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原配嫡女》第74章


“今日,奴婢便斗胆将此事抖落出来,不敢求诸公给奴婢男人一个公道,谁让我等身为奴儿身。只求诸公给先夫人一个公道!”
说完这话,本是趴在地上的莲心突然双手撑地站起来,被踹过的腰间又是一声脆响,朝着身边的柱子疾奔而去。
只听‘砰——’的一声,柱子被撞得晃了两下,抖得屋顶的瓦片落下一地的尘屑,洒满了在堂之人一身。
屋中的人吓得只抬头往上看,见房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再看向莲心时,就只看见柱子上那一条裂缝以及鲜血直往下淌,还有莲心那一具才已经软下去的身体。
身体旁边还散落了一地的银元与一方装银子的黑压压的粗棉布。堪堪一数,正是五十两。
有衙役将银子拾起来,放在黑布中摆放在案桌上以便三司中人察看。
也有衙役上前伸出手指在鼻尖试探了一番后摇头,对三司道:“人证莲心已无气息。”
坐在堂上的三人闻言,神情都庄重了起来,互相交换了一番意见之后,纷纷摇头。
只是这一回的摇头是针对仇府大爷,而不是原告一方了。
莫说莲心说的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可如今她这一死,假的就要变成真的了。就看外面的那些看客们,此时已经纷纷议论起来。
更别说,等到此事传遍京城,到时还会有多热闹。
冯钧看了看在一边被莲心的死唬住的温家大爷,又看了看旁边坐着一脸死灰的温家老爷与二爷,心下也恻然。
本来仆告主,只要不是谋反等大罪,稍稍操作得当就基本没能被取信的。可这一死,反让人辩无可辩。
还有这不曾动用过的五十两银子,上面刻着的温府印记。
温家大爷除了认罪,似乎就没了别路可走。
温家老爷与二爷不忍再看,只侧头相顾无言。
莲心那一番话,真真假假,一半真一半假,却是将温家大爷逼上了绝路了。
现在想来,莲心被带来三司时,强烈要求三司此时审理张氏被害一事,恐怕就心存了死志冲着温家大爷来的。
张氏之死,温家的男丁上下谁不知晓。动手的哪会是温家大爷,只会是温家太夫人。
可那一日温家大爷却也在产房外,且最终又进过产房,加之府中奴才经过一番清洗,如今又谁能证明温家大爷的清白?
当初他们知道太夫人想要害死张氏,又听闻温家大爷抱回来的孩子是仇氏的,就假装不知道太夫人的想法。
哪知道,这报应,竟来的这么快。
可这件事,却不能往死了的太夫人身上推。
先不说在莲心说了这一番证据之后,再推到太夫人身上太难。
太夫人当年身边的人也在太夫人死后被老夫人遣散,且谁愿意出来作证?证明已是良民的她们当年与太夫人一起合谋害死温府的前大孙媳?
就说是太夫人害死的张氏,太夫人早已经下土多年,要此事被证实,那么被逐出张家,坟墓被平,也是逃不过的。
罪人除了被弃尸乱葬岗,哪有资格入祖坟?
然后有了一个罪人母亲、祖母,温家老爷与温家二爷的功名与前程,还要不要?
甚至是温府现在第三代的男丁前程还要不要?
大隆律:婆母无故而杀媳,可子代母过。其子孙三代内不得科举。
太夫人杀孙媳,不在其中,然而却正因律法无此例,亦直接算杀人罪论。
大隆律:无故杀人,苦主为官位者……苦主有诰命者……凶徒亦为诰命者削其诰命,儿孙在朝为官者罢官,夺其功名,永不叙用。五代内血脉不得科举。……若凶者已故,掘坟、挖尸、鞭尸一百、曝晒三日。
律法里的人特指凶手与被害者为同一阶层。如平民与平民、贵族与贵族等等。因奴婢与民不同,特有《为奴令》一百二十则。
温家大爷本想说因张氏冲撞太夫人才让太夫人心生恼怒,数次忍耐,方一时失心才下杀手,以免罪责保下温家大爷。
然想着莲心道张氏怀胎十月尚在给太夫人伺疾,此话讲出来可能为证?
