏的悲凉
下到离水面最近的石阶,又有一人高的洞。这个洞在背光处,幽冷无比。
这次,老头走了进去。采蘩和独孤棠跟着,正觉得曲曲折折像九转回廊,以为很深时,突然,一阵腥臭味迎面扑来。
采蘩捂住鼻子,差点没吐出来,“什么味儿?”
老头站住,火把伸到一旁。
也是油槽,火焰沿石壁烧起。因为地方不大,光亮没有放过一处,能看得一清二楚。看清楚了,采蘩也吐了出来。
一个铁丝笼子,一条血红肥肠般的胖大虫子,有抖动不停数不清的细脚。这么胖,却缠着一条极细的金蛊滚来滚去的,流着黑液的身体还不断伸长,硬生生将金蛊绞断不算,还把金蛊吃了下去。然后不知道是死了还睡了,胖虫子一动不动。
再没有比这个更恶心的景象了。采蘩吐个不停,到后来在那儿吐水。但金蛊分裂的刹那,在腥味浓重的洞中,她嗅觉超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那香竟跟彼岸蛊的花香像极了,令她以为是幻觉,却止了吐。
老头居然还奇怪她的反应,“当然离赏心悦目很远,不能情钟也长得恶心,但就是两条蛊虫交配,不至于吐吧。”
“那……”采蘩吃下独孤棠递来的药丸,感觉胸口没那么闷了,“那金色的蛊是什么?”
“无夏。”老头解释蛊虫一直很详尽,“第一只无夏被捉后,不跟任何蛊种交配,但它毒性剧烈,不可能浪费这么好的蛊种,于是就用了情钟蛊。那就是蛊中的母大虫,发起情来根本不挑剔。无夏细金长,蛊类当中好看得很,却只要其他母蛊一近它。立刻释放毒液。最后情钟蛊以毒抗毒,与无夏交配成功,却也把无夏当成敌人,会将它弄死并吃个干净。之后的无夏就都是情钟蛊产的,因为难得,每次都要跟情钟蛊抢无夏幼蛊,避免全被吃掉。”
采蘩听得瞠目。这哪里是蛊啊?简直就是霸王强占美人,泄了愤还食其肉吸其血。连美人的后代也不放过,一个凄凉无比的悲局啊。
“我不想待在这儿了。”到处都有恃强凌弱。她想到此,脑袋却突然剧痛起来,禁不住尖叫一声。上次尖叫是前世了,她向来能忍身体上的痛苦,却不料——脑袋疼,是彼岸要钻出来了吗?
独孤棠要给她把脉。
“先……出去再说。”采蘩宁可疼着死,不要恶心死。
独孤棠连忙抱起采蘩往外走。甬道窄,不能跑只能大步走,急得他额头也落汗。好不容易出了洞穴。他将人放在阶梯上,却听采蘩说没事。他挑起眉。借火光看她。她面色很不好,惨白着,唇都干皱了。
“是我不好,非让你走索桥。”该听她的。每次她疼,他就撕心裂肺的。
“刚才头疼得要裂开,我以为那虫子钻脑,才不自禁喊出声。也是奇。出来就一点儿都不疼了,可能是肥红虫太恶心我。”采蘩安慰独孤棠,“要不是走了索桥。就不会知道蛊虫这么多的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反而有点信心了呢。”
老头在一旁道,“姑娘家胆子就是小,赶紧回石室休息吧。”
采蘩却不肯,“我还想看雕画。”
“这不难。我们进蛊洞的通道口左边就有石门,雕画都在石门后面。那附近没有蛊,不用我带着,你自己就能进去。不过先提醒你,历任大护法的骨灰都存放在那里,别又大惊小怪。现在去休息,石室有米可以煮,肉干之类的腌食也能吃。”怕采蘩倔犟,老头给独孤棠一个眼色。
独孤棠果然劝动了采蘩,先回石室休息。而老头留下,开始饲蛊。
采蘩吃过饭就躺下来,本只想闭目养神,结果睡得天昏地暗。再睁眼时看到暖炉烧着火,但石缝那边已经没有一丝天光,应该是天黑了。独孤棠趴在桌上好似睡得香,而老头躺在另一边的壁角,拿被子蒙着头,露出白蓬蓬的白发。
轻轻穿好鞋,没有叫醒独孤棠,采蘩走进通道,将石门合上。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够轻,其实再轻也瞒不过高手的耳朵。
独孤棠睁开眼,双眸沉金。他听见她起身,但他没拦,也没跟着。她是他的伴侣,他视她为自己的生命,却不会当她弱者。蛊洞比外面安全,蛊虫没人可怕。
他坐直,“老人家,醒醒。”
老头一开始没反应,然后让独孤棠吵醒了,翻过身来揉着眼,有些起床气,冷哼道,“从昨夜起就让你们烦着,一整日了却连睡觉也不能安生。又怎么?”
独孤棠神情不变,声音很冷,“老人家陪我去一趟天衣教吧。”
老头躺下,“黑灯瞎火的怎么去?天亮再说。”
“老人家是走惯险路的人,应该什么时候去,心里比我清楚。”独孤棠不急,因为不容对方拒绝。
“那就明天晚上好了。”老头不为所动,闭眼安然,“这儿吃的喝的充足,待个把月都不用担心。再说,要不是我,你们这会儿还在山里乱兜,不知多花几日。”
“但既然走了捷径,就该有绕远路意想不到的好处,譬如早到早走。若没有万一的话,我打算和采蘩明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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