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宠奴》第211章


当下便往她体内输送内力,以平稳她的体温。
好舒服。
安柔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了蹭,也不知是不是这舒服的感觉让她稍稍恢复了点神智,她抬眸,看向此刻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男人。
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久,她才终于确定,“夫君?”
轻轻一声唤,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孤星城心中有些烦躁,淡漠应了声,“恩。”
熟料怀里的女人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摸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结论,“是假的。”
“……”孤星城有些无语,却也不想跟一个病得糊里糊涂的女人计较,便是不再应声。
只听着安柔开始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你怎么可能会抱着我,十岁之后你便没再抱过我,咱们成亲那日,都没有……”
十岁。
思绪一下子被安柔拉回了很远很远的从前,孤星城终于想起自己是怎么会跟这个女人有交集的。
她的性子,向来柔软,从小就被人欺负,所以小时候,他尝尝会打抱不平的帮她,只是后来,这样的软弱叫人心里厌烦,他便再不见她了。
后来听说她家要将她嫁给朝中一位大臣做小妾,那大臣已是七老八十的,她约莫是生平第一次反抗了家人,哭哭啼啼的来找他。
他念着小时候的情分,这才将她纳了宫去。
只是,正如她所言,他从未抱过她,更别说是碰她,成亲多年,她是宫里头唯一一个他不曾宠幸过的女人。
便是眼下,都还是个处子之身。
思及此,孤星城眉头微微一蹙,竟是隐隐觉得对这女人有些亏欠。
“你不要我了……”
他在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中,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句。
随着这话落下的,还有她眼里的两滴泪。
明明是闭着眼的,眼泪却就这么冲了出来,便是孤星城也尤为吃惊。
婉清是不喜欢流泪的,而安柔,就好像是眼泪做成的。
“你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
她无助的像个孩子,往他怀里使劲钻了钻,“我从卫国一路追到郯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的控诉令得她的眼泪越发委屈,原本因他的内力而渐渐不再颤抖的身体又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心里的悲伤。
孤星城也微微愣了一下。
他并不觉得从卫国到郯国会吃多少苦,可眼下怀里的女人哭得这般难以自禁他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有多弱小。
不会武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性子又软,从来就只有爱欺负的份。
这样的性子,却独自一人走了这么远的路,这期间怎么可能没受欺负?
可哪怕是这样,她都执意来寻他,倔强又坚强。
坚强?
孤星城很是意外自己居然会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女人。
免不得又想起阿思的话,那或许,余生有她陪着,也不是特别丢脸的事儿?
这般想着,这女人在自个儿眼里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孤星城抬手将她黏在脸上的头发一缕缕的撩至耳后,却意外发现她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
“怎么伤的?”他问,只是下意识的,并不知道安柔眼下的状况能不能听见。
这伤瞧着,可不算旧,应当不是在他宫里伤的。
安柔自然是听到了,却更是认为眼前的孤星城是假的。
真的孤星城,怎会如此关心自己?
可就算是假的,被关心的感觉也让她忍不住将心中的委屈一一道尽。
“前些日子被人伢子抓了,说要将我卖去青楼,我不肯,他们就打我……”
被人伢子抓了?!
还差点卖去青楼?!
孤星城一下子怒从心起。
他的女人,居然被打了!
“还伤了何处?”声音已是低沉得不像话,他的女人,他再不待见那也只有他才可以,旁人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安柔更加委屈了,“背上,腿上,手臂上……”
被鞭笞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蜷缩着,所以脸跟肚子算是没事,可其他地方却都受了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只知道要找到夫君,所以她不能出事。
可如今找到了,夫君却是不要她,这该叫她,如何是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习惯了
听了她的话,孤星城当下便掀开了被子,检查着女人身上的伤。
突然的凉意令得安柔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来,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的提及而想起了被毒打的那段日子,忽然便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别打我,别打我……”
那种下意识的躲避与哀求,只令得孤星城心口猛然一紧。
忙又将被子裹好,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双眼却是透出狠厉的杀意。
她没有说谎,身上都是鞭上,虽已是快长好了,但瞧着仍是有些触目惊心。
白日里将她从浴桶里撩起来的时候,他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以至于压根就没有发现她的伤。
这会儿瞧着,方才知道她为了来寻他,竟是吃了那么多苦头。
便是自幼被人欺负惯了,却也没有人敢如此毒打她,之后进了后宫,她虽被冷落,却也好歹是个妃位,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有人伺候的。
她便是自幼懦弱,又何曾落得过这步田地?
而他,竟还瞧不起她。
眉心隐隐沉着,声音也跟着压了下来,“没事了,日后,无人再敢欺负你。”
安柔却是听不太清楚了,只一个劲的往孤星城的怀里钻,仿佛那才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翌日。
安柔睁开眼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昨晚的事儿她隐隐约约的有些记得,却始终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深吸了一口气,自床上坐起,偌大的一张床,唯有她一人。
应该是做梦吧,那个人厌恶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来照顾她。
轻轻摇了摇头,暗暗嘲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拿过一旁的衣衫穿上,这才下了床。
却未料到有人推门而入,连招呼都没打。
安柔被吓了一跳,忙又缩回床上,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孤星城。
“喝药。”只见他手中端着一碗药,黑乎乎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直到那碗药被送到了眼前,安柔都没反应过来,“夫,夫君?”
孤星城眉间一蹙,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傻了?”连他都不认得了?
“你,你怎么来了……”安柔心口砰砰的跳着,难不成昨夜并非是梦?
孤星城挑眉冷笑,“不知道我来了?那你以为你昨夜是往谁的怀里钻呢?”
合着昨夜她全程都是不清醒的?
安柔面颊一红,慌忙接过了药,一饮而尽。
那么苦的药,她一口气全喝了,半点矫揉做作都没有。
孤星城瞧着就觉得苦,可看她那般爽快,藏在手中的糖丸子一时也就拿不出来了。
安柔喝了药,将苦涩全都隐于唇间,双手捧着空了药碗,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夫君你,不是,走了吗?”
“我走不走,还要你过问?”下意识的回怼了一句,安柔忙低下了头,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
孤星城也沉了眉。
又来了,这模样活像是被他欺负了似得,从来都只会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反抗一二。
别说是婉清,就连阿思她都比不上。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留在自己身边。
安柔自然不知道孤星城所想,只是她向来会惹他不开心,倒也习以为常了。
慢慢的挪下床,药碗被她捧在手心里不安的摩擦着,“夫,夫君能不能,给安柔一封休书?”
休书?
这两个字令得孤星城很是惊讶。
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问他要这东西?
“你自卫国跟到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要休书?”
语气冰冷,微染怒意。
安柔低垂着脑袋,更加不安了,以至于身子都微微颤抖着,“不,不是的,只是夫君既然不要安柔了,那便不如休了安柔,还安柔一个自由身。”
昨日他走之后,她哭了好久,哭到后来却也是想通了。
既然她怎么追都追不上他,那倒不如放手。
若日后无处可去,她便寻一间庵堂,与枯灯相伴也是极好的。
孤星城却是冷声一笑,“自由身?怎么,柔妃还想着要嫁作他人妇不成?”
闻言,安柔猛然一愣,慌忙摆手,“不是,不是的!”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清脆的响,手中的药碗落地,摔成碎片。
糟了!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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