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女配(过雨晴)》第75章


徐小姐到的时间有点晚,宾客入场的喧嚣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坐进去观礼了,只有教堂外绿树成荫花海如梦,风拂过,花瓣片片如雪,婚礼即将开始的乐章悠扬传出来,碧绿草坪上的每一根嫩芽儿仿佛都含着鲜活的喜气,可是却有寸长的鞋跟冷冷踩过,将那些精神抖擞的草尖一步一步都踩踏下去了。
那双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踏着妩媚步子一直停在大门前,教堂有些年头了,大门也不灵活,推开来还有嘎的一声响,声音低沉诡异,仿佛是优美唱片陡然卡了带,只让所有人都回过头去。
大门缓缓推开,那个美丽神圣的世界便这样跌入眼帘——宾客齐整坐在两旁长椅上见证祝福,神父站在婚礼台上神色肃穆,挺拔俊朗的新郎在神父左手边虔诚期待,圣像静默,玫瑰幽香,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落下明亮的格子,小教堂中光影交替明暗有界,仿佛将这一切定格成了一张黑白画,去尽浮世铅华,只剩这一个永恒的主题。
可是这样神圣而温馨的画面却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打破了,婚礼进行到最重要的一环,众人都在殷切等待新娘入场,然而等来的却是这妩媚女人步步走进,只见她妆容浓冶张扬,神色旁若无人,褐色长发顺肩流成一片懒懒起伏的波浪,一身明亮酒红色的露肩礼服仿佛剪裁自如血花瓣,她娉婷袅走来摇曳生姿,仿佛是勾魂摄魄的妖,和这纯洁肃穆的婚礼格格不入。
众人显然都有些诧异震惊,有些人已经在窃窃私语,倒是周正泽处变不惊,只眉目无波看她踏着红毯缓缓行来,清脆好听的声音在笑:
“正泽,这个婚礼怎么少得了我。”
她终于在他面前站定了,对着他笑一笑,红唇如清晨绽放的第一瓣玫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一腔怒气掩饰得很好,只问得不动声色:
“徐起霏,你想干什么?”
他大概怕当众出丑,那声音只在他们两人耳间传荡,她也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就是挑对时机和你做最后一次谈判。”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大门又被推开,几个扛着照相机摄像机的人一拥而入,见到这场面立刻兴奋拍个不停,周正泽扫了他们一眼,又将眼光放到她身上:
“你透露给了媒体?”
“只是增加我的砝码而已,你小心不要行差踏错,今天你说的每一句话,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们都会帮我忠实记录和宣传,你赖不掉,”她笑得淡,却有胜券在握的笃定,“怎样,不问一问我要什么?”
他的眉峰压低下来,脸上已经有几分寒气:
“你要什么,我都不可能答应。”
“现在决定权在我吧。”她只用笑意掩住了双眸中那一层锐利之光,“放过邵唐和FLY,我就是大方来送祝福的,甚至可以在媒体面前把分手的责任全部揽下来;如果你不答应,”她又是一笑,“正泽,你认为现在这个局面,你还能顺利结这个婚吗?”
他一字一句说出来:
“徐起霏,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她看着他,他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竟真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眼神晦暗,明明杀手锏在手的,她却仿佛在这场较量中又渐渐处于下风,她蓦地咬牙:
“你以为逼我开过记者会就能洗白江以夏吗,你让我说她只是你的朋友,她没有介入我们的感情,可是现在这个场面不是她横刀夺爱的铁证吗,周正泽,你的固执会让江以夏身败名裂的。”
他的目光复杂似海,却嘲弄似的说出几个字:
“凭你?做不到。”
那轻轻几个字仿佛重重扇到她脸上的一个耳光,她狠狠看他,似乎指尖都在颤抖,教堂中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们他们似乎要将对方吞噬的对视——他是在赌她豁不出去吗?可是他已将她逼到绝境,还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她慢慢展开一个魅惑至极的笑,撒着娇的声音已然扬高:
“正泽,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今天你要和以夏结婚?你不是一直都说会娶我的吗?”
