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安途》第94章


楚王来了之后,不辞辛苦,喂药换衣服之类亲力而为,又带了几车药草、衣服之类,又过了几日,她的侧侍也来了,每日洗漱擦身也由侧侍接过,不假旁人之手,两人在女帝身旁伺候着,十分尽心。
楚王是女帝的亲生女儿,论身份比女帝身边围了一圈的宫人底气更足,偶尔女帝吐得难受不愿意吃饭,她也敢端着碗坐在床边硬劝,女帝当真被她磨得没脾气。等到女帝有了精神,楚王就拿着送来的折子,挑了重要的念给她听,转移注意力的同时,也处理些国事。
虽说吃吃吐吐,终归药粥沾进胃里,就是好事。身体清洁做得好,又有佳女孝婿在旁边全心全意地伺候,先前染病之后心头的郁结打开之后,渐渐地,女帝的身体就有了起色。
来到行宫之后,楚王几乎像陀螺似的连轴转,就连晚上也睡在女帝卧室的外间,一有风吹早动就翻身下床,伺候入恭,清理身体。白日里与太医们讨论病情,说起女帝身体的变化,头头是道。
在这种情况下,楚王来到行宫半个多月,女帝的时疫之症逐渐好转,太医们喜上眉梢,拊掌长叹。
只可惜,小皇女却没能撑下去。
她毕竟年幼,时疫之症来得凶猛,拖了这么久,病情日益严重。先前太医们不敢报给女帝,怕她伤心之余病情再严重,如今见已经好转,再过几日即可痊愈,就琢磨着将此事报给女帝。
太医们谁都不敢硬着头皮去说,一旦不好,就是被拖出去的后果。思来想去,有脑筋灵活的,就找上了楚王。楚王听闻此事,也是眉头长皱,只是此事无论如何也避开不了,她叹了口气,还是接下了这个活。
这日,楚王拿来了几本折子,念给女帝听。折子上都是好消息,比如江南大熟,稻米丰收入仓,比如云州新堤筑成,水患平息……等等等等。女帝听得心情愉悦,又笑骂楚王:“只捡这些报喜不报忧的折子来哄我……”
楚王笑容勉强,道:“女儿实在不敢拿忧事让母亲烦心。”
女帝见她神色不对,笑容一敛,问:“有何不敢?!”她心中转了几圈,已有不好的预感。只见楚王扑通一声跪下,请罪道:“女儿照看不利,十七皇妹病情始终未愈,已于昨日去了。”
女帝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训斥她道:“你,你这逆女……为何不早日报给我知晓?!”
楚王只流泪,跪在床榻之前,任由女帝发火。
女帝气急,命她不要再面前出现。楚王叩头道:“女儿不孝,自当领罚,只是女儿已经命人将十七皇妹安置,母亲即便现在去看,也见不到十七皇妹了。还请母亲早日缓过这节。”
闻言,原本就要下床的女帝怒极,抓起折子扔到了楚王头上,骂道:“你,还有没有点儿姐妹情谊,你……你给我滚出去跪着!”
楚王默不作声,出门之后就直板板地跪在了院子的正中。
盛夏季节,山中多雨,午后天边飘来一抹乌云,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不多时便凉意透衣,楚王的侧侍为她打着伞,擦着雨水,本想去向女帝求情,却被楚王拉住了。
及至傍晚,雨还没有停,楚王已经跪了一日,身上的衣服被飘来的雨水打湿透,下摆被地面上的雨水牵扯地不成形,侧侍忧心如焚,从太医那里端来了熬好的参汤,楚王喝了两碗,总算缓解了身上的冷意。
丁宣在门口来回了数次,掌灯时分,女帝总算发话了:“去,让她别在院子里碍眼,滚回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反省。”
此言一出,丁宣连忙出门宣旨。楚王谢恩之后,两名侍卫掺着把她扶起来,将人送回了她住的院子。说起来自从楚王来了之后,这个为她收拾好的院子她还是头一次用。
屋子里,手臂长的蜡烛噼啪了一声,爆出些灯花,女帝看着丁宣执起剪刀修剪蜡烛芯,忽然出声问她:“丁宣,我是不是对楚王太过苛?”
