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_十青》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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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撩眼看他们“皇上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谁也不许哭…”再开口时我自己却已经哽咽难抑“不许哭,不许…”
一滴、两滴,泪水竟不能抑制无知无觉的划过我的脸颊落在我怀中燕文寒秋的脸上,他睡的那么安详,就像稍稍一盏茶的时间就会醒来一样。。
可我清楚,死亡就是如此,不是去去就来,不是等待就等等回的,而是一去再不回来…
这个人从此从我的人生中消失,可对于我来说,消失的只有他的□,而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举手投足却是永恒的留在我的心里,伴着我苍老,伴着我死亡。。。
这一生,我们早已成为彼此浸入血肉刻入骨髓的深刻,这是真爱,这是挚情…
我站在天与地之间,雪在下,不停的下,交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把我裹在雪里,融进梅香。
只闻前方传来一阵幽幽缓缓的话语声,我抬头,看见梅林深处走来一个人,一身的雪衣,白玉冠,容颜俊美无俦,他挑着一双绝代风华的桃花眼笑看我唤
“箐箐,箐箐…”
我站在原地,痴痴的望,望着那个人从梅林深处渐慢走进,眼前是那刻骨铭心的笑容,如若初见。
回荡在我耳边是那句经久不断的誓言“子执吾手,吾与子偕老,吾执子手,便与子成说…”
(正文完结,后有番外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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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燕文寒秋这一生活了六十五年,在臻崇五年的那个冬天,我在此生我最爱的女人怀里,在自己的故土之上,在漫天飞雪梅开枝头的傍晚,结束了我这起伏而功过参半的一生。
满园的梅花在雪中盛放,远远看去已经分不清楚那落满树的到底是雪还是梅花,我可以闻得到淡淡如丝般的清香味道围绕在我们身边,到底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这份清静了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我倚在箐箐的肩膀上,缓缓的跟她说着话,听她念起那首讨喜的儿歌,我的思绪有些远,似乎已经飞到天的那边一样,回到过去,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这是死亡吗?感受着灵魂离开身体飘飘荡荡的浮在半空中,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苍白而安详的睡脸,看着她面带浅薄微笑的念着那首儿歌,看着漫天纷纷的大雪,看着这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宫殿楼落,那一声声儿歌悠扬,穿越过我的灵魂直奔云霄之上…
人死会如何?会去哪?我不知道,可我记得我这样告诉过箐箐,无论我走到哪里,黄泉抑或碧落我终会站在最明显的位置上等着她,她应我,让我无比心安…
我看着她脑海中的过往一幕幕翻涌而出,每一个定格都有我有她,原来深刻就是这般,连死亡都不能改变半分,我顽固而倔强的记住所有关于她的片段,那是我最美最幸福的瞬间…
我们成亲四十余年,这一路坎坷异常,无论何时何地便是一直到我死我都感激上苍把这个女人赐予我。。。都说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可我从来不想这么区分,对于江山和美人的选择并非只有单取其一这一途。
我是追求尽善尽美之人,江山与美人我都要,任一个也不丢。
记得很久之前,我们曾为了信任与否的事情争执,她告诉我,我们是这个世间最特殊的两个人,真情挚爱并不是我们可以追求和较真的。
的确,我认为她没有一句都没有说错,我是皇帝,一国之君,我登高位为着天下苍生谋福,为着燕文家稳坐江山永恒,我属实有很多不想为却必要为之的事情。
爱着一个女人想给她世间最真挚纯粹的爱情,可我有后宫佳丽三千,那些她所想的一对一的情感在我身上恐怕这一生都只能是空想。
我常常想男人和女人的占有欲应该是一样的吧,只是男人能主宰这一切而女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箐箐不是如此,她深谙这其中的真相,所以她选择另一条路走,一条与我并肩平行的路。。。
