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秦小猪》第237章


姬璜心里不禁微有些愠怒,她的身份和修养却告诉她不能恣意妄为。人乃是世间精华凝聚,和其余生灵的最大区别。便是人会三思而后行。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都是说书人编来赚人眼泪银子的。真相不会那么简单,反正至少姬璜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五皇女便依旧和方明德谈诗论道。自然两人谈的都不用心。青杏见有些冷场的意思,出去一时端了酒菜上来。在姬璜和方明德面前斟上酒,他就拉了红梅且歌且舞,给二位宾客助兴。眠柳半途不知何事出去,后来一直没回来。却正是青杏红梅二人有所作为的好时机。
姬璜和方明德都是平生不好杯中物的书生,两盏下肚,便迷了眼神。红衣的红梅,绿衣的青杏,在二人眼中化作了两个精灵。一个如同青涩娇艳在枝头绽放,一个青翠欲滴在山涧报春。各有千秋。
红梅和青杏对视一眼,前者还有些犹豫,问道:“这样妥帖吗。”青杏嗤笑一声。回他道:“你莫不是到现在,还不晓得我们身处何地。”
红梅心中陡然一惊,便听青杏娇笑道:“不过是繁华世界,一点虚妄之地罢了。”这话像是说给红梅听的,也像是说给他自己。三千法相皆是空寂。一味寻求虚无缥缈的通天大道,不如享受片刻的人间真实温情。话说不及时行乐。如何有勇气面对下一刻人生呢。
红梅口上犹豫,可和探花娘子相处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若叫他平白放弃,也是不能够的。两人除了眠柳这里也没别的去处,迷倒的那二人又像是死猪一般沉。又像八爪鱼一般,挨着碰着,便纠缠难以脱身。便隔着扇屏风,一个扶了五皇女在这边莺莺燕燕,一个挽了探花娘在那边郎情妾意。
方明德是已婚女子,又空旷已久。若是平日清醒时,她或许还能在美色投怀时把持住。可现下她只觉得心里一片焦灼饥渴,眼前那个瞧不清面目的人便是她的冰心玉壶。方明德想有所动作,偏又动弹不得,只能任那位郎君施为。两人肌肤相亲的一刻,心中的野兽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比适才更为狂躁不安。这动静连方明德自己都觉得恐怖,她想起自幼时起便爱牵着她的手的那个人。往日她以为自己是他的依仗,如今却发现那个人才是她心灵上的慰藉之地。
“大郎,梨花……”,方明德在模糊中叫着那个人的闺名,从中汲取力量。慢慢身心都得到满足,脸上露出抹笑容。红梅却哭了,他伏在方明德身上,突然不晓得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只好更加沉沦在另种乐趣中,将这人片刻私有。
那边的青杏没有这些杂乱心思,他对自己想要什么,一直都很明白。姬璜虽以往也有二三倾慕者主动对她献身,可今日不同。她理性的那一部分被药物压制,或者说她灵魂中非理性的那部分得到助长。姬璜失去对自己的控制,青杏轻声笑了出来。原来天家皇女除去衣冠,也和世俗凡人没得区别。他和红梅一般,身子虽还是没开苞的处子。心却在进了这大染缸一般的楼子里后,染得五颜六色,瞧不出原貌。青杏俯下身子,在姬璜颈上微微一啄,两人便交缠到了一起。
余下的事,便是做最符合天理伦常的那件事。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佛在心中,佛在眼前,佛在天边。佛言今日后,小下苾蒭,於长宿处,应唤大德。天地之大德曰生。婆檀陀,《大论》有云,秦言大德。大德安钝拙,下士快新頴。忘我大德。思我小怨。方明德恍惚间与人论道,却不知道最后自己辩论赢了没有。
期间眠柳回来过一次,只在门外听了会,又悄悄走了。
次日五皇女醒来,身上不觉得如何疲惫,反而有种舒畅的感觉。瞧见身边光洁纤细的脊背和披散一地的青丝,才想起昨夜如梦似幻的一切,原来就都是真的。只是她现在好心情,便不与这小子计较。心中也说不出是不快多些,还是欢喜多些。她自幼自律。头上文有太女,武有三皇女。不管她做什么做得怎么样,都是不出众。无端心中堵了郁气许多年。昨夜一响贪欢,无意间的放纵。她才晓得原来这种上不的台面的事,也可以让人觉得很美好。
