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传说)》第343章


钱库深入地下十余丈。由巨石垒砌而成,除了几个直通地面碗口般粗细的通风孔。几乎与世隔绝。
来到生铁铸就的大门边时,倪若水与赵成各自拿出一把钥匙,合二为一,插入锁芯,大门应声而开。
随后,赵成将银库内的油灯点燃,一排排装着铜钱的箱子呈现在二人面前。
倪若水对何止道:“何捕头,你与赵库官清点官银,记录在案。”
“是。”
何止点头。上前将一只钱箱打开,却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倪若水与赵成忙上前查看,也失声惊叫起来。箱子里半文钱没有,倒是有具尸体蜷缩在里面。三人回过神来,连连将其他钱箱尽数打开,发现钱库内的整整少了一半,总共有十万贯钱不翼而飞。
半晌。倪若水才定了定神,取来油灯察看尸体。
死者五十岁左右,表情痛苦,因钱库中堆放了大量的木炭和石灰等于燥剂,尸体未见有腐烂迹象,但也因此难以判断死了多久。又因为尸体蜷在箱子里已经僵硬,一时无法查看身上是否有伤口。
倪若水令何止速去传仵作验尸,随后,他对赵成道:“赵库官,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赵成早已呆若木鸡,听到倪若水叫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叫。跟着猛冲数步,一头撞在墙上,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倪若水与何止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的赵成突然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何止冲上去一把将他扶住,喝道:“赵库官,你……”
赵成却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他,嘿嘿笑道:“你干吗抓着我?”
说着,欲推开何止,但哪里推得开,赵成竟咧了咧嘴,大声哭了起来。
倪若水上前查看,见赵成目光呆滞,脉象混乱,难道刚才那一撞令他脑子出了问题?
倪若水令何止将他带上去,请郎中为其诊治。很快,郎中的诊治结果出来了,赵成确因颅骨重挫,精神失常。
何止判断,库钱被盗必是赵成监守自盗,至于他欲撞墙自尽,当然是想逃脱罪责。
倪若水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各县衙每月十五日将官钱送到州衙,州衙又每三月将官钱解送到长安,汴州最近一次送走官钱是在二月,当月钱库空虚,至三月才有各地官钱送来,也就是说,钱库失窃应是在三、四两个月里发生的。汴州钱库戒备森严,钥匙更是由他与赵成两人分别保管,只有等到十五日时才交给赵成,官钱入库后,就会将钥匙收回来。赵成一介书生,怎么能瞒得了这么多人的眼睛,每月平均盗走五万贯钱?再则,既然要盗,为何还要留下一半?
倪若水知道官钱被盗一案事关重大,他迅速派人请钦差李陶回来,商议善后事宜。
李陶听罢,沉吟片刻道:“灭蝗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你继续协调各县灭蝗之事,不能有丝毫懈怠,库钱被盗一案交给我来办,你就不用操心了。”
有了李陶这话,倪若水这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若让他来破案,他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呢!
李陶先将那二十名护卫全部叫来问话,但结果令人沮丧,谁也没看出赵成有异常之处。
按常理推断,挖地道是盗库钱的最好方法,然而,李陶带人几乎将钱库的地面搜查遍了,也没见有地道的痕迹。
这起离奇的案子很快便传遍了汴州城,一时间谣言四起。
仵作送来了验尸报告:死者年约五十,身高七尺,肌肉结实,两手长满老茧,像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但内衣却又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盘锦团花杭绸面料;无致命伤,根据死者指甲缝中的木屑与箱子内的抓痕推断,死者是活生生饿死的。至于死亡时间,仵作只能做出“数月”的模糊推断。
李陶立即派出人手调查可有富户失踪,并派裴岳与何止去调查赵库官。
四百八十六章县令暴毙
第二天上午,有消息传来,说一个月前陈留县有个叫王标的商人失踪了,相貌特征与尸体差不多。李陶立即令人去通知其家属前来认尸。
裴岳这边也有消息传来,说是七月时,赵成的母亲得了重疾,据前去诊治的安顺堂郎中说,他开了一剂药方,其中单是用以吊命的人参便价值百贯,而且各味药材也大多是名贵药材。赵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得含泪取了几帖普通的药。但几天后,赵成却拿了现钱重新买了第一剂药方上的药。
裴岳道:“小主人,这里有安顺堂的账目,上面明白记着,赵库官的几帖药共花了一百四十多贯。”
李陶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赵成每月俸禄为五贯钱,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赵成虽一时难脱干系,但变傻之后,倪若水念在他是孝子的分上,并未将他关入牢中,而是让何止找了处僻静地方,托了个可靠的人照应着。
李陶看到赵成时,赵成正蹲在地上,出神地看着地上的一只蚂蚁。
李陶上前道:“赵库官,库钱被盗,此等惊天大案,若不查明,恐怕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赵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仍是出神地看着蚂蚁。
李陶无奈,吩咐照应赵成的人好好照顾,就出了门,随后直接去了赵成家中。
赵成的母亲卧病在床,当她听李陶说自己的儿子涉嫌盗取官钱,不由地连声哀叹:“都是我这老婆子拖累了成儿呀!”