且大隆律:夫杀妻,刑四十,流放千里。有功名者,削其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叙用……其所出子女可与杀人者决裂,以尽母孝。
如此衡量,却是要温家大爷替太夫人顶了罪,于温家而言有用。
想到叫了自己几十年父亲的温家大爷,又念及甚为出息的孙子一辈,温家老爷不仅陷入迷茫之中。
如今该何去何从?
☆、第061章 各自的抉择
温家大爷已是被逼上了绝路,他若否认,便要寻当初张氏生产之人前来作证。
然要翻出太夫人谋杀张氏之事,彼时他与父兄功名不保且不说,便是他与仇氏所出的几位孩子该当如何?
被贬为庶民后五代不得科举,他的两儿一女如何嫁人、娶妻?
“张氏是我威逼产婆谋害。”温家大爷闭着眼睛艰难抉择道。
刑部尚书冯钧闻言,看向温家大爷的眼神变得晦暗。
见温家大爷认罪,十分痛快的让衙役拿了笔墨纸砚下去,让他签字画押。
此时三司着人前去请的产婆已到其二,业已能对当年产妇之死质证。
冯钧待温家大爷对张氏之死认罪画押,将之附上折子,着人送往皇宫,待陛下阅示,又才开始对产妇之事进行问案。
有衙役拿来草席,将莲心的尸首裹住,抬出公堂,待结案之后送往乱葬岗。
又有衙役提着一木桶水,与一方帕子,迅速将公堂清扫干净。
“温府大郎先前承认产妇是你所杀,此时可将过程陈诉一番,以好让产婆质证。”冯钧一拍惊堂木道。
温家大爷此时已然麻木,只平静道:“我认罪。”
士子‘无故’杀人,便只是庶民,责罚比勋贵杀人更重。只因律法为文臣所立,于文臣更有约束之力。
便是大隆律中,亦将无故杀人者分为诸类,勋贵与士子到底不同。且被杀者为产妇,其行更恶,罪加二等。
先有谋害嫡妻之事,后又承认谋杀产妇,便是假若温家老爷是当朝宰相,也不敢让自己的儿子承担此两罪。
况且还有抱走温长明一事,以贩卖人口论。
三罪并罚,为平民愤,恐怕温家大爷这一条命也得三千六百刀才够。
温家老爷也不敢让温家大爷将温府名声败坏至此,径直走下旁听之位,立于公堂之下,道:“诸公见谅,我儿痰迷心窍,其言并不可信!”
冯钧还是愿意给温家老爷这个面子的,“温公可有证据?”
温家老爷既然站出来了,自然就是有把握的,便道:“当年我儿从外抱回一婴孩,身边却是跟有仆从的。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如今正是府中的二等管事。因此,此婴孩的来处,自有人可证实。”
“父亲!”温家大爷抬头看向温家老爷,一脸欲言又止。
温家老爷呵斥道:“我知道你自幼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可有些黑锅不是你想背就能背的!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这般是想要陷陛下于不义?”
天子亲闻、三司会审的案子,要让温家大爷背上黑锅,这置天子与大隆律法于何地?
冯钧闻言就连忙道:“既然有人证,温公何不将人叫上堂来?”
温家老爷只转身朝着人群中一叫,“长喜,还不进来!”
衙门外的人群一阵涌动,随后一三十许的奴仆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几步上前跪倒在堂下,“奴才长喜,见过诸公。”
冯钧道:“温公到温家大郎当日抱回孩子时,有你跟随,还不快快将此道来。”
长喜是温家的奴才,小时候是温家大爷的小厮,长大了是温府的管事。
不管是他为了小时候与温家大爷的主仆情义,还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在这种事上,他都不能说谎。
“回诸公的话,当时小人确实跟着府中大郎一起。”长喜磕头道。
冯钧道:“那婴儿可来自何处?”
“乃是现夫人身边的丫鬟所给。”长喜道。
冯钧闻言,就问:“既如此,当年那丫鬟姓谁明谁,如今可尚在?”
“奴才不知,现夫人嫁进温府之时,那丫鬟并非陪嫁。”长喜道。
“可知其名?”冯钧问。
长喜道:“那丫鬟自称欢喜。并非仇府家生子。”
“故,那孩子并非温家大郎杀妇夺子?若这般,可愿签字画押?”冯钧道。
有衙役将师爷写的案纸置于长喜面前,长喜咬破指头,伸手暗下指印,再磕头。
冯钧与其余二审看了看案纸上的指印,这才回头道:“可还有其余证据?”
“有。”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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