姬璜拉起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并不着急知道,昨夜那人是谁。青杏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惊醒过来。回头假意嗔怪地看了姬璜一眼,旋即又笑了。青杏不够美,“美人新睡云鬓偏”用不到他身上。但他胜在年轻,肌肤白腻晶莹,眼眸清亮含情。整个人看过去,如同夏日晨间。草丛里沾着露水的东云草。渺小不够富丽,但自有一番情趣清新。姬璜略有些失望,不是她想的那个。却也不觉得如何扫兴。
姬璜道:“伺候我起吧。”青杏初经人世,眼角绯红,身子还有些疲软。答应了一声便即起身,不想起得猛了站立不稳。跌倒下来,挂在姬璜身上。姬璜扶住他。轻嗅这人身上的清甜,双臂便是一紧。青杏感觉到姬璜的变化。咯咯笑出声来。
屏风那边也传来窸窸窣窣穿戴的声音,五皇女眉头一皱,问道:“那边是谁。”青杏道:“是探花娘子……和红梅。”姬璜心中升起不快,刚才燃起的兴致也减却。对青杏道:“还不把伺候我穿衣。”青杏乖觉,晓得这人心思又生变化,不敢再耽搁卖弄风情。
那边现下其实只有红梅一个,方明德有天不亮便早起的习惯。她早早醒过来,发现了身上不对,旁边还躺着一个白亮的身子。就着灯烛看过去,发现竟是红梅,不禁一时间惊恐交加。想起师姐昔日对这少年的评价,方明德悔不当初。她也奇怪,昨夜不过是梦见了樊大郎,如何醒来就换了一个人。
回忆昨夜的残象,只记得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纠缠不休。方明德脸瞬间便成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烫人手。她既羞且恼,有些无地自容。幸而在那个画面的缝隙间,还填充着无数的道德文章,叫方明德觉得自己不那么猥琐。隐约记得其中一句,“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方明德便摒弃心中杂念,默诵这句后面的几句,“……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出自《诗经大雅》,通篇九十六个字。方明德在心中默诵到第四遍时,终于用自己哆哆嗦嗦的双手系好了最后一条衣带。小心出得门去,在院中见到小院的主人眠柳,正和一个气质不凡的女子说话。那女子朝她眨眨眼,笑了。方明德这才认出,那人竟是三皇女姬圭。她有个虚衔是将作监承,将作监已废除,大部分合并到了军械监。说这位执掌军械监的殿下是她的直属上司,也不是不可。
两人交流了个眼神,都没有言语,便默契地一同出了楼门。到得街上,姬圭笑问方明德:“探花与我那妹子真是好雅兴。”她这话听来是调侃,其实也透着威胁。须知眠柳是她的脔好,姬璜和方明德寻摸过来,若说是无心之举实在难以叫人信服。可惜方明德就是愣头青、呆头鹅,石头做的心肝、铁水浇筑的神经。愣是没听出三殿下言语里的不愉快,实诚地答她道:“我与五殿下在太学遇见,殿下与我言谈甚欢,便说要一同吃酒席。却不知怎地,到了此间,想来是一时失察。”
姬圭听了方明德的话,疑心这人在装傻。可是听到最后那句,又不禁乐了。五皇女姬璜自幼生长在京中,虽在外间名声不错,却也不是个禁欲吃斋的姑子。若说她不知道这楼子是个什么所在,是不小心走错进去的,姬圭就只能呵呵呵了。况且,哪里有这般巧合,还刚好到了眠柳那里。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说了几句。都觉无趣,便各自告辞离开。姬圭想起秦小猪似乎与这呆子认识,看她这慌张模样,必定家中有个不好惹的夜叉夫郎。不若便把昨日之事透露给那小猪,且看探花娘子如何化解去。想罢,姬圭便高高兴兴地回皇女府沐浴更衣。
方明德没直接去翰林院,先回了一趟在国子监南面租住的小院。她也不先梳洗餐饮,而是铺纸研墨,提笔给家中去了封长信。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樊大郎接来京城。前些时候方明德写信给樊大郎。还有些兴之所至的意思。既有女子因为被人爱慕而激发的虚荣,也有功成名就后内心喜悦无人分享的苦逼。促使她写了那份矫情的书信,表明一个态度。她虽身在异地他乡。思慕之情时时不忘。
今个写这封信,却是另番意思。方明德实是怕了,她怕自己奉行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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