李陶对赵母劝道:“如今只有洗脱赵成的嫌疑才能救他一命,否则赵成必死无疑。老人家,你若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
赵母啜泣道:“自从我得了病后,成儿心急如焚,但安顺堂郎中开的药太贵了,他根本买不起。可几天后,他说有人念他是个孝子。借给了他两百贯钱。靠着那些药,我才活到了现在。唉,我要早知道那些钱是这样来的,就是死我也不要啊!”
借赵成钱之人必是盗官钱之人。这么说,赵成一定与他们有所勾结,但他犯下如此大罪,为何不逃?
想到这里。李陶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借钱给赵成的?”
赵母哭道:“那些日子我早已是死去活来了。哪里管得了这些事?”
李陶摇了摇头,辞别赵母,正要出门,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他回过头来,发现赵母从病榻之上滚下来,泣跪在地上,口中哭叫道:“大人,一切皆由我而起。请你饶过我儿子吧!”
这时,李陶似乎想通了赵成为何不逃的原因,因为他放不下老娘。
当天晚上,认尸的人来了。他叫王泉,是名秀才。
李陶问道:“你来认尸,你家何人失踪了?”
“我父亲王标在一个月前突然失踪了。”
李陶又问道:“王泉,你父亲做的是什么营生?”
王泉回道:“他过去是石匠。师从名匠冯万山,后来在陈留城郊开了个采石场。”
李陶点头道:“他是在哪一天失踪的?”
王泉回道:“回大人,是一个月前,也就是四月十三日这天,他对我说要出门谈笔生意,就一直没有音讯了。”
李陶又问:“他去了哪儿?又是和谁同去的?”
王泉摇头道:“家父一心只想让我考取功名。从来不让我涉足他生意上的事。”
随后,李陶与何止亲自领着王泉来到停尸间。
王泉一看尸体,顿时号啕大哭,死者果然是他的父亲王标。
李陶任王泉痛哭了一番,这才道:“节哀顺变吧。我正好也要去一趟陈留,我们一同上路吧。”
李陶认为,外人若是想进钱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随着每月十五日县衙送官钱交到府库中时混进去。王标既然是陈留人,那么,他应该就是在四月十五日这天随陈留县的官钱进入钱库之中的,所以,有必要去趟陈留。
天亮后,李陶带上裴岳、何止,与王泉一同赶到了陈留县。
辞别王泉,李陶直奔县衙。
不想,远远地看到县衙内外竟都挂上了招魂幡和白布白花。李陶上前一问,这才知道,县令郑化仁昨夜暴毙。
李陶诧异不已,前些日子自己来陈留时,还见过郑化仁,这才多大功夫,竟然就暴毙了?
李陶找到县丞许鑫一问,才知道原来郑化仁心疾颇重,平日里全仗着药物撑着。昨天晚上,郑化仁在书房中心疾突发而辞世了。
李陶查看郑化仁的遗体,见其面色乌青,确像是因心疾而死。李陶让许鑫带路,去了郑化仁的书房。他顺手打开书桌中间的那个抽屉,顿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显然,这是郑化仁存放药物的地方,但里面却没有一颗药。
李陶俯下身子,发现桌下有一张皱巴巴的蜡纸,心里一动,将其捏在手心,随后对许鑫道:“许县丞,你先去忙郑大人的后事吧,不必管我们了。”
待许鑫走后,李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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