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角色美人》第72章


景王最疼顺宁,但对这个膝下承载着希望的儿子也挺是看重,父子俩算不得多亲近,但荀勉对这个父亲也是有一两分敬重。
今日这些事情唬了他一跳,再看地上之人的狼狈痛苦,他紧紧地皱起眉,拱手做了个礼,声音沉沉,“母妃今日行事委实有些过了,有什么事情不能一家子坐下好好说的,何苦闹成这样,弄得所有人都不好过。”
他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家,会为什么会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年幼时的记忆里,分明父亲稳重严肃,母亲大方温柔,阖家和睦,恩爱温馨。
然而七年前,母妃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发地突然搬入兰泽院,从此之后再不踏出一步,整个景王府便彻底变了。
七年了,整整七年啊,她甚至狠得下心来从不看他和顺宁一眼。
荀勉对景王妃是孺慕的,也渴望亲近,但确确实实对她多年来避居兰泽院也是有怨的。
“祖母这些年照顾着我与顺宁,费心操劳,她年纪大了,更禁不起刺激,方才因母妃你大闹寿宴,现在还晕着,如今你又与父亲……”
垂在身侧的袖中,他捏紧了拳头,扣的手心都生疼,“母妃,你到底在闹些什么?!”
他这问话落在耳中,听起来也真是觉得好笑。
“你是蠢货吗?你还是垂髫小儿吗?只会揪着问我在闹些什么吗?怎么就不知道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动动你的手,好好去查一查?只知道冲我来问,你也只知道来逼我!只知道逼你的老娘!”
荀勉算是景王妃在这世上唯一惦念的人,若非因为他,景王妃哪里会乖乖地如云太妃和景王的意,当年发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一刀弄死那对奸夫淫|妇了。
就连伤心绝望地搬进兰泽院之前都还为这个儿子打点妥当了一切。
就为了他能没有负担地好好活着,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景王妃作为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健康成长,能忍着不告诉他这些崩坏三观亲妹惨死的事实,不让他和唯一能护着他的云太妃生分,这些明苒都能理解。
但荀勉在这七年里,无数次地站在兰泽院的门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这一点她就不是很懂了。
景世子作为呼声最高的下一任皇帝候选人,能力是有的,人脉是有的,本事也在那儿,怎么就不肯动手去查查呢?
是比她还懒的?
转念一想肯定不是,向来他只是纯粹地觉得问题出现在景王妃自己身上。
明苒看着面前的荀勉,又想起宫里的李美人,脸色一变。
也是景王妃还不知道她儿子和李氏的侄女牵扯上,这要是晓得了,还不知道得怄成什么样。
丈夫和名义上的嫡母,儿子和名义上的小婶娘……这简直是作孽啊。
明苒嘴角微微一压,转着手腕儿,连着两棍子就甩荀勉胳膊腿上。
但由于景王妃不能伤害荀勉的要求,她没使多大劲儿,甩了两下就收了手,冷嗤一声,“我只盼着你莫跟你老子一样,不是个违悖论理,不尊道德的。”
说罢,她眯着眼久久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转过头,叫梓七和崔嬷嬷几个将拦在面前的柳枝拖开。
荀勉叫她那像是能看穿内心的目光弄得心神一震,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作,脑子里尽转着“违悖论理,不尊道德”这八个字。
柳枝是会功夫,但也架不出人多,被梓七几个在旁边动弹不得。
柳枝一被拽过去,还在蜷着身呻|吟的景王瞬间警惕起来,他看着明苒甩了甩胳膊,那根棍子一晃一晃的,惊得他也顾不得疼了,直接撑起了身。
景王弓着身一步步往后头退,整张脸都扭曲了,针扎般的头皮阵阵麻颤,生怕她又神来一脚,然后下面彻底玩完儿。
明苒这下倒是没踢他了,毕竟再一脚下去,这家伙一会儿就该跑不动了。
她直接动了动手,唰唰地,手里的竹棍子就直往他身上招呼。
铆足了劲儿,十分的力道,一点儿也不掺假的。
要知道……
刚刚热水汤了猪,这个时候打起来能很好地帮他松掉那层厚皮呢:)
唔,她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第63章 
感叹完自己的残忍; 手里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缓的意思。
景王被怼着打; 疼得两眼发昏,脸皮子直颤。
柳枝动弹不得; 荀勉愣神发呆; 王公公就在旁边看戏,屋里也没人帮忙。
这打在身上是真疼得厉害,他在屋里乱窜了会儿,眼见着对方一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咬牙; 艰难地往屋外跑了去。
他身上有伤; 步子迈不大开; 跑得极慢,明苒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一会儿甩一下; 当真有几分赶猪的派头。
……
宴堂那边云太妃被移到了供客人歇息的侧屋,大夫也瞧了,开了一幅安神汤的单子。
明辞一直守在榻边; 就熬来的那碗安神汤都是她亲自一勺一勺给喂下去的。云太妃清醒得很; 又记挂着景王那边,两口安神汤下肚就顺势幽幽地睁开眼,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明辞扶着她; 喜道:“太妃可好些了?”
