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角色美人》第11章


宋小侯爷不应她,只顾着瞧好戏,荀勉喝退孙繁因指上来的侍女,沉沉道:“够了!此事绝不可能是柳姑娘所为,事情还未查清楚,孙小姐莫要胡乱攀扯他人。”
孙繁因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恼的还是冷的,明辞脸色也微有变化。
有荀勉这一番话,孙繁因脾气再大也不敢再有动作,小厮请了大夫来,几人搀着孙繁因去湖边小阁暂歇。
孙繁因气息阴沉,虚着步子方走了两步就被拦了下来。
细白的手指半掩在广袖下,袖摆上的缠枝落花栩栩如生,她目光上移,看见的便是明家老三那生来柔媚惑人的脸。
她分明平静的模样,却愣是叫她后挪了半步,“你还想干嘛?”
明苒手里的玉簪抵着孙繁因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蛋,歪头近了些,道:“孙小姐的手方才蹭到了我的脸,就这么走了怕是说不过去吧?”
玉簪冰凉凉的,似乎稍微使点劲儿就能划破脸上那层薄皮,两边侍女根本不敢乱动,孙繁因又惊又怒,“明苒?!!”
明苒轻轻嗯了一声,微微笑着,“呀,孙小姐这是怕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有点儿像雨夜里穿过古木的冷风,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望着她的眼眸里也蕴着暗光,阴嗖嗖的。
紧挨着她的孙繁因打起了摆子,后背俱是冷汗。
明苒轻嗤一声,终是放下了手,孙繁因松了一口气,谁知一口气还没缓下去,刚放下玉簪子的人反过手来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孙繁因捂着脸愣站在雪地里,好半晌都没能缓过来。
明苒弯眉,“孙小姐在我脸上挠了一道痕,本想着‘礼尚往来’的,可到底我是个心善的,一巴掌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吧。”
树影婆娑,映落在那红唇雪肤莫名含着几分阴艳,“不过孙小姐,事可一不可二,可别再有下次了,我这个人坏得很,脑子也不大好,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的。”
孙繁因是真被吓着了,有些惊惶踉跄。
她身边的侍女夏冬上前搀扶,愤愤道:“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我们孙府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孙繁因一身的湖水,刚才挨过去叫袖口也洇湿了,细绢湿哒哒地黏在手腕儿上实在是不舒服得很。
明苒随手往下捋了捋,接过西紫臂间搭着的披风,拢披在肩头,举步离开,“待她真的死了,你们孙家再来找我偿命吧,月黑风高天寒地冻的,也该回去了。”
景世子荀勉没有出声,自然没人拦她,目送着她走远了,宋小侯爷才拍手乐道:“今晚真是没白来。”
……
阆风别院外寂无人声,只三两声犬吠自长街尽头传来,西紫打起车帘子,忧心忡忡,“小姐今晚行事莽撞了,孙家势大,若是……”
她欲言又止,明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缓步进入厢舆,说道:“孙家势大又如何,今晚之事本就是她孙繁因自作自受。”
“可是小姐……”
明苒挑起窗帘,出声打断她,“你莫胡思乱想,就算孙家要来找事也自有景世子和明辞挡在前头,我若出了岔子,谁替他们进宫去?”
明蔓?明荌?
她们一个是庶女,一个生在二房,都钻不了太后懿旨的漏洞。
女主姐姐冰雪聪明,今晚这点儿小事轻轻松松就能摆平的。
西紫放下半颗心来,给马车内的暖炉加了块炭,回想起在湖边的一番举动,“话说回来,小姐刚才看起来很不一样呢……”
明苒手中帕子擦了擦脸,“嗯?怎么说?”
西紫:“很像……”
“什么?”
西紫:“很像话本折子里演的恶毒小人……”尤其是那气势。
明苒:“……”没什么好说的,就谢谢夸奖吧:)
第9章 
明苒先走了,阆风别院里却还热闹。
宋小侯爷避开人群出来,在拐弯处的六角亭碰上了柳丝丝。
“柳姑娘这便要走了?”
柳丝丝绕着胸前长发,笑回道:“小侯爷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不走,搁你府上过夜呢?”
