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门(若珂)》第185章


“少夫人,”剪秋斟酌字句,小心翼翼道:“夫妇大义,人之常情,只是自古到今,还没一人这么大言不惭宣之于口。你看……”
你看,要怎么补救好?
小闲转头去看叶启,笑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说怎么办吧。”
叶启道:“你求求我,我便告诉你。”
小闲呸了一声,道:“摆膳吧。我真的快饿死了。”
剪秋无奈,只好传膳。
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大根超级大油条,小闲舒服得直哼哼。
叶启宠溺地道:“你在院子里转转,消消食,我去父亲那儿瞧瞧。”
小闲点头,道:“娘亲不会也在那儿吧?”可别再次冲突才好。
叶启明白她的意思,道:“不会。”
他不过想试试父亲立他为世子的决心,才好决定接下来的动作,哪里会轻易发生冲突呢。
他一走,小闲顿时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实在无趣。小闲喊剪秋,道:“我们到后园摘桃子去。”
剪秋哪有这个心情,可是主子吩咐,又不敢不听,只好让人准备一应工具。
“少夫人,小菊来了。”绿草进来禀道:“说是来贺少夫人新婚。”
好几年没见她了,不知她怎么样?小闲想起刚穿过来时被打得奄奄一息,若没有她照料,怕是活不过来,道:“让她进来吧。”
小菊在锦绣轩,已是二等丫鬟了。
她长高了很多,出落得很是好看,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一见小闲,认认真真行了礼,便扑过来,道:“小闲,哦不,少夫人,可想死奴婢了。”
她的动作很快,小闲刚起身去扶,她的礼已行完了。
“我们姐妹,快别这么称呼。”
小闲让她坐下,她推辞两句,屁股沾了一点矮榻,道:“少夫人出府这几年,奴婢一直想去探望,只是不得自由,未能出府。”
两人后来渐行渐远,小闲出府后并没有让叶启关照她,这时听她提起,不由心生愧疚,道:“我却是不方便回来。”
小菊乖巧地道:“奴婢理会得。少夫人成亲,奴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做贺礼,只好绣了一双鞋,给少夫人添箱。”
她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匣子,小闲也不放在心上,却原来是送给她的添箱。小闲心里感动,道:“可真是多谢你了啊。”
喊袖袖:“我妆奁里有一块玉,你拿来。”
一边去试穿那鞋,稍微瘦了些,倒也能穿。
小菊万分歉疚地道:“奴婢凭感觉做的,没想到还是做得不好。”
凭良心说,绣工真是没话说,绣的又是鸳鸯戏水,虽然这图案不适合做鞋面,但小菊做来却不见突兀,可见绣工真的很好。
☆、第196章 递话
袖袖取了玉来,是一块和田玉,通体青翠,没有一丝杂质,个头只有拇指大,呈椭圆型,着手冰凉圆润。
小闲接过来,对小菊道:“这是我喜欢的小物件,平常放在妆奁里,闲时拿出来把玩的。送给你吧。”
她说的是送,不是赏,可见此时此刻并没有把小菊当成下人,而是朋友。
小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怎么当得起少夫人这么贵重的赏。”
小闲顿觉意兴澜栅,道:“拿着吧。”
小菊郑重行了一礼,才接过来。
“我有些倦了,你先回去吧,我有闲再找你玩。”小闲连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了。
小菊犹豫了一息,应了,告了退。
剪秋进来,禀道:“少夫人,一应工具已备好。”
她显得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
小闲摇了摇头,道:“收起来吧,以后再去。”
剪秋见屋里只有袖袖,便劝道:“夫人是挑剔了一些,但晨昏定省必不可少,要不然一定落人话柄,于少夫人的名声十分不利。”
人活一张皮,若是少夫人不孝的名声传了出去,怕是会连累柳大人呢。
小闲倚在大迎枕上,想了想,道:“我不想找罪受,三郎也这么说。”
两人交情不同,自是可以说实话的。
剪秋吃了一惊,难道郎君也支持少夫人如此做为?却不好再说下去了。
小闲去了书房。书房摆设还是以前的样子,她离府时带走了几本喜欢的书,这时再放回来。沏了茶,坐在以往常坐的位置上静静看起书来。
外书房里,叶德没了昨天的气焰,苦着一张脸,道:“夫人,你想请立十郎,岂不让为夫我成为京城的笑话?若是三郎是个不中用的也就罢了,他这么能干,谁不羡慕我有个出色儿子?这会儿突然请立幼子,不立长子,你让人家怎么看我?再说,陛下能答应么?十郎能支应起门庭么?”
