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纸贵金迷》第496章


这一幕若让采蘩看到,就会明白蛟盟老大的绝对领导力和其他人的绝对服从力是经过怎样一番的“残酷”教导。
独孤棠没打算出手,但问,“有功夫打人,不如把话说说清楚。”
“服一次孟婆灰,直到把蛊引出来,再服解药。这期间你不能出现,以免影响采蘩的情绪,你跟她的羁绊太深,所以才要服孟婆灰的,不是吗?”庄王已知引蛊进展缓慢。
独孤棠死死盯着庄王。
庄王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也很了解你。采蘩要是真在不记得你的情形下,对姬三产生了好感,你不会成人之美的。既然如此,独孤棠,别光说自信却当着小心眼的大丈夫。你到底要跟她厮守半年还是百年,干脆一点。”
独孤棠承认,庄王看穿了他。他说得大方。其实小气,最终是个懦弱的家伙。内心深处,他唯恐失去采蘩,今生再得不回来。
庄王妃有点看不过眼,这些日子两个孩子之间的相知相守令她欣悦,“独孤棠,北周和南陈开战在际,你放下包袱痛快去打一仗,等你回来,我会把采蘩安然交还给你。”
明明有五个人的地方。突然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似乎过了很久,独孤棠打破沉寂,“我去打仗。但我对王妃提一个要求,希望王妃应我。”
“小子,你对谁提要求?”庄王觉得不爽快。
独孤棠不尊老,只对庄王妃道,”您答应。我也答应,不然就算我去打仗,一定会将采蘩带在身边。”
庄王妃单挑黛眉,“我本来挺中意你的,不过你跟我谈条件,这让我不太高兴。凭什么你认为我得答应你。”
独孤棠置若罔闻,“凭我是采蘩的丈夫,而您是采蘩的母亲。我和您都想她无忧无虑快活地过日子。”
庄王妃沉吟。
七月,庄王向周帝罗扬请求离开长安,前往自己北境封地。罗扬再三挽留无果,答应庄王全家离开。
不久,独孤棠密奏罗扬。说妻子童氏身患重疾,需要出城静养。罗扬派最好的御医诊治。确认童氏身体虚弱,有毒无解,已处死亡之境,自然立刻允准。同时令独孤棠前往南境大营任元帅,为攻打南陈秘密练兵。
桂花开早的这日,一切就绪,所有人都将启程。雪园门前车马一长队,姬三和采蘩正在车前说话,两人都笑着,哪怕都有病气,却一个俊一个美,真像极一对璧人。
采蘩服用了孟婆灰,这次没有再服解药,但在那之前,庄王和邈手合力对她银针过穴,将她的记忆封存,希望能减轻脑部损伤。所以,这时的她重新接受了失忆前的大多数人,甚至她的娘亲,庄王,却不包括独孤棠和蛟盟。
雅雅不小心瞥见拐角的独孤棠,趁姐姐不注意,拎着裙子跑到他面前,甜甜说道,“姐夫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独孤棠蹲身摸摸小家伙的头,“姐夫要去办事,很快会跟你们会合的。记住,别在姐姐面前提起我。
雅雅撅嘴,“每个人都跟我说一遍,耳朵长茧了。我知道,姐姐要和三哥一起治病,必须心无杂念。”她读书多了,说话也有大人腔。
“雅雅,你怎么又跑姐夫这儿来?”姬钥来拎妹妹回去,看一眼独孤棠竟充满歉意。
独孤棠好笑,“钥弟,你姐姐最担心你变成小老头,看来还真是。”
姬钥一撇嘴,“好心没好报,万一三哥变成我姐夫,有你哭的。”
独孤棠敛了目光,语重心长,“钥弟,我平日待你如何?”
姬钥摆手,“别,别这会儿才想着收买我。我瞧姐夫已经把所有人都打点好,甚至还有巴歌那个叽喳不停的丫头,唯独没有交代我和雅雅。姐夫觉得用不着就罢了。”
“你和雅雅是我亲弟亲妹,还需要打点?”独孤棠将升云交到姬钥手中,“你是男子汉了,要照顾姐姐,我把她托付给你。”
姬钥抿紧嘴巴,收好升云,“姐姐过金针走穴前交给我一封信,说在你去打仗前交给你,我放在你座骑左边的背囊中,记得看吧。姐夫,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说完拉着雅雅走了。
独孤棠长呼一口气,深深看采蘩一眼,转身走到另一条街。那边铁骑萧萧,正等主将率领出发。他上马,呼哨起,带着那些誓死跟随的兄弟们奔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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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二年,六月,南海郡郊外一所大宅子里。
夏风舒爽,吹动纱帘,有一女子正站在书桌前,身姿隐隐绰约,而卧榻上有一男子,白面如玉,睡姿都俊美不凡。
睁开眼,那男子看到女子便笑,“这觉睡得好不舒服,连梦都不做,还好梦不到妹妹,醒了却就在眼前。”
女子清俏也笑,“三哥。听说波斯的船刚停海岸,咱们玩儿去?”
