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门(若珂)》第204章


这话也就是承认了。叶德气往上冲。吼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扶持小儿子争上家产了?等老子死了你再闹也不迟啊。”
陈氏原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跟叶德认识二十年,从没见他脸红脖子粗的。不由被镇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叶启拍拍叶德的手臂,劝道:“有话好好说,若是娘亲觉得儿子不配当世子。儿子搬离卢国公府也就是了。”说到后来,他语带呜咽,眼眶也红了,就像随时能掉下泪来似的。
一来,真的委屈,二来,也须做做姿态。若是母亲只是受十郎蒙蔽还好,若是她真的铁了心要立十郎,母子大战也就随即拉开了。
陈氏看到叶启悲痛又强忍着的神情,心里打了个突,道:“为娘想着三郎一向能干,十郎还小,也须有个傍身之地,所以才会想立他为世子。”
意思是,你怎么着都能活得出彩,不如把卢国公的爵位给你弟弟算了。
叶启自然不能答应,这是世袭的爵位,他还想把爵位传给儿子呢。
“娘亲说得是,”他微微地笑,道:“十郎还小,还须历练,家里也还有些田租店铺,现在也到了收租的时候,不如让他跟掌柜们一起下田收收租,也好过这样不事稼穑。娘亲以为呢?”
田庄上多荒凉啊,太阳又毒辣辣地晒着地头,陈氏忙道:“不成不成。”
叶启道:“不练历,如何支应门庭?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如何管理这么大的府邸?难道让卢国公府在勋贵中败落下去,紧巴巴地过日子?”
只要不谋反,爵位总能一代代传下去的。可是只有爵位并不能供一大家子近千人的吃穿用度,还得有赚钱的能力。能赚钱,才能活得好。就叶标这样,把卢国公府交给他,近千人喝西北风去啊?
陈氏的脸色不好看起来,道:“你身为兄长,怎么能不照看着弟弟一点?”
叶启道:“我只是一个旁支,哪有能力照看家主?娘亲真会说笑。”
袭爵的人自然是家主,也是一族的宗主,当然,这人一般是家族自小精心培养的嫡长子。如果叶启坐了这个位子,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能力,他一定会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甚至比现在还好。可若是叶标袭了爵,那就不同了。
陈氏脸色很难看,好象没想到这些个,低头想了半天,道:“你是兄长,自然你是家主。”
叶启笑笑不言语。
叶德已从袖子里抽出奏折,在陈氏跟前晃了晃,道:“我现在就进宫去。”
陈氏吓了一跳,忙道:“这事还须从长计议。”
“计议什么!”叶德瞪了他一眼,道:“立嫡立长,有什么好计议的。”
陈氏道:“昨儿我向太后求娶丹凤,听太后那口气,似是有些意动。若是十郎尚了丹凤,再袭爵,自能支应门庭。”
原来如此。叶启淡定不能,唇边淡淡浮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看着母亲,没有出声。
叶德道:“尚公主?你还没从梦里醒来?现在应该先为四娘说一门好亲,十郎还小,过几年再说亲也不迟。”
叶馨已经十六岁,再也拖不起了。叶标尚了公主,叶馨断然不能嫁进皇室。女儿心高气傲的,一般人岂放在她眼里?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陈氏一心要叶启尚丹阳公主,而没有来得及把叶馨说给太子的原因了。太子,也就是当时的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不显山不露水的,成为太子的可能性不大,反不及娶一位公主回来的作用大,能满足虚荣心。
现在,陈氏显然又把叶馨给忘到瓜洼国了,道:“四娘的婚事……”
真是头痛,这个时候怎么又提四娘的婚事?
叶启已不耐烦听下去,站了起来,道:“儿子还有事,先告退了。”也不待两人说话,自顾自走了。
小闲带了袖袖和青柳,提了一篮子樱桃,向上房走来,想借请安探探消息。
青石板铺成的甬道上叶启迎面而来。
小闲忙迎上去,道:“娘亲可曾解释?”
