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门(若珂)》第215章


柳洵拿起一块瓜,吃了一大口,只觉肚里都凉快了几分,道:“我只吃半个,剩下半个带回去给父亲吃。”
可不是谁家都有冰的,大富之家也不一定能贮存得有冰。能用冰镇的西瓜,除了皇家,京城中也没几家。卢国公府以前也不过把水果汲在井里,要吃的时候提出来。自从叶启开拓了海外贸易,那钱就跟水似的流进来,建一个大冰窖,冬天的时候取干净的水制成冰,放到夏天用便理所当然了。
小闲既感动于哥哥的孝顺,又有些惭愧,道:“你尽管吃你的,父亲那里我着人送去。”
吩咐取几个大西瓜,送到御史台去。
自此三天两头往柳府送瓜果,都是冰过的。
过了几天,柳慎来了,道:“你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子小叔子们看着,就不要往娘家送东西了,没的让人说闲话。”
小闲笑道:“不过是几个瓜果,难道不许我尽尽孝吗?”
何况叶启还没说什么呢。
柳慎又说起柳洵的婚事:“可算定下来了,说的是伍家的姑娘,为父亲自相看过,端方贤良,很是不错。”
小闲一细问,却是被太子嫌弃的伍氏,不由默默为哥哥点根蜡。
叶启听说,笑得不行,道:“若是伍氏得知曾与太子妃之位擦肩而过,不知有多难过。”
这话小闲不爱听,给了叶启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她想当太子妃也得品貌才情过得去才行。就她那样子,配我哥,我还觉得委屈呢。”
大舅哥不觉得委屈,你委屈啥呀。叶启腹诽,看小闲恼了,不敢再说,用别的话岔开去:“大舅兄可有打算明年下场?为什么不考了乡试再回京?”
这么巴巴的回来,明年想考举人,岂不是得跑一趟?
小闲道:“说是过几年再考。”
三年一试,错过明年,就要再等四年了。怕是到时候孩子都会走了。
叶启便不言语了。
七月半过后,天气一天天凉爽,转眼到了八月。
丽蓉的婚事定了下来,婚期定在明年二月。陈氏接到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把叶启叫过去,好生训了一顿:“你是怎么当哥哥的?自家妹妹还没着落呢,倒便宜了别人。”
那镇国公世子她可见过了,人长得魁梧,举止又有礼,确实当得起:“长得极好”四个字,难怪秀王妃最近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怎么自已婚事上输了她,到儿女这一代,还是输了她呢?想想就来气。
这气,只好撒在叶启身上了。
叶启也不知道秀王妃如此不上道啊,非得跑来跟他娘说,这门亲事是他提起的。
小闲看着叶启挨训,心疼得不行,试探着道:“那镇国公世子再好,也离得远,有些不知根底。不如为四娘说一门知根知底的亲事。”
陈氏两眼放光直勾勾看着小闲,道:“你有什么好人远?”
叶启向小闲使眼色,意思让她别多话。母亲可是有迁怒的毛病,若是四娘嫁过去顺遂还好,若是稍有不顺,她这做儿媳妇的可不招母亲恨?
小闲明白叶启的意思,不敢再说,只道:“我想着,京城勋贵多如狗,我们家在京城也是开府百余年的人家,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好的来?”
叶启的眼色陈氏也瞧见了,气得拿帕子掷他,道:“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向着别人,可叫我怎么活?”
小闲努力劝解着,陈氏只是干嚎。
叶启又朝小闲使眼色,道:“娘亲,这事得慢慢寻访,哪里能说有就有了呢。”
陈氏一口唾沫啐到叶启脸上,道:“为娘跟你说了有两三个月了,你怎么不寻访来?”
一句话没说完,小闲突然脸上变色,弯了腰猛呕起来,呕了半天,哪里吐得出什么东西。气得陈氏道:“我不过说了三郎几句,你就装这个样子给我看。”想想丈夫成陌路,儿女不省心,不禁悲从中来,这一次,却是真的哭了。
小闲翻肠倒胃一通折腾,好不容易停了干呕,对叶启道:“快着人去请薄太医来。”
叶启一怔。
小闲催道:“快去。”又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叶启大喜,顾不得哭泣的母亲,先把小闲抱到榻上坐了,再喊剪秋:“拿了我的名贴遣顺发快去请薄太医,要快。”
陈氏气得捶几案,道:“这个家没有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我们搬出去就是了。”
“娘亲!”叶启无奈道:“你就快要抱大胖孙子了,再急着搬出去,也等抱了孙子再说啊。”
陈氏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什么?”