男子一听就起身,“肯定有新鲜玩意,当然要去。妹妹要什么,哥哥都买给你。”
女子往外走,娇语,“三哥,你刚才睁眼突然笑,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真是的。”
两人说说笑笑。从满是书的屋里走出。风从帘缝里入,将桌上的信纸吹到地上。
信上内容是:南陈各军之间的暗信已被破解,正如所料。藏在莹纸之中,以天干地支来分,各军借不同时辰的日光反射在纸上所显莹光读解暗藏的进攻信息。然后,借此纸加深陈帝对某些忠臣的疑心,弃用一干有实力的大将。如今前线多无能之辈,预计此战夏秋就会结束,应该能在过年前赶来。顺便一提,太子向周帝推荐了一人,熟人,姓姬。皇上觉得南陈旧姓改了得好。赐姓轩,任命为太子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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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二年,十二月。南海郡冬日如春。
家家忙着过年,南海郡最大的酒楼生意照常火爆,尤其今日各个纸坊出新纸,在这里进行试纸会,连南海夫人都订了一间包房来看热闹。
窗边一角。坐着一个姑娘,一手一只烤鸡腿。一手一壶酒。吃东西的样子一点不矜持,但模样少见的妖媚,眼波一转勾得周围男人魂都丢没了。不过,心痒归心痒,没人敢上前搭讪。因为她身后站着一庞然大汉,不,大姑娘,明明长得五大三粗,却偏偏穿件裙子。不男不女的,吓煞了人。
试纸会开始,左伯纸坊于匠师今日介绍一款洒了金片的长卷幅引书画爱好者们频频询问,正逢中原有客商来,试过之后就喜欢得不得了,将总共十卷的洒金全订了,又旁敲侧击问本料是什么。
本来就有点憨厚的于匠师对角落的女子苦着脸,但得不到同情回应。他知道本料是竹。这时候中原很少竹纸,藤纸受人追捧,但师妹说藤只采不种,终有衰落的一日,所以开发了竹。竹易生长,不栽自种,随处可见,且竹纸浆造出的纸张细腻精美。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竹质硬不易烂,只能用一年生的嫩竹,还要高热烧砖炉持续数日,不断搅拌才能煮烂。师妹失败了无数次,虽然她说可以告诉人,可是他替她心疼。
他被追问得不能招架,脾气不大好的,师父的女儿将他推到一旁,哗啦啦抖出他造的窗纸,往上泼了一盆水,结果窗纸都没烂,让商人们又忙着开起价来。他低声说谢,回应他的是一道白眼,他也不在意。他就这样,笨笨的,一根筋,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就行了。
女子正看店门口,那里有一灰衣苦行僧在向小二化缘。小二很忙,当然不耐烦,说没空就把僧人打发走了。
僧人走出不远,一女妆扮相的大汉追上,给他一碗斋饭,一袋干烙饼。僧人看向窗边,正对上姑娘的淡然却明亮的眼,双掌合十,对大汉说了些话,微微颔首,走了。
女子有些心不在焉,问大汉,“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他虽戒了荤腥,酒却没戒,打算在此找个小庙修行,改日让你请他喝酒。”大汉转达。
女子呵呵笑了起来,眼角的晶润一现而逝,“庆幸,以为他出了家就变得没趣。小小,让掌柜搬两坛子酒到南海夫人包间去,我要跟她拼出胜负来。”
大汉去了。
女子似乎已经喝得不少,绕过看试纸的人群,晃晃荡荡上了楼,推开门听到一声豪爽的大笑,“好妹子,你真是不服输,今日再让你趴一次。”
门合上,让笑声震静的人们互相看看,却满不在乎地再度欢腾起来。
是夜,大汉背着女子回到郊外的大宅中,丫头们抱怨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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