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第1095章


有鉴于此,对于王导的举动,新任皇帝亲自出面安抚,历数他多年以来的贡献,这本不是虚构,琅琊王能在江左立足,是绝对离不开王导的支持和帮助的。
所以说到了情真意切之处,这位新任的皇帝,更是颇为动情的说道:“若非爱卿相助,朕焉能有今日,今日王敦作乱,乃是他一人所为,与爱卿和王家无关,其中关系,朕还是能分得清楚的,爱卿还是带着族人回去,好生修养,再修书一封,告知那王敦,只要他能退兵,朕,既往不咎!”
“皇上恩义,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王导顿时痛哭流涕,他却不起身,而是继续带着族人跪在那里,只是道,“只是大错既已铸成,我等又有何颜面归去?还是在这里跪着,若是那王家叛逆真的敢又什么动作,我等与他玉石俱焚!”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语气更是坚定无比,配合着王导那双坚定的眼睛,就算许多认为他不过是来演苦肉戏,以全族群的人,都有些被感染和打动了,觉得这王导,说不定私心里面,还真有几分大义凛然。
他们自是不会知道,王导的这些话,还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真切切的痛恨王敦所为,想要划清界限,当然,这些也是为了保全族群。
而究其根本,却不是什么国家大义,而是因为他之前出使幽州,见识了陈止所掌控的土地上,是何等一派兴盛景象,更清楚的知道陈氏的势力,根本不是王敦那点见识能够想象的,王敦此举,无意于自寻死路,根本没有半点机会,而且还会连累王氏一族!
这种事,王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所以他才会过来,带着族人在这里,就是想要真的切割关系,保存族群元气,不会随着王敦败亡之后,被一并扫入历史长河。
只是皇帝却还是劝着,希望王导能带着族人归去。
王导见状,心念一动,忽然说道:“若是圣上信任臣,臣愿意为使者,出使城外兵营,说得那王敦退兵,至于臣的族人,依旧还在这里。”
还在这里做什么?当然是为人质。
只是王导的这个提议,却让新任皇帝有些迟疑和踌躇,但注意到王导的表情,想着对方的交换条件,再考虑到,如今江左朝廷可以说是优势尽失,就算城外多一个王导,这局势又能恶化到什么情况?
无非就是王导知晓的朝廷秘辛多一点,可话说回来,以王敦的势力和人脉,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念至此,这位新任皇帝还是点了点头,应许了王导之请。
王导拜谢之后,毫不耽搁,稍微准备了一下,便被吊篮放下城池。
顿时,就有诸多兵卒围困过来,其中不乏拿着刀剑的,看着王导的样子,就以为又是朝廷派来做说客的,这一个个兵卒的态度,立刻就显露出敌意和威胁的意思。
但面对刀兵,王导却是站起身来,从容的整理了衣冠,然后淡淡说道:“带我去见王敦,我乃王导。”
王导?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兵卒都迟疑了一下,然后面面相觑。
在王敦麾下当兵,或者说当今天下,又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至于这荆州兵卒更是很清楚,自家主公与王导的关系。
只是这军中早就有传闻,说是那王导被皇帝抓起来了,怎么会突然从城墙上下来,朝廷会放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就有一个兵卒大着胆子说道:“如何能知晓你是真假?”
王导笑道:“王导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需要人来冒充?况且,若是假的,只要带过去让王敦一看,难道他还会认错,莫多言了,赶紧带路!”
到底手掌权柄多年,这股气度一说出来,立刻就有一股不容他人质疑的味道,那兵卒便不敢再多言了,同时也觉得这话不假,是真是假,带回去直接就知道了,谁敢冒充?
这一走,当真闹出了一些风波,这兵营里面的人一听说是王导来了,便各有议论,而军中又有很多出身王氏和相关从属的官僚、将领,便都想要纷纷赶过来要见礼。
只是军中有令,又是交战之时,到底不好随意擅离职守,随后王敦更是下达命令,让各处之人皆不可过来,然后就在中军大帐里面和王导见面了。
“你这是要绝了王家之传承!”
