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记(糯米)》第82章


阮安柟埋在锦被里的手死劲的掐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并不想这个时候在郭氏面前流泪,泪水却还是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郭氏看了阮安柟一眼,叹息道:“柟姐儿,你放心,舅母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嫁给三皇子,不会坏了你的声誉的,这件事除了我,还有三皇子以及待会儿会过来的皇后娘娘知道,其他人舅母都会帮你瞒着的。唉,如果不是你外祖母改了主意,想把你定给你姨母家的三表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阮安柟问。
郭氏却不再回答她,只道:“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要怨就我,跟你大表姐无关。你外祖母那里,也希望你能瞒着。你知道你二姐刚刚有了身孕,是受不得什么的刺激的。”
阮安柟闭上了眼,不想再说话,大舅母什么都算计好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她不如把力气都花在掐自己上,还能让自己保持长一点时间的清醒。
郭氏见阮安柟闭上了眼,只以为她是任了命,便也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回头看紧闭的房门,让婆子上了锁,才提脚离开。
其实她想这么做很久了,并不是因为她婆母改了主意想让阮安柟嫁给赵甯的三子。即使没有这回事,她也不想放任阮安柟风风光光的以侧妃的身份嫁给三皇子。
女儿想要儿子,哪个侍妾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是阮安柟?身份高贵?哼,若是三皇子登基,只要是皇后认了养大的孩子,谁还计较那孩子的生母是谁?
若是原先为了帮阮安柟避开二皇子,让三皇子纳了她,也不是不可以。阮安柟只是一个没落侯府的小姐,甚至哪怕她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但那也越不过去嫡亲孙女的,将来生了儿子,她再想方法除掉就是了,麻烦些但也有好处。她生的儿子,自己女儿养也是天经地义。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赵太妃看上了阮安槿,若真是如别人臆测的,她是想将阮安槿嫁去岭南,那阮安柟的身份在赵太妃那里就要越过自己的女儿千百倍。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看不出来,什么赵家皇家,赵太妃的眼里心里除了一个昌华公主,其他什么也没有。
赵太妃为了昌华得到大齐最大的支持,就一定会保住阮安柟。那样的话,别说除掉她,她们再想摆布她,恐怕都是妄想。万一她有了儿子,将来赵太妃扶持她越过自己的女儿的可能性都很大。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项皇后为了得到赵太妃的支持,一定要三皇子纳阮安柟为妃。
现在她不能违背了项皇后,那她就要握着她的把柄,让她以非清白之身嫁给三皇子。她是会瞒着别人她是在婚前就和三皇子有苟且这件事,但她会让需要知道的人知道阮安柟不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三皇子的。
为女儿长远计,总是越多后手越好。
采葭是原先阮安柟在宫中小住的时候,赵太妃赐给阮安柟服侍她的大宫女,原名叫琉璃。这个名字冲撞了二皇子府的大郡主姜琉,阮安柟便禀了赵太妃帮她改了名字叫采葭。
赵太妃这日未来皇庄,但她知道阮安柟要参加花朝会的比赛,便命采葭带了几个小宫女提前到了皇庄,帮阮安柟收拾院落,也让她留在了闽溪院里服侍阮安柟。
柳萼来找阮安柟时,采葭并不在厅中,她去了房中检查阮安柟的午休卧房,又命小宫女早早准备热水梳妆等事物。
因为时间不多,阮安柟跟着柳萼离开,只打发了小宫女传讯给采葭,就带着原本家里的贴身大丫环采蘩和采蘋去了三皇子的院子。
采葭倒也并没有多想,便去了院子中帮阮安柟收拾古筝,却不曾想在古筝的一角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她疑惑的捡起纸条,上面只有几个字:“二小姐并未来皇庄。”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采葭却瞬间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7。08
第74章黄雀在后
阮安柟听见锁门的声音,她也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有一种想把衣服都脱了的冲动。
她勉强爬起身,踉跄着走到了房内案几前,坐了下来,看到案上有水杯,她舔了舔唇,却不敢喝,又四处看了看房间,想着如何才能逃走。
她盯着房间内唯一的窗户沉吟,房门被锁,屋子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守着人,唯一的可以逃走的方向可能就是眼前的这扇窗户了。如果她记得没错,这扇窗户外就应该是直接进入皇庄的园子了。
她扶着桌案慢慢走到窗前,窗户不是时兴的玻璃窗,而是旧式的格木窗,糊了窗纱。她打开里面的木闩,推了推,却推不动,便知道是被从外面固定了。
她坐到一边的杌子上,看着案几上的杯子,想着要不要打碎杯子,划开窗纱再想办法,却恍惚中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正是那扇窗户。
却又听“吱呀”一声,窗户突然被打开了。
她惊愕的看着被打开的窗户,却看见了两个人的脑袋正在窗外,一个是采葭,另一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人,袁七。
她心里一阵狂喜,已经顾不上想其他,立即就起身走到窗前,挪过杌子。采葭此时已经两扇窗都打开,看见阮安柟走了过来,便唤了袁七一起把爬上了杌子的阮安柟拽了出来。
采葭拉出阮安柟,见她面色潮红,凤眼水色潋滟,手心发烫,便知不好,忙扶了她靠在一边墙上,才转头问袁七:“你能自己进去吗?”