陈氏面南而坐,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肩上,淡淡道:“外人怎么说,那是外人的事儿,嘴在人家身上,我还能让人家说什么,不说什么吗?至于陛下那儿,你不用担心,断没有你请立折子上去,他驳回来的道理。立谁是我们家的事,他身为皇帝,也不能管得那么宽。”
叶德头摇头得像拨浪鼓,道:“要立十郎,你上折子去,我不上。”
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给皇帝上折子?这个男人,真是没担当。
叶启得知母亲在这里,不让通报,悄悄在外等着。
叶德难得来一趟书房。书房外草长及膝,并没什么花,只有院角几棵一人多高的石榴树,红艳艳的花儿开得如火如荼。
叶启倒背双手站在石榴树下,仰了头观赏这花,想着在启闲轩种几棵。小闲喜欢吃石榴,又能吃,又有好意头,实在不错。
叶德得力的小厮青松走了过来,行礼道:“见过三郎君。三郎君请到花厅用茶。”
叶永转头看他,道:“怎么,父亲的书房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有没有。”青松忙请罪道:“小的见日头越升越高,天气越来越热,才请三郎君去花厅的。花厅凉快些儿。”
叶启道:“不用了。”
青松便让人赶着拔了草,平整出一块空地来,摆上几案矮榻,四时水果,四色点心,又取了小泥炉来煮水,道:“有今春新送来的茶,三郎君可要尝尝?”
叶启静静看他做这一切,并不阻止,待他问起时,才道:“好。”
眼光扫了琉璃矮口盘一眼,上面红彤彤的樱桃鲜艳欲滴,夺人眼球。
叶启只不过扫了一眼,青松便双手捧上盘子,含笑道:“早上才送来的樱桃,三郎君请尝尝,甜得很呢。”
叶启挑了一颗送进嘴里,果然新鲜。
青松就这么一直捧着樱桃随在叶启身边,待得水沸,请示叶启之后才放下樱桃,煎起茶。
以前叶启与青松接触不多,连叶德都多日不见人,何况他身边的小厮?此时叶启才知他十分会来事儿,难怪能得父亲常带在身边。
“国公爷往常都做些什么?”叶启在几案边坐下,大有长谈一番的打算。
青松侧了侧身,一边研茶,一边道:“常去莳花馆。不蒙三郎君,小的也常劝,只是国公爷不听,他总言道……”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人,及膝长的草也不能藏人的样子,遂压低声音道:“夫人要强,落了他的面子,他只好寄情诗词歌赋了。”
这时代,男人流连青/楼/ji/院属于风雅之举,叶启对父亲的举止并没有多说什么,身为儿子,也不好在背后议论父亲,何况在下人面前。他只是奇怪青松的胆大,反问道:“父亲为何对你说这些?”
“国公爷心里烦闷得很。”青松叹息道:“外人只道他是富贵闲人,不问世事,哪里知道他心里的苦呢。有哪个男人不想一展抱负,可是国公爷却……”
叶启点了点头。他乖觉地截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知道起了世子之争,所以向他递话吧?
自他十岁起,便常有人提起卢国公为何不立世子的话儿,他从没往心里去,却没想到时至今日,母亲突然跳出来阻止。
十郎十四岁了。难道母亲想为他说一门皇室的亲事,扶他袭爵不成?
青松见叶启蹙了蹙眉,忙道:“三郎君不用担心,国公爷主意定着呢。”
叶启眉头舒展开,微微一笑,从腰间摘下玉佩,道:“拿去玩儿吧。”
青松不敢接,道:“小的怎么敢要三郎君的赏?”
“拿着吧。”叶启把玉佩放在几案上,端起茶碗吃茶。
青松道了谢,收入怀中。
“三哥怎么在这儿?”随着话声,一袭青衫的叶邵迈步而入,笑容可掬道:“我还以为三哥新婚,定然在陪新嫂子呢。”
青松忙起身行礼,垂手站在一旁。
叶启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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