王导一见面,便不客气的指责。
王敦却哈哈一笑,他摇头道:“我是为王家留下一线生机!”
第1206章 城陷
“我知道你的心思。”面对王敦这般直接的态度,王导并没有恼怒,而是坐了下来,淡淡说道:“你所想的,无非是玄甲军不可敌,只能以围魏救赵之法,徐徐图之,尤其是蜀地消息传来,更是让人明白,靠着天险亦是无用,唯有此举,或许还能破局!”
王敦点头笑道:“不愧是兄长,既然你都知晓,为何还要过来,难道是要将那城中隐秘和盘托出?这却是不用了,那城中有几家人,始终与我通信,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皇上有什么计谋,甚至兄长你有什么动静,我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那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自己所为,是要为王氏带来灾祸的!”王导的语气转而严肃起来,“莫非你真以为,挟持了皇上,便能让陈氏投鼠忌器?”
“或许不能,但总要一试方可!”王敦的眼睛里闪过一点精芒,“人生在世,总得留下些事!”
而后,他话锋一转:“倒是兄长,你苦心积虑所为,无非就是要让王家与我割裂,此事倒也不难,等会我便让人将你关押起来,送回城中,这般折辱之事,足以让人知晓,我王敦与王氏,已经势不两立!”
“你!”王导一怔,并不恼怒,反而失神片刻,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苦?我是亲自去过北边的,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玄甲之强,远远在你的想象之上,那破开蜀地的兵卒,恐怕都只用了十之三四的本事,真要是冠军侯拿出了全部本领,莫说你拿下建康城,就算是占领真个江左,也决计是抵挡不住的!”
这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了些谆谆善诱的诚恳之意了。
王敦也收起了笑容,他轻轻摇头,沉默了一会,这才笑道:“大丈夫生于世,岂能处处如意,今日我行此举,若成,青史自有其纪,若是不行,亦不枉此生,若是让我向那陈氏低头,却是不行,他是什么出身?我是什么出身?”
王导看着这个族弟,半晌无语,最后只得摇摇头,知道是劝不住了,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那陈氏的心思,深渊如海,便是我也猜测不透,你今日所为,归根结底,还是当初他那一席话,安知不是为其人前驱,为他扫清障碍?”
“便是如此,那又如何?”王敦却是一抬头,“这天下间,能行此事的,唯有我尔,便是他陈止,顾虑名望与身后事,不是一样不敢动手?”
王导张了张嘴,最终不再言语。
王敦见了,哈哈一笑,冲着王导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就拔出长刀,朝着桌案用力劈砍!
咔嚓!
伴随着桌角断裂的声音,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王敦的怒喝声,周围的亲兵马上围了过来。
“给我将这个狂悖之徒捆了!”
几息之后,被锁铐起来的王导被披头散发的扔到了城门前,那样子格外狼狈,对于视名望为生命的世家人而言,可以说是极度的羞辱了。
所以等王导被带入城中,得知了消息的皇帝都亲自过来,见了王导之后,立刻就慰问起来。
“爱卿受苦了!未料那王敦这般狼心狗肺,连血亲都如此折辱,这般人,怕是根本说不通,朕与他亦没有什么君臣情谊可言了!”
一番话语,将这件事彻底定性,也代表着这位皇帝清楚的意识到,今日的事,怕是不可能轻易善了了,城外的王敦,根本就没有和他和解的意思,如此一来,无论是如何让步,恐怕都无法取得结果。
既然如此,那这事情也就明了了,那就是他们与王敦之间,唯有一战,拼尽全力守住城池!
“这也是好事,”王导整理了衣衫,面色如常,“原本城中存着诸多心思,总想着和解或者拖延,乃至寄希望于援军,于是都不愿意出力,心思各异,力不能往一处使,最后的结果,就是十成力气,发挥不到七成,现在倒是可以抛去臆想,专心对敌了!”
皇帝听了,便就点了点头,当即吩咐下去,全城戒严,不可再有他念!
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三家大族作乱,烧毁了粮仓,更是坏了一扇城门!
这三家大族,皆为江左本地出身,与江左朝廷积怨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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