叶启眉开眼笑道:“小闲的葵水有两个月没来了,或者怀上了也说不定呢。”
说话间,小闲又干呕起来。
陈氏望向小闲的目光复杂极了,道:“这就怀上了?”
她可真好命,进门不过几个月,就有孕了吗?
叶启不满地道:“娘亲,你说什么呢,怀上不是该高兴吗?”
陈氏敷衍道:“高兴,娘亲很高兴。”
话虽如此说,可是心里怎么还是有一点不甘心呢。转头看着脸色苍白,倚在大迎枕上喘气的小闲,又有些心软,喊明月:“快取温水来。”
☆、第237章 乐坏
从薄太医嘴里证实小闲有孕,叶启一整天都没合过嘴,只是呆呆看着小闲傻笑。
小闲看他那个呆样,也抿了嘴笑,道:“快抬软轿来,我回吟竹轩去。”
“哦哦。”叶启应着,却一弯腰,抱起小闲就走。
小闲大急,从上房到吟竹轩的距离着实不近,一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边道:“剪秋,快着人抬软轿来。”
剪秋早欢喜得傻了,呵呵傻笑出声,跟在自家世子后面一路小跑,听到小闲的吩咐,应了一声是,却没往脑子里去,还是提了裙袂跟在后面跑。
还是袖袖清醒些儿,一叠声吩咐下去。
两个粗大仆妇抬了软轿来时,叶启已抱着小闲出了上房,走到去吟竹轩的甬道上。
叶启被拦住,侧过身就想绕开面前的软轿和仆妇往前走。
“三郎。”小闲紧了紧他,道:“放我下来。”
叶启手臂稳稳抱着小闲,气不喘,脸不红,笑得眼睛没了缝,柔声道:“我们回去。”
小闲哭笑不得,道:“我想呕吐。”
不知为什么,自从薄太医诊脉之后,她只呕了一次。
“呕我身上好了。”叶启理所当然地道。
? 小闲心里感动,他这是高兴坏了吧?不顾丫鬟仆妇们像长尾巴一样跟着,两瓣娇嫩的唇瓣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道:“先放我下来再说。”
柔软又温热的唇贴在脸颊上,让叶启一下子回到昨天以前的记忆。
“先放我下来。”小闲再次柔声道。
“哦。”叶启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把小闲放在地上,双手扶她站稳。就像小闲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他一放手就碎了似的。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神情,看得一众丫鬟仆妇好生眼热。丫鬟们心想,什么时候能得这样一个良人,就是少活十年也甘愿;仆妇们心里早把自家那个男人骂了几遍。
小闲反手握了叶启的手,俏生生站稳了,指了指身边的软轿,道:“扶我进去。”
叶启抱了小闲入轿,自已扶了轿杠。
一行人回到吟竹轩。叶启抱着小闲进起居室。靠着大迎枕放她坐好,看着她只是笑。
袖袖也乐了,笑对书宁道:“世子可高兴坏了。”
书宁心道,这是高兴傻了好不。好在满屋子的人。还有她一个清醒的。当下上前道:“少夫人可有什么想吃的。奴婢着厨房做去。”
这么一折腾,已近午了,小闲道:“像往常一样备膳吧。”
小丫鬟来报:“国公爷来了。”
叶启的五千两银子有三千两买了五十亩良田一个铺面。今儿一早。掌柜的来跟他说事儿。他又想以后靠这铺子赚的银子花费,耐着性子和掌柜说话,也打听了些经营之道。得报小闲诊出喜脉,大喜过望,忙遣了掌柜的,过来了。
那掌柜的回去后马上备了一份大礼送来。
叶德眼睛亮晶晶的,整张脸发着光,一把攥住叶启的手,道:“真的诊出了喜脉?小心无大错,还是再请两个太医过来诊一诊吧?”
叶启乐呵呵道:“也好。”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咧开嘴傻笑,别的已经不知道了。
小闲扶着袖袖的手出来,向叶德行礼。叶德既想上前虚扶,又觉这是儿媳妇,不好扶。不扶又生怕她曲膝行下礼去,这一蹲下,万一有个发歹,他的大孙子可就危险了,不由手足无措起来。眼角余光瞥见在一旁傻乐的叶启,不由一脚踹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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