袁七咬牙,摇了摇头,采葭四处看了一眼,便对着假山那边道:“去搬块石头吧。”又对阮安柟道,“三小姐,您先忍耐一会儿,我先去帮袁小姐。”
阮安柟虽然诧异,但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能逃出来已经万幸,她哪里还去管其他。
采葭帮着袁七一起垫了石头,袁七爬上了石头,攀上窗檐,这期间阮安柟一直未有出声,其实她是身体难受的紧。
袁七攀着窗檐,突然就回头对阮安柟道:“从此我们恩怨两消吧。”
阮安柟抬头看她,勉强笑了一下,道:“我们有什么恩怨吗?反正上次在你们家,你也没要算计上我,我没必要记仇。”
袁七咬了咬唇,看着阮安柟因为药效的缘故分外艳丽的容貌觉得十分的刺眼,她就是恨她这样,恨阮安柟,更恨阮安槿,她们不需要什么努力,什么好的东西都被人捧到了面前任她们选,可是她们却还作出那种不屑一顾讨人厌的神情。
而她自己,冬练三九,夏连三伏,五岁抚琴,七岁能诗,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就是为了能够嫁给将来的储君,能够母仪天下,结果最后连进三皇子府做侧妃都成了奢望,要用如此的手段。
她的手指掐在窗台上,指甲都差点掐断,可是阮安柟却根本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采葭见袁七还不动,就皱眉催她,她咬了咬牙,终于收回自己的情绪,专心去爬窗台。
采葭见袁七入了屋,就又从外面关上了窗,才扶着阮安柟往闽溪院的方向走去。
后院偏僻,采葭又尽量找无人的小道走,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偶尔遇到几个侍女,采葭便道她们家小姐不舒服,要送她回去休息便过去了。阮安柟的状态明显不对,采葭也不敢找人帮忙,怕坏了阮安柟的闺誉。
阮安柟一路行走,血液循环的快,还未到闽溪院,就已经快不行了,勉强坚持走到眼睛可以看见闽溪院的小径,便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她晕倒前,眼前只看到一双明黄色绣了五彩金龙的靴子,和一片明黄色的衣服下摆,她想,她出现幻觉了吗?
她其实当然没有出现什么幻觉,站在她面前的却正是身着明黄龙袍的景帝。
采葭跪地,面色惨白,忙跪下叩首道:“给陛下请安。”
景帝却没有理她,只弯腰伸手直接抱起了阮安柟,便转身向着闽溪院的方向去了。
采葭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才敢抬首,她看着景帝抱着阮安柟跨入院子,脸上是一阵很奇怪的表情,终于还是垂下了眼帘,待景帝和他的随从宫人全部进了院子,才慢慢爬起了身。
阮安柟完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她身上盖着锦被,里面的身子不着寸缕,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双眼,仿佛这样,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就只是一场梦一样,然而身体的不适却告诉她那些不是什么梦境。
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是毫无知觉,她一直是半梦半醒着的,甚至,因为药性的缘故,她很是主动,作出很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