云太妃拍拍她的手,“没事。”
她下榻就要出去,明辞便一路搀扶着她。
外面的夫人小姐们还在悄声地说着方才的事; 那一副八卦又精神的模样看得云太妃揪心。
好好的寿宴成了一场闹剧,早晓得她就该听孙嬷嬷的,不大办这么一回了,本盼着府里热热闹闹一回好好散散晦气,没曾想晦气没散开,郁气又添不少。
云太妃一出来就与强扯着笑与诸人致歉,“叫你们看了笑话,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只是今日府中有事,这宴便散了吧,等隔日得空了,我再置个几桌,请诸位来聚聚。”
主人家都这样说了,另一边的皇帝陛下也没出声儿,在座的都不是不识趣儿的,饶是心里还想多坐会儿看戏,面上却还是道好,各起了身来,一一告辞。
最先往外走的是乐安大长公主,她先前叫明苒的话和云太妃的态度臊得脸红,心里也有气,这一说完散宴就带着自家孙女走了。
谁知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哐当一声响,半开的门扉猛地被推开,撞打在墙上。
突然蹿进来的人影更是吓得她老人家心跳都滞缓了一瞬。
那人蓬头垢面的,束发的银冠半挂在湿哒哒的头发上,身上不知在哪儿滚了一层泥,糊了一身。
甚是狼狈。
魏小姐连忙挡在她祖母身前,护着人嫌恶地后退了好几步,与此同时院子里的小厮也一瞬涌了上来将跌跌撞撞跑进来的人摁住。
云太妃眼皮子直跳,指着外头厉声呵斥,“哪里钻出来的不知礼的东西,府里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扔打出去!”
小厮应了声,拖着人就要打出去,那人却是虚弱地开了口。
“混账东西,快、快放开本王!”
拽着人的小厮闻言一惊,反射性地就松了手,双腿发软的景王就这么咚地栽在地上。
小厮们立马又去搀人,一边与里头喊着,“太妃,是王爷!”
王爷?她儿子?
云太妃身子一晃,看着外头的人,这下是真有些头昏眼花了。
本来打算走的客人,又被这事儿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志一同地待在原地没有动作。
明苒再次慢步进来的时候,云太妃正红着眼叫人去请大夫,拉着景王的手直打哆嗦,哽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她平日气极时候,也会拎着棍子揍这不成器的东西,但那也就是几棍子的事情,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心底深处哪能不心疼的?
景王路上摔了一跤,滚了不少泥,嘴里也啃了土,他嘴皮子抖了抖,舌尖发干发苦,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手指头颤着往外指了指,一个字没说出来,天旋地转彻底晕死了过去。
明苒有些可惜地把手里刚新换的一根棍子给扔了,细长的棍子在石板路上转了一圈儿,滚落在云太妃脚边。
云太妃往下一看,又撩着景王脏兮兮的袖子,见那胳膊上皮开肉绽,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撑着明辞,一手捂着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她不敢置信,“锦娘!你竟下这样的狠手!你如何、如何能、能……”
明苒轻嗤一声,扬了扬眉,“母妃,你在说什么?你这莫不是在责备我?”
她目光冷得好似凝了冰,哪怕站在这大太阳底下,被这一眼看过来,云太妃都觉得心里发凉,她动了动唇,到底一句质问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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