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第210章


“你若知道,这事也不至于做的这样蠢。”傅长熹没有理会仍旧跪在地上的郑次辅,只平静道,“蠢且毒,这种事大概真就只有你那个女儿能够想得出来。”
郑次辅的嘴唇动了动,一时竟是应不出声。
傅长熹则是冷声往下说道:“只是,你不知道又如何?弑君谋反,这是要诛九族的——你知不知道,都在郑氏的九族里。”
傅长熹的语气就像是腊月里的冰雪,冷,淡,毫无感情。
郑次辅只觉得自己胸腔里也被塞了慢慢的冰雪,冷彻肺腑,浑身都要冷得哆嗦起来。但他还是勉力跪直了身体,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道:“王爷,臣与郑家其余人,此前皆是不知此事。还求王爷开恩,莫要殃及无辜,臣甘愿以死谢罪。。。。。。。。”
比起郑太后那种“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恶毒愚蠢,郑次辅是个合格的郑家宗主,他是个把家族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所以,他当初才会教训郑太后“真要有那么一日,这满朝大臣,至少有一大半最后还是要跪地称臣,谢主隆恩的。也许,我们郑家也得丢开那些旧怨,跟着跪地称臣。”——在他看来,他与傅长熹那终究只是政治上的斗争,真要是败了,他这首恶自然是认罪伏诛,但这也不妨碍郑家其余人效忠新主。。。。。。。。
然而,这勉力维持的平衡,到底还是叫他那个愚蠢的女儿毁了——弑君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真要是落实了,郑家一个都逃不了。
此时此刻,郑次辅一想起这些便觉五内俱焚,恨不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讨命,恨不能剖心挖肺的表忠心,恨不能亲手掐死了自己那女儿。。。。。。。只求摄政王开恩才好。
傅长熹深深的看了郑次辅一眼。
郑次辅只觉得这一眼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而傅长熹紧接着的一句话就是:“这是第三次。。。。。。。”
“当初,你们郑家主张议和,提议和亲,我当时就想把你们郑家人全杀干净了。可我心里也知道:做决定的终究是孝宗皇帝,当初的郑首辅未必不是揣摩上心方才提出那样的决断。所以,我放了你们一回。”
“再之后,先帝驾崩,托以江山幼子,我不得不上京。途中又是你们郑家派人刺杀。按理,我也该以牙还牙,可我想着道不同不相为谋,毕竟只是政见之争,且我入京之后你们也算安分,为着朝政大局,我并未出手,又放了你们一回。”
“现在是第三次。”
“郑次辅,我的耐心已经没了。你总得做点什么来挣你郑家一家子的命吧?”
郑次辅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叩首,行了一大礼:“殿下但有所命,臣万死不辞,敢不从命。”
傅长熹看着他,蹙了蹙眉,还是道:“三件事。”
“第一,既郑氏做出此事,那就断不能再留她下来——我会叫人备药,你送去南宫,送她去见先帝。”
让郑次辅这个亲爹去送药,哪怕郑太后之后死了,外人自然也不会疑心她这死另有原由。
这事,郑次辅应得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家门不幸,出此孽女,多谢殿下容臣将功赎罪。”
傅长熹接着道:“第二,我要你们郑家党羽的名单,宫内与宫外,都要。”
这样的名单几乎可以算是郑家最后的依仗,若是交了出去,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只怕就是生死由人了。若换了旁的人,郑次辅是断不会应的,可这毕竟是摄政王,哪怕郑次辅也不得不佩服他坚若磐石的毅力以及一言九鼎的心念——当初,他与孝宗皇帝发誓不要皇位,便是如今皇位近在咫尺,他也不要。这样的人,一诺千金,自然是最能相信的。
所以,哪怕他要的是郑家最后的依仗和家底,郑次辅还是咬牙应了:“臣回去后立刻就叫人送来给殿下。。。。。。”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些没有记在单子上的,臣会默出来。”
似高嬷嬷这样的暗子,一般就是不落于纸,只记在心上的。
郑次辅这样说,自然是更能表明自己的诚意。
傅长熹点点头,不疾不徐的道:“第三,我要你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炒鸡晚,我悔过。二更尽量九点。
☆、父女相对默无情
这第三件事; 哪怕傅长熹不说,郑次辅也是早有预料——出了这种事,只死一个郑太后是不够的; 他这个郑家宗主到底还是要站出来偿命。
想到郑家这些年来树敌无数; 眼下还要将朋党暗子的名单交给摄政王; 可算是一点底牌都没了。如今还有自己和郑太后镇着; 待自己和郑太后去了,树倒猢狲散; 墙倒众人推,只怕郑家族里日后少不得要遭罪,还不知能不能熬不过去。。。。。。。。。
当然; 这也比族诛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有命; 总能熬过来的。。。。。。。当年的郑家还不如今日,老祖宗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郑次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 当傅长熹令人端了那壶特为郑太后准备的毒酒出来时; 郑次辅还是忍不住的想起女儿做的这种种蠢事,真是恨不能早早掐死了她才好!若非她这般愚蠢恶毒,屡屡自作聪明; 自毁长城; 自寻死路,郑家何至于此?他又何至于要跟着赔命——也真真是可笑了,人家生了女儿是享女儿福的,偏他这样倒霉; 生了个讨债般的女儿,连这一条老命都得赔了去!
