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若专宠》第694章


“奴婢说。”
晓萱小声道,“那天,三奶奶带着奴婢们在屋里剪花,门外却无端来了个男子,流连不去,嬉皮赖脸的说……说要找三奶奶……叙旧,”她说得忐忑,飞快的打量若胭神色,只见她抿紧唇、沉着脸,还好没有动怒,才继续往下说,“晓莲心知那人必有来头,赶不走,又怕被人看到传出闲话,就拖到倒座的小屋里逼问,当真就问出了来由,说是大奶奶给了他五百两银子,雇他来这里撒一通野,败坏三奶奶的名声。”
找个男子到瑾之门口胡闹撒野,引人侧视,再口口相传,着实恶毒肮脏,怪不得云懿霆会怒不可遏,且不让自己知道,哪个男人受得了有人往妻子头上泼这样的脏水?
若胭铁青着脸,一声冷笑,“大奶奶都敢把外面的人带进府来了,真是疯了。”
晓萱道,“确实疯了,五百两银子撒一通野?若在别处倒也好说,只是在瑾之门口,便要送命了。”
“她以为你们不敢下手?却也不想想三爷?”若胭一脸冰霜,“只是为何又把二夫人卷进去?这么说,这事原是她做的?”何氏曾明明白白的说了,从前多少经她手做的伤天害理的人,其实幕后主谋都是和祥郡主,何氏恶则恶,却没有多大的胆量和深沉心机。
“是的。”晓萱沉重的点头,“一开始,奴婢一直在屋里也不知情,后来听晓莲说了才知道,那男的见晓莲下手狠,怕丧了命,索性全说了,五百两银子是大奶奶给的,可一开始找到他的却是祝嬷嬷,说是五百两银子只要站一站、说几句话叫人听见就行,就算出了事,也有人能护住他平安离开京州,那人贪财,想着捞着银子就远走高飞,她们必是眼见着主子出府去了才敢放肆。”
祝嬷嬷是和祥郡主从娘家带来的忠仆,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受命于和祥郡主,出了事还能护着平安离开京州的,也只有和祥郡主有这个能力,何氏做不到。
若胭心中一阵恶寒,她们是料想晓莲一个丫头,不敢妄自动手,要是惊动了自己露面,落在有心人眼里,影响更加糟糕,谁知晓莲胆大果断,悄无声息的就拿了人、逼了供,更没想到云懿霆那么快就回来,并且撕破了脸把人丢到存寿堂去了。
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真相大白了。
“三奶奶,您可别和主子说,奴婢违背主子命令,若是被知道,那就……”晓萱小声请求。
若胭点头,“放心,你肯和我说实话,我自当守口如瓶,我只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莫做个糊涂人,如今知道了内情,也知道你和晓莲的忠义,欢喜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连累你受罚?”
晓萱轻声道,“其实,奴婢也觉得,有时候,三奶奶不妨做个糊涂人,只要主子心里清明,三奶奶糊涂又何妨?”
若胭哑然。
云懿霆进来的时候,若胭正在发呆,看到他身上零星停落的雪花,才惊讶又下雪了,今年的雪尤其多。
“三爷回来了。”若胭回过神来,起身为他拂去雪花。
云懿霆将她双手合在掌心,微微一笑,“去吧,父亲在书房等你。”
“哦。”若胭提起了心,她其实有些害怕见到国公爷,怕看到他的为难、他的苍老,怕他为了给自己主持正义而失去别的……
“三爷……”若胭迟疑不决,无意识的就叫他。
云懿霆轻轻抱了抱她,“去吧。”
若胭沉重的走到书房门口,却看见云懿诺从里面出来,四目对视,若胭发现他眼睛通红,泪痕未干,大约是被国公爷训斥了吧?又或者是为和祥郡主求情了?她讷讷唤一声“四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他是否怨恨自己让母亲身败名裂、无处容身?可这怪谁?
