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门(若珂)》第156章


柳慎叹道:“你这样忙里忙外的,为父实是心痛。”
女儿就该娇养,哪能小小年轻便管理后宅呢。
小闲心中一动,道:“父亲可有续弦的想法?若想续弦,请了官媒过来便是。”
柳慎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又佯装生气,瞪眼道:“这说的什么话,为父一把年纪了,续什么弦呢。”
小闲笑道:“父亲正当壮年,再娶一门亲,有个伴儿,后宅又有人打理,有何不可?”
她说的是心里话。与其他现在整天盯着自己,不如娶门亲,有了精神寄托。
柳慎只是摇头,道:“这话以后不要再提。”
小闲出了堂屋,袖袖忙跟上,在去厨房路上把顺发的话禀了,道:“姐姐可认出了张夫人?她怎么认出姐姐呢?”
早上见到张夫人时小闲也吓了一跳,又一想,卢国公府丫鬟下人那么多,她怎么可能记得自己?就算觉得面熟又如何,毕竟身份地位差别极大。却没想到张氏不仅认出自己,还即时着人通知陈氏。
“一定是陈夫人以前跟她说过什么。”小闲道:“或者魏国公府有与郎君年龄相近的娘子,张夫人有意亲上加亲。”
要不然无法解释她的行为。
袖袖急道:“那怎么办?”
魏国公府可是一等一的勋贵人家,身份地位比卢国公府有过而无不及。魏国公陈历深得皇帝信任,乃是西方北大营的统帅,可不是叶德空有爵位,没有实权可比。
小闲心中一动,停住脚步,道:“一定如此。”
袖袖睁大眼睛看她。
小闲冷笑道:“没想到他倒是香馍馍,是个人都要抢到碗里。”
袖袖道:“姐姐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妹妹,我回来了。”身后一个带笑的声音道:“给妹妹买了烧鸡,今晚加餐。”
小闲回身含笑道谢,道:“哥哥回来了,快请洗手上坐,这就可以用膳了。”
柳洵高高兴兴把手里的烧鸡交给袖袖,道:“这就去。”
小闲待柳洵走远,道:“顺发呢?”
袖袖道:“还在候消息。”
小闲点了点头,吩咐袖袖传饭,自己去了后院。
“郎君说非你不娶,夫人生了好大的气,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顺发心有余悸地道:“张夫人就在一旁劝,郎君却不松口。”
小闲道:“现在郎君在哪里?”
不会给关起来吧?
顺发道:“夫人禁了他的足,要不是国公爷回来,郎君哪能窥到机会让我带口信来呢。郎君让你不用担心,他有办法。”
小闲沉声道:“你去告诉他,让他一切小心。怕是夫人不会甘心。”
陈氏想娶的儿媳妇是丹阳公主,连郡主都觉得配不上叶启,怎么会准她进门?这事儿,本就是无解。
顺发也知道事情紧急,道:“我这就去。”
小闲叮嘱他路上小心,送他到角门。角门儿打开,叶启一身靓蓝色缺骻圆领袍站在门边,手伸着,却是要敲门。
两下里一碰面,都怔了。还是小闲先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被禁足么?
叶启笑了笑,道:“来看看你。”
小闲还待再问,袖袖跑来道:“姐姐,阿郎找你呢。咦,郎君怎么在这儿?”
☆、第161章 糟心
菜已摆好,柳慎父子等小闲一起吃饭呢。
小闲哪有心情,扒了两口饭,便说饱了。
柳慎以为她病了,严肃地问柳洵:“你妹妹回来时可还好?”
“好着呢。”柳洵想了想,道:“还让我回学堂上学。”
柳慎哪里放心,放下筷子,赶到后院,无奈前后院的角门儿锁上了,只好拍门,道:“若是病了,让你哥哥请大夫去。”
叶启还在屋里呢。小闲快步出来,道:“我没事。害父亲担心,是我的不是。父亲快请回去吧。”
柳慎哪里肯,仔细打量小闲的脸色,道:“可别在曲池上吹了风,着了凉,还是让你哥哥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明明是糟心事太多,哪里是着了凉呢。小闲不好挑破,强笑道:“下午点心吃多了,肚子饱得很,晚饭便吃不下了。并不是着凉,跟去曲池没有关系的。”
烛光下,小闲眉尖微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柳慎更是担心,道:“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跟为父说的?待为父去请了钱大娘过来。”
妻子不在,女儿有些话难以启齿也是有的。
小闲哭笑不得,道:“真的没有。”
柳洵也赶了过来,劝道:“妹妹只吃两口饭,菜也不吃,肉也不吃,父亲不知有多担心呢。妹妹若是没事,怎么不吃饭?”