一念及此,郑次辅竟是比其余人更恨郑太后。
待得到了南宫,郑次辅对着这个女儿更是没有一丝好脸色。
郑太后被关在南宫,自然不知宫中情况,哪怕她素日里多有几分小机灵,此时见着自己父亲沉着脸入门,不由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时候,父亲怎么来了?”
旋即,她便想到今日就是那甄家女的及笄礼,那张美艳的脸容冷沉了下去,唇角微扬,似讥似讽的道:“我知父亲最看重的便是家族延续,早便不将我这困守南宫的太后放在眼里。既如此,这般好日子更该去甄家献一献殷勤,好讨摄政王的欢心才是。何必非要贵足踏贱地,过来瞧我笑话?”
郑次辅原就是满腔的气火与怨恨,眼见着郑太后还在这里嘲讽讥诮,更觉脑中那火再压不住。他想着身后太监端着的那壶毒酒,索性也不再压着火气了,直接冷笑道:“你以为我乐意过来瞧你笑话?”
郑太后闻言微怔,脸上神色也都跟着僵住了。
她是再没想过郑次辅竟然会这样说,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该是这样的啊!
有个词叫“恃宠而骄”,郑太后这般的冷言讥嘲,就是笃定了郑次辅不会在此时与她翻脸——无论是从父女感情论,还是从她这太后身份论。。。。。。。郑家,郑家不正等着自己这个太后翻身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郑太后心中闪过些许惊慌,强作镇定的看着郑次辅,到底还是垂下了眼,眼睫低垂着,声调跟着软了下去:“我与父亲也是许久未见了,不过是南宫荒僻,我心情烦闷,这才抱怨了几句。父亲怎的这般态度,实是叫女儿伤心。。。。。。。。。”
若是换在往时,郑太后这般低眉垂眼,温声细语,郑次辅许是会有些心软。
可是今日。。。。。。。
郑次辅实在是没心情与这个女儿多说,索性便与她直言了:“你自作聪明做那些事时,何曾在意过我的态度?既如此,再说这些也无意义。”说着,郑次辅看也不看郑太后,转身从太监端着的托盘里提起酒壶,亲自倒了杯酒递过去,漠然道,“这是摄政王令人送来的酒,你还是赶紧喝了吧——就当是我做爹的送你最后一层。”
郑太后闻言不由悚然,随即转目去看郑次辅端着的酒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我不喝!”
她退得又慌又急,步履匆忙间甚至差点被自己身上那件拖曳及地的道袍绊倒。
这种时候,她已经隐隐反应过来——是鸩酒!郑次辅这是替摄政王,来给自己这个女儿送鸩酒的!
想到这里,郑太后那张美艳的脸容似也有片刻的狰狞,她看着郑次辅的目光也含了一丝怨毒与不可置信:“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是你的亲女儿,你竟也下得了手?”
郑次辅神色依旧漠然,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皇帝生来便养在你膝下,算是你的儿子,你不也是一般说动手就动手?”
郑太后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样子,自己吩咐高嬷嬷的事情被发现了,怪不得摄政王会令郑次辅送毒酒过来。
若是寻常人,做了这样的事情被抓了个正着,亲生父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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