投身军营的云懿诺比以前高了不少、肤色也黑了,明显脱去从前的稚气,带了些历练的风霜和军人独特的沉静,他看着若胭,愣了一下,也低低的唤了句“三嫂”,声音嘶哑,然后,扭过头,匆匆走远。
若胭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他终究还是埋怨自己的,当亲疏和善恶都摆在眼前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用亲疏作为内心的评判标准。
☆、处理
国公爷坐在那张颇有些年份的红檀木官帽椅上,背挺得笔直,面容刻满岁月的沧桑,以至于盛不下太多的悲伤与惘然,溢满周身。
“父亲。”若胭肃然起敬畏、自然生怜悯,才进门就行了个礼,乖巧的站立。
每次到这书房,若胭都会情不自禁的回忆初见国公爷的情景,就在这里,他朗朗大笑,一手云归雁,一手执若胭,领进门来。
就在那一瞬,若胭就在心里认了这父亲,至今。
国公爷露出个笑容,向她招手,“来,若胭,到父亲身边来。”
莫名的,若胭心酸的想哭,竭力忍住没有掉下眼泪,她顺从的走过去,很想说,您什么也别说了。
“孩子,云家对不起你,让你受尽了委屈。”国公爷注视着她,声音哽咽、苍老,深陷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布满雾水,“我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嫁给老三,我以为自己能护着你、老三也会疼你,直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害了你。”
若胭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国公爷面前失声痛哭,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受尽风霜与颠沛后终于回到亲人身边,放肆的哭,“不,父亲,嫁给三爷,成为您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有您、有三爷,已经是上天厚待我。”
国公爷拍拍她的肩,把她拉起来,“你放心,父亲会给你一个交代。”
若胭蓦的心慌,不知国公爷接下来会说什么。
谁知,国公爷只是老泪纵横的看着她,长长的叹口气,“你和老三就去蜀中吧。”
“父亲——”若胭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惊讶的望着国公爷,为什么突然让他们去蜀中?虽然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想去,可从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下。
国公爷又是一叹,“去吧,你们俩好好生活,也代我祭奠杜老将军和你母亲,待我卸下这身事务,自当随后便来。”
若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团,漫无边际的想着各种问题,国公爷的处理结果就是让两人远走高飞的避开?是否此一去就在蜀中定居?可以时常去坟前拜祭杜氏了?可以天天和归雁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大脑,到后来,竟欢喜起来,这样,不是很好吗?
“多谢父亲。”若胭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国公爷含着眼泪挥挥手,“走吧,安排好你们的事情,就走吧。”
回到瑾之时,若胭还是懵懂的,她愣愣的对云懿霆说,“父亲让我们离开京州去蜀中。”
“嗯,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去了蜀中,你就可以和归雁一样的自由自在了。”云懿霆微微笑着抚上她脸庞,“会有个完全属于你的宅子,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设计,关起门来,清静温暖,再没有心机陷阱。”
这些话太熟悉,就是前两天若胭亲口说的话,描述的是云归雁,幻想的何尝不是自己?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这么快就为自己实现了愿望。
若胭惊得差点跳起来,倏地捉住他的手,瞪圆了眼,“三爷,是你提出来的?”
云懿霆依旧笑容温柔,“你不想要功名,也不想要爵位,若胭,我能想到的,就是这样,满足你的自由。”见她急着要说什么,又笑道,“我知道,你想念母亲了,你也想归雁,去蜀中,不是很好吗?”
很好,很好。
“那,父亲怎么办?”若胭满是遗憾,“京州与蜀中千里之遥,以后见一面也难。”
云懿霆沉吟道,“不难,只是暂时分别而已,杜老将军冢在蜀中,父亲早就念着要去祭拜,等处理好京州事,也会过去。”
若胭没再说话,扑在他怀里,主动亲了他一下。
云懿霆唇角绽开一朵笑容,轻柔的摸了摸她,“你该尽快安排一下京州的事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御书房内,阳光铺陈,两人对坐,中间的矮几上放着一块三指宽的玉佩,通体血红,翡光流溢,中央镂雕着一个秦隶“杀”字,刀锋狠厉,令人望而生寒。
赵坤久久的望着那玉佩,低低一叹,沉声问道,“不想要了?”
云懿霆亦看它一眼,就淡淡收回,“嗯,不需要了。”
“你想好了,你把它给我,就等于把自己多年的心血都交出了,他们往后未必还听令于你。”赵坤提醒他,朝廷也好,江湖组织也罢,都自成规矩,“听令而行”是最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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