丁宣手下动作一顿,放下剪子恭敬地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哪有什么过苛不过苛的?楚王是好意,陛下会为了十七殿下之事心里大为悲恸,此事奴婢不好说,只觉得陛下和殿下两人心里都苦。”
女帝长叹了一声,两行眼泪流出,丁宣连忙拿帕子递给女帝。
一夜无话。
次日起,女帝的神色憔悴,帘子撩开之后,她习惯了近日看到楚王的身影,今日却见的往日里伺候她的那群宫人。女帝还以为楚王心中有怨怼,漱洗罢,听闻太医在门外求见,没好声气地道了声:“宣。”
太医长一进屋子里,就扑通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道:“陛下,臣等已确诊,楚王殿下昨日染上了时疫。”
女帝端着的茶杯顿时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几块。
章节目录 第91第章
女帝原想去看楚王,只是被满屋子人拦着跪求,连楚王闻讯也托人带话来,称若是女帝拖着病体去看她,她就放弃治疗立刻下山,女帝这才止住了脚,问太医楚王的病情如何。
太医长上前,斟酌着用词说:“楚王身强体健,只是最近心力消耗,又忧思难平,郁结于心,才被时疫侵入身体……”
女帝良久不语,叹了一声,严令太医们用心诊治。
太医们哪里敢懈怠?!楚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哪个敢不尽心而为?况且,太医长说话吞吞吐吐,没敢说楚王这病的源头是被罚跪了一天又淋了雨才得的,提及此事,先是女帝面上挂不住,再有就是,楚王原本就是因太医的请求才去女帝面前说的,被攀扯出来,谁都不好过!
原本太医以为,楚王年轻力壮,比起女帝要好的快,况且既然药方女帝用了起效,改改给楚王用也是好的。可没想到这时疫之症谁也摸不准,楚王用了药之后,非但没有好,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连带着伺候楚王的侧侍也染上了时疫,裹着草席被处置的宫人更是多了不少。
太医们的头发都快要挠掉了,各个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每天去向女帝禀告楚王的病情成了一大难事,太医长谷唯每天去见女帝,都觉得是提着头去,不知哪日铡刀就落下了。
女帝心急火燎,嘴上长出了好几个燎泡,丁宣每日拿黄连泡茶给女帝喝,也压不住那股火气,接连几日,都有被拖出去打板子的宫人。
这日,谷唯又来见女帝,在门外又看到被堵着嘴打板子的人,一时间心惊肉跳。进到屋里,见到女帝阴沉的脸色,心道不好。果然,在她回禀过楚王的现况之后,女帝拍案大怒道:“前日没有起色,昨日没有起色,今日还是没有起色,你倒是给我说说,何时我女儿的病情才会有起色?!”
谷唯不敢起身,头也不敢抬,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露出来,只牙疼似的道:“回陛下的话,这时疫之症,本就难治,药经有云……”
女帝哪里愿听她拽这些话,直接打断了,斥责道:“别给朕提什么药经,只说什么时候能好!”
谷唯讷讷不肯开口。
女帝失望之色言之于表。她去见过楚王,十几天前还是精壮的女儿家,这段时间上吐下泻,眼底发青,脸颊都瘦了些,见她来还想起身,三四个侍从架着她才下了床。饶是如此,楚王还勉强笑道:“……女儿现在才体会到母亲前些日子的不易。母亲请放心,这病上来了,自然要发散一段,母亲既然好了,就先回京中,女儿再过一段时日就会回去。”
女帝说了两句安慰的话,狼狈离开,出门时眼窝已经泛红。
她与当今的正君蔺氏感情不笃,也因此前后与侧君们得了几个孩子之后,与蔺氏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又忽视她许多,等那些孩子最后长大只有燕王时,她才把注意力投给了年龄次之又身份较高的楚王一些。只不过人总是喜新厌旧,日后有了更多的孩子,心头的分量也就不一而足。
楚王自幼乖巧,念书拼命刻苦,长大之后能力不错,女帝用起来格外顺手,只是最喜欢的还是别人。只是宁王好虚名、燕王又不成大器,齐王心思捉摸不定,桢王又暴躁冲动,扫了一圈,楚王最合用不过,这才生起了培养楚王的心思。
哪知,等她卧床不起,性命危急之时,竟还是楚王来得最快。
先前十七皇女去世,她罚楚王跪,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确实疼爱十七皇女,偏偏正是因为十七皇女她才染上了时疾,说心里不怨怒那是假话,只是人死如灰飞烟灭,当时女帝只想起她的活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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