她说得极慢,每说一个字都在等着他投降的信号,然而他只说了一句:
“徐起霏,别再逞强了,我比谁都清楚,你不会拿自己做这个赌注。”
她只是要一线生机,她终于拿了自己来做赌注也只是要一线生机而已,可是他到这一刻还是这副嘴脸,她终于知道绝望了,只一点一点地笑,一点一点地狠厉了目光:
“我一直以为她和你没有暧昧,甚至还专门开记者会帮她说明,可是你们居然背着我要结婚——”
“徐起霏,你不要什么都赖到别人身上,”他忍无可忍帮江以夏说话,“从头到尾跟以夏都没有关系,不是你先放弃的吗,不是你自己不愿承诺婚姻的吗!”
她自然不会让他为江以夏开脱,只将眼睛斜过去扬声笑道:“真是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她横刀夺爱,明明是你背信弃义,可是你却说是我不情愿,我一直都愿意啊,就算现在你问我我也愿意,只是周正泽——你敢吗?”
他阴沉看她,似乎按捺住了极大的怒气,连胸膛都在微微起伏,他自然是要怒的,她用自己做赌注,终于将他也逼进了死胡同——他爱了江以夏那么久,为她做了那么多事,铁定不愿在最后一刻放弃,可是不放弃便等于坐实了江以夏小三的罪名,即使做了周太太从此也会让她名誉扫地。
她脸上的的笑仿佛绝境之中开出的妖毒花朵,绚烂妩媚又无奈忧伤,她终于还是逃不掉命运,终于永远都只是做恶毒女配,她到底学不会圣母那样的善良宽容,如果不能和那些伤害自己的人相安无事,那么,就两败俱伤吧。
她几乎要笑出眼泪来,可是她始终没有低头,只倔强看他,等着他的气急败坏,等着现场所有的混乱和风暴,然而事情似乎在一刹那间起了变化,他仍旧看她,眼睛微微眯起来,可是那目光居然一点一点染上了笑意,他居然开始笑,仿佛曾经那样,柔和的、宠溺的,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他指着后面拍照的媒体:
“如你所说,今天你说的每一句话,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人帮我忠实记录和宣传,你再也赖不掉,”他缓缓说话,面庞上再不见阴霾复杂,只有难以自持的激动,他呼出一口气,“让你说愿意太不容易,可是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这是剧本之外绝对让人意想不到的转折,她陡然之间懵住了,只觉得他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样,可是他再不兜圈子,已经上前一步拿出了一枚戒指,她认得那是两年前他们选定的那颗婚戒,他说:
“我承认我用了手段,我知道你现在更要气我恨我,可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手了,我一定要你在我身边,是非对错、爱或不爱,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和证明。我只想让你知道,起霏,我们之间再不需要你千方百计,从今往后,就让我来千方百计吧。”
她想她这一刻的确又气又恨,他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来诓她,可是她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他千方百计只为设下的一个引她自投罗网的圈套,她恍惚看到过他认真,却从来认为他别有用心或只是愧疚,因为他们之间从来都横亘着一个永远都跨不过去的江以夏,他怎么会放弃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女神,选择一个狠毒的她?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准备这样一场特别的婚礼,请来所有至关重要的亲朋好友,在镁光灯的见证下,以一种不能反悔的方式,让她成为绝对的主角?
他自然看得出她的疑惑,可是他只是微笑,并没有解释,或许他已经解释过了,他说,是非对错,爱或不爱,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和证明。
她觉得有些眩晕,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回头往宾客席上看去,她看到了他的父母、正行、杨扬夫妇,还有另外几个在他相册里见过的好友,甚至看到了不知何时坐进来的母亲和莫莫,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似乎泪眼婆娑。她又转回去,那枚戒指还在原地执着地等着她,他的拇指和食指擎着小小指环在她面前形成一个温柔好看的姿势,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落下明亮的格子,小教堂中光影交替明暗有界,仿佛将这一切定格成了一张黑白画——宾客齐整坐在两旁长椅上见证祝福,神父站在婚礼台上神色肃穆,挺拔俊朗的新郎举着戒指等那一只伸过来的手,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虔诚认真。这一刻圣像静默,玫瑰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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