小闲轻轻叹了口气,道:“让父亲哥哥担心,是我的不是。这就吃饭去。”
叶启在东厢房,把他们父子兄妹的对话一一听在耳中,见柳慎出自肺腑地关心小闲,满意地颌了颌首。
待他们出了后院,袖袖歉意地道:“阿郎就是这个样子,总是把姐姐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叶启笑道:“这样不是很好么?”
只要柳慎善待小闲,就算是提拔他也没什么。叶启盘算着六部中有什么职位适合柳慎,若是不动声色升一级,便是从四品了。
袖袖取了点心,放在叶启面前的几案上,道:“郎君将就吃点。”
叶启早上吃一碗粥就两样小菜,中午没用午膳下了画舫,回府又被母亲一顿吵,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拈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道:“可是日常花费不够?”
要不然怎么做绿豆糕呢。
袖袖苦笑,道:“阿郎为官清正,又没别的进帐,日子自然过得拮据。姐姐想贴补些儿,又怕阿郎起疑,总是不敢拿太多出来。”
小闲姐姐现在穿的衣裳,还是乐夫人送来的呢。这个倒不用告诉郎君。
叶启皱了皱眉,道:“柳大郎也不做点营生,只是一味读书?”
早知这样,就不该把小闲送回来,没的让她受委屈。这过的什么日子,连日常吃的点心都没了保障。
袖袖道:“大郎君不是要读书么?明年要下场呢。”
“读死书吧?都二十了连个秀才也没考中。”叶启鄙视。
中个秀才哪有那么容易,要不然怎么会有七老八十的童生呢。只是这话,袖袖是不敢说的。以前她没能在叶启跟前侍候,能远远见叶启一面就不错了。现在还是有小闲壮胆,在叶启面前说话才不磕巴。
“家里连几亩田都没有吗?”叶启扭头问闷头大吃绿豆糕的顺发。
顺发差点被噎着,又不是他家无余财,问他干什么呀。
喝了两口水,把绿豆糕咽下去,顺发顺了顺气儿,道:“柳大人是有名的清官,只靠俸禄生活,人情往来也不多……”
话没说完,瞥见叶启眉头皱了皱,顺发便住了口。
叶启道:“还说不是死读书。柳大人也真是的,日子过得紧巴巴,连人情往来都拿不出钱,真不知道他当官为的是什么。”
顺发笑道:“为的是天下百姓啊。当年弹劾汤阁老时,他老人家在奏折里这么说的。”
叶启撇嘴。汤氏是河东大族,从前朝绵延至今,族中有人打理庶务,也有汤有望这样能力出众的读书种子。汤有望出仕为官之前,河东的水田便有半数是汤家的。他再奢侈,那也是家中庶务的产出,可没有收受贿赂的行为。
柳慎出身寒门,又是死脑筋,哪里懂得这些。只是他是小闲的父亲,倒不便直言说他的不是。
郎君是赚钱的好手,哪个赚钱的产业里没有郎君的手笔?一文铜钱他能生出两文来,他瞧不上柳慎那也是应该的。顺发笑道:“他这性子,只是苦了小闲。”
难道让小闲一个姑娘家,抛头露脸去做赚钱的营生?
叶启摸了摸下巴,道:“不如带那柳大郎做些生意,贴补家用?”
顺发双手连摇,道:“恐怕不成。柳大郎一心读圣贤书,希望明年下场,能顺利考中秀才。”
叶启又撇了撇嘴。
顺发也觉得很为难,学着叶启摸了摸下巴,眼睛瞄到面前几案上的点心,劝道:“小闲亲手做的呢,郎君不妨多吃一些。”
叶启又吃了两块老婆饼,拭了拭嘴,不再吃了。心中只是想,到底要给柳慎找个什么营生好,难不成送他几亩上好的水田,让他收租过日子?
小闲不敢露出异样,像往常一样吃了一小碗饭,放下筷子告了罪,才离开。
柳慎看着光洁没有一粒米粒的空碗,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的坚持下女儿便吃了一碗饭,可见女儿是要关心的。
一进入后院,袖袖不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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