虽然叶启没说,小闲料来他一定去要个说法了。
叶启摇了摇头,道:“我自会去跟陛下说,不予批红也就是了。”
这事,请立谁是当事人,也就是叶德的权利,一般皇帝都会同意的,他怎么能让皇帝驳回?小闲叹了口气,道:“恐怕这事还得着落在十郎身上。”
说不定是他撺掇陈氏进宫试太后的口风呢。
☆、第222章 生气
刚起床,剪秋已来报这两天叶标一直在上房晃荡,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楚,可显然陈氏一日三变是跟他有关的。刚才叶启又在母亲那儿亲眼见到他从没有过的殷勤服侍,就算小闲不说,他也心中有数了。
“回去吧,他在娘亲儿那呢。”叶启道。
小闲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目送叶启往垂花门的方向去。直到他的背影在葡萄架后消失,又站了一会儿,才回了启闲轩。
袖袖洗了新鲜的樱桃端上来,道:“十郎君是不是惹三郎君生气了?”
小闲看她。
袖袖被她看得低下头去,讪讪道:“我……我是猜的。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自从在启闲轩当了二等丫鬟,拨了袖袖来侍候她,那时候袖袖才八九岁,她就没当她是奴婢。与剪秋是师徒,与袖袖是姐妹,现在她这么装,小闲心里更来气,斥道:“掌嘴。”
袖袖偷偷用眼角窥小闲,见小闲一张俏脸冷如寒霜,不敢再说,扬起手便要落在自己脸上,手才扬起,手腕已被小闲握住,道:“算了,去沏茶吧。”
总不能说不让她自称奴婢吧。
袖袖应了一声,咧开嘴笑道:“还是姐姐待我最好了。”
小闲翻白眼。袖袖像只花蝴蝶,脚步轻快地出了起居室。又很快跑进来,道:“少夫人,乐夫人来了。”
说话间,剪秋已引着乐氏进来。因是小闲的义母,又神色凝重,说有急事,袖袖进来禀报,剪秋也就请她进来了。
小闲起身行礼,乐氏声音低沉,道:“让丫鬟们出去吧。”
剪秋一怔,忙向袖袖招手。
屋子里只有母女,小闲见乐夫人脸色不好,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才辰时正呢,谁一大早让她不痛快了?
乐夫人道:“我听说,陈氏昨儿进宫了?”
原来是为这事。小闲点头,又安慰她道:“三郎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昨晚听你义父一说,我当场气炸了,有她这样的吗?若不是你义父和十四郎拦着,我就想马上过来质问她一番。”
消息传得很快呀,既然郑国公府接到消息,想必稍有些手段的勋贵已经收到消息了。想到叶启这会儿已经成为笑话,小闲心塞得厉害,脸上却还得一片云淡风轻,道:“她一向爱惜十郎,偏向他些儿也是有的。”
“这是偏向不偏向的事儿吗?若是十郎娶亲搬出卢国公府,她多给些银两田庄,我倒能理解,可这放着嫡长子却要请立幼子的事,从来没听说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郎有多不孝呢。”
所以才不能袭爵。
乐氏说着说着泪就下来了。
小闲默然,外间的传言,一向不会有好话。叶启少年得志,不知多少人妒忌,想着有机会的时候踩上一脚。现在可算是给了这些人机会了。
乐氏擦了一会儿泪,眼眶红通通的,道:“我这就找她去,要个说法。”
小闲拉住她的衣袖,离得近了,看到她眼底淡淡的乌青,不由内疚,道:“义母昨儿可是没睡好?还须爱惜身体才是。”
乐氏气道:“气不死!”
小闲抱着她的手臂,拿脸蹭了蹭她,道:“义母!你这样生气,白白气坏了身子,有什么用呢。三郎会阻止他们的,那些人说什么打什么紧,新鲜劲儿一过,也就过去了。”
现在叶启圣眷正隆,那些人也只能耍耍嘴皮子,恐怕没几个真敢跳出来给叶启找不自在吧?若是真有,那也是二百五,根本不值一提。
乐氏拍着心口,道:“我这心里疼得厉害。她还是魏国公府的姑娘出身呢,赵老夫人怎么教出这样一个混帐女儿?”
涉及长辈,小闲不好接口。
乐氏骂累了,怒气稍解。小闲拿了大迎枕让她靠着,又吩咐袖袖端了茶具来,亲自煎茶。
剪秋闪掀帘进来,道:“魏国公府张夫人来了,正往上房去呢。”
这是得到消息,马上过来禀报了。
乐氏霍地站了起来,道:“来得正好,我倒要问问她,难道她们魏国公府也是立幼不立长吗?”
“义母。”小闲忙拉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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