宋小侯爷笑哈哈,“柳姑娘若是不嫌弃就走呗。”
柳丝丝抚脸叹道:“还是算了,一大把年岁了,叫人知道该说我老牛吃嫩草了。”
残月悬空,冷光洒落一片,她望月掩唇打了个哈欠,“走了,小侯爷替我跟景世子说一声吧,我懒得再过去走一趟了。”
宋小侯爷应了好,她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吟吟笑道:“对了,孙家那姑娘真是太遭人厌了,小侯爷啊,你再替我同景世子传一句,下回再有那人可别请我来,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跟前来晃荡,忒地烦人恼火呢。”
宋小侯爷装模作样晃了晃头,拱手作揖,“得嘞,你走好吧,定然一字不落地给你把话带到。”
小儿郎的活波模样实在可人,柳丝丝乐得捂嘴笑个不停。
她自在地出了阆风别院,坐着玉春楼的马车,端着茶杯轻吹了几口,“明日取一盒玉芙膏送到明府去。”
玉芙膏可是珍贵,驱痕除疤雪肤护肌,这玩意儿便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侍女试探问道:“是给明三小姐?”
柳丝丝撂下茶盖,“嗯。”
她舔了舔唇角,那小姑娘的性子真是莫名地叫她老人家中意呢。
模样也有些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侍女应喏,只是说到明三小姐难免想起今晚之事的另一位主角儿,又问道:“孙家那里要不要……”
柳丝丝摇头,“不必管她。不过话说回来,孙家这一辈里真是没一个能看的。”
后继无人,孙家也就这样了,孙微之当年百年望族的期盼……估计也仅仅就只是个想望,成不了真了。
长街道上车声辚辚,马车里头哼唱起了薤露歌。
人生一世,可惜了。
………
回到明府西紫便叫人打水拿药,皱着脸给她清理面上的细痕。
明苒对着镜子,上药的时候感觉有些疼,但并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点儿皮。
她不觉什么,西紫一边上药又一边念叨,絮絮叨叨地一番收拾房中漏刻已是戌时末,明苒平日睡得早,相比之下今天已经很晚了。
西紫在屋里留了盏小桌灯,放下床幔后悄步退到外间。
脸上涂了药,明苒只能侧身躺着,她没有睡意,想起游戏还没结束,闭着眼叫了一声七七。
……
西殿内仍亮着灯,王公公努力睁大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子,埋着脑袋半掩半藏地打了个哈欠,弓腰曲身把落在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呈放在榻前的小案几上,恭声道:“陛下,已经亥时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坐在榻上的人只披了一件雪色大氅,捻着黑子落在白玉棋盘上,淡淡道:“不急。”
王公公不敢再出声打扰,苦哈哈地给蕴秀使了个眼色,飞快跑到茶水间去,一杯浓茶下肚,脑子清醒过来又忙往回跑。
明苒过来的时候王公公正跨过门槛,抬眼一看,满室宫灯仍亮着,一盏未歇,那位皇帝陛下就在榻上,端坐着下棋,精神轩翥。
她有些失望,原以为这样晚了,她过来想是不用当值的,没想到都已经是夜半三更时候,这位还没休息。
也是,要都像上一回在玉春楼那样一觉睡到结束,这角色游戏也没法玩儿了。
明苒快步回到王公公的岗位上,埋首棋局的人突然曲着手指轻敲了敲桌面,好歹不是头一回,知晓他这是要用茶了,转身把蕴秀新沏好的热茶轻放下。
荀邺扔下棋子,落在茶盖上的指尖微顿,侧眸瞧去,他那王公公果然又变了样子。
他颔首唤了一声王贤海,明苒立马绕到他面前,“陛下有什么吩咐?”
荀邺饮了两口茶,慢声问道:“会下棋?”
王公公到底会不会下棋明苒不知道,她有些迟疑,直到榻上之人放下杯盏才慢吞吞回道:“会的。”
荀邺眼尾微翘,指了桌几对面的位置,“那就陪朕来一盘,坐吧。”
与圣上同坐一榻,若是王公公听到这话就该跪地直呼不敢了,上辈子明苒尽做鬼去了,这些没怎么放心上过。听叫她坐下,懒病发作,一句推辞都没有,真心实意道了谢就在蕴秀瞪得溜圆的眼珠子注视下,搂着拂尘坐下。
对面的荀邺面色苍白,仍是灵和疏柳那清雅高贵的模样,修长的手指一一捻起面前的棋子,掷落在棋篓里,轹跞辚辚,清脆作响。
明苒执黑,先落了子。
明苒已经记不大清自己上一次下棋是什么时候,隔得久了,刚开始难免被动,到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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