我不得不说她着实聪明,安身与立命之间的利害早已被她看的清楚透彻了,可她从来不说,悲喜起伏也不大,她喜欢静观其变,然后以不变应万变。
你看她撩水不掀涟漪般的淡然便会从心里凉到外面,她亦习惯敛眉淡目的行事,可我却最深知她的性子,她的姿态可以放的很低,可她的心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好似那夜空之上的一轮冷月,薄辉清澈,无论何时都是浅浅的一层凉意,你爱它,却无法掬其半分,可观且只能远观。
我更深知她内心里不安稳的东西为何,南梁北邑的战争准备打响之际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更深切的了解到这个女人的才智与胆识,可那一刻我也终于清楚,于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便是竭尽我们之所能也未必会成为我们心目中所想所念那般纯粹美好的1be3bc32e6564055d5ca3e5a354acbe
我们的身份太多特殊,我们的爱并不能拯救彼此深陷皇家内苑的无奈,都说皇帝是万万人之上,可也就是我们这种被架到最高位的人才有更多的欲为不可的苦衷,就算我一心想保住箐箐和烨儿的地位,但那条路太难,胜数难测。
那是她已经并不对我能给与她的感情抱有期望了?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她从来守口如瓶滴水不漏的,外人很难从中看出端倪,便是这个和她朝夕相处多年的我也是半猜半推,始终摸不准她的心思。
是太傅提起箐箐与额图泽之间的那些事情,也是太傅的话点醒我,他说:自古女子的聪慧都不是一件好事,稍微聪慧一点的玩人;很聪慧的玩人上人;十分聪慧的玩江山… 他看了我一眼:皇后的才华只在十分聪慧之上,不过她想的不是江山,她想的是她自己和孩子头顶的方寸之天…
我这才意识到我与箐箐之间总是没有办法调和的疏离究竟原因在何,为什么她明知道我如此爱她却一再的选择不信任我,一再的把我推得远远…
如今我站在这个角度上看,我的爱确实没有那么安全周到的保护作用,两国战事一起,位置和身份最尴尬的莫过于她,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四岁的烨儿…
而后文家接二连三的逼迫,纠集半数朝堂之上的大臣联名上奏要求立文贵妃为平妃,我这才能设身处地的考虑到箐箐当初的思量。
她的估量十分精准,早料到风波一起她将会在文家的联手攻势下举步维艰,也是考虑到西乌的势力并非完全可靠,于是她还成功的说服了父皇愿意出面为我们招回前朝辞官的三名有用之人,为的就是将来文家有罢朝罢官的举动一出北邑的朝政不会再有陷入到瘫痪的状态的可能。
箐箐能说服父皇是我始料未及的,只从燕文玉泽在监牢里自尽之后,父皇为此把整个北邑的烂摊子丢给了我,我不服气,硬是靠着两个丞相和一个太傅把这个风雨飘摇的北邑朝政撑了起来。而这一次箐箐能说服父皇出面帮忙,也着实是扶了我一把,让我对铲除文家更有了更坚实的支持。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函谷一破,乐子瑛的问题便摆在了我们之间,乐子瑛始终是我们之间的一根刺,我曾无比憎恨他的存在,便是不愿再去思考他们之间那些纷杂的关系可还是会心里别扭的很。
我终是舍不得看她难过,我按之前我们的约定放乐子瑛一马,却始料未及的是乐子瑛最终选择辜负箐箐的一番好意而走上绝路。也就是推门的那一刻,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箐箐出现在我面前,沉静的令人心寒,仿佛要飞天而去一半的淡,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神空洞,我只觉心里一搅忙走上前去,而她阖眼颓然倒下。
血从她的裙子底下不断涌出来,殷红殷红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我惊呼“来人…”喊声响彻云霄。
孩子没了,江太医断诊,这次流胎让箐箐终生不能再生育了。
我们都沉默,对于这个期盼已久孩子到来的我们来说这如何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劝慰她,可似乎她比我看得更开,她对我说:世间自有公道,来去也有定数,她为着她能拥有我和烨儿而感到知足…
我竟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坚强到如此地步,令我痛心,令我再次刮目相看…
婚后六年箐箐膝下只有一子,取名燕文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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