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第97章


等小人,当用非常之法。”
当晚,代州知州刘庠就在雁门关内设宴款待沈括一行人,刘庠本是爽快人,酒过三巡有了些醉意,直接问沈括:“朝廷给契丹的诏书上说:两朝和好年深,终不欲以疆场细故有伤欢好大体。学士以为如何?”
沈括笑笑道:“疆场无细故,祖宗疆域,虽尺寸不能许人。此次我为回谢使,只是再次申明朝廷主张,契丹若有异议,但知以理相争而已。”
“沈学士说的好!”刘庠一口干了杯中酒,慨然道:“下官忝为代州知州,雁门关外数十里都是下官辖地,绝不会拱手让给契丹。”
云娘插言道:“阁下久戍代州,可知契丹最近有何动静?”
刘庠不知云娘身份,正在迟疑间,沈括笑着解释道:“长卿是我请来的幕僚,原来在熙河路任职,熟知边事,希道有话但说无妨。”
刘庠笑道:“据下官所知,蔚州、朔州、应州一带连年歉收,契丹军无余粮,民实畏战。此次与大宋争边界,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下官料他们也不敢背盟用兵。”
云娘笑道:“阁下所言甚是。想是契丹见我朝近年克复河湟,有些唇亡齿寒,所以外示强横罢了。但军备无小事。在下与学士自会与契丹人据理力争,还望阁下整饬将佐,观衅而动,方可万全。”
刘庠忙答应了,又道:“下官听闻此次契丹派杨益戒来出面周旋,杨益戒为南院枢密副使,倒是个厉害角色,学士不可不防。”
沈括笑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无赖,我便以小人之道待之,量他也不敢把我们怎样。”
沈括一行人由雄州进入辽境,最后到达广平甸。这里是契丹皇帝冬季行营所在。辽国馆伴使耶律寿、副使梁颖迎接入馆。先是由耶律寿和梁颖摆酒接风,倒还相安无事。后来在使馆赐宴,杨益戒相陪,麻烦事就来了。
沈括一行人来到东边毡帐内,却见宴席已经摆好,耶律寿一行人东向而立,面前摆的是高凳,下人却把沈括等人往西边引,西侧摆的却是矮凳,沈括立即提高了声音道:“请馆伴使重新安排座次。”
耶律寿笑笑道:“本官位列始平军节度使,官职本就比你们高,我等东侧坐,南朝使臣西侧坐,也无甚不妥。”
沈括冷笑道:“本使在大宋虽然官卑位低,在这里却是国使,理应以宾主之礼相见设坐。如今我等非但要西侧坐,且凳子也比贵国使臣矮了一截,难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礼?”
梁颖哈哈一笑对沈括道:“学士想多了,南朝人身材矮小,正与矮凳相配。”
沈括和云娘的身材与契丹众臣相比,确实显得低矮了些,云娘冷笑道:“我们南朝人早就习惯了高桌高凳,倒是在下听闻契丹人迄今还席地而坐,依在下看,干脆将西侧的矮凳撤去,换上茵镇,贵国使臣坐在上面岂不自在?”说完,竟不理会众人,拉着沈括便在在东侧高凳上坐下

梁颖讽刺南朝人身材矮小,云娘当即就影射契丹人蛮夷未开化,杨益戒却不料一向温文尔雅的宋人居然如此行事,看来此次在言语上是占不到便宜了,咳嗦一声道:“我们北人也习惯坐凳子了。”他低声训斥仆从:“还不赶快把矮凳撤下换成高凳。”
众人这才分宾主而坐。酒过三巡,杨益戒起身道:“请南朝使臣起身听圣旨。”
沈括与云娘对视一眼,不知他们又要搞什么花样,于是起身离坐,与杨益戒、耶律寿、梁颖相对而立。杨益戒道:“奉圣旨问,蔚、应、朔两州地界公事,我朝两遣萧禧赴南朝理辩,今蔚、应两州已是了当,只有朔州一处未了,卿等离南朝时,朝廷有何旨意了绝?”
对于这一问,沈括心中早有准备,遂缓缓答道:“据下官所知,河东地界已经了当,故朝廷差下官出使贵国回谢。”
杨益戒面色一凛道:“只是蔚、应两州了当,朔州地分并未了绝。这是圣旨宣问,沈学士须据实而对。”
沈括道:“下官只是回谢使,此等公事原不敢预闻。但圣旨宣问不敢不对。黄嵬山、天池子本属大宋地界,却是证照分明。”
杨益戒却没料到沈括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回答,忍不住皱眉问道:“黄嵬山从来都是北朝疆土,如何成南朝的了?”
沈括反问道:“黄嵬山属北朝疆土,不知有何照证?”
耶律寿见杨益戒一时语塞,反问沈括:“南朝又有何照证?”
沈括不慌不忙答道:“北朝重熙十一年,差教练使王守源、副巡检张永、句印官曹文秀,南朝差阳武寨都监翟殿直、堾县教练使吴岜同行定夺,以黄嵬山脚下为界,此事甚是明白。”
梁颖却没料到沈括的记忆力这么好,强辩道:“当时只是定夺苏直和聂再友两家地界,并非定两朝国界。”
沈括当即反驳:“当时固然是定夺苏直和聂再友两家地界,却也因苏直和聂再友侵耕南朝土地,南朝遂于康定二年下旨:琐细民务不必轻闻朝廷,以两朝和好事重,只在苏直、聂再友耕地外立烽堆永远为界。若是北朝土地,何必烦南朝圣旨和两朝差官定夺?”
耶律寿和梁颖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杨益戒插言道:“天池地分应属北界,若天池神堂不属北界,为什么是北界行牒修葺?”
天池庙是北朝行牒叫南朝修葺的,沈括随即道:“既然天池属北界,却为何是南朝修葺?若代州牒朔州,说鄯阳县庙宇损坏,请速修葺,是否鄯阳县便可归属南朝?”
梁颖停顿片刻道:“天池子既然是南朝地界,为何北界部族在此放马半年有余?”
这就等于无理强辩了,杨益戒扫了梁颖一眼道:“当年顺义军牒文字有错,若还在世,必当重处。证照文字做不得准。”
云娘冷冷一笑道:“若照阁下这么说,今后凡有证照文字,阁下只说一句有错,便做不得准了?原来阁下的话比圣旨还大些。”
眼见双方就要吵起来,耶律寿摆手道:“切勿争论,两朝和好事重,还望沈学士深体朝廷之意,必得了当此事。”
云娘冷冷道:“此事已经了当,我等前来只是回谢。若贵使定要追根究底,南朝只有八个字:黄嵬大山脚下为界。”
梁颖不由提高了声音道:“明明是以黄嵬大山分水岭为界。”
沈括道:“梁学士口说无凭,需拿出确证文字。我等只是回谢使,在此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双方争执好半天,契丹人丝毫未占上风,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这顿宴席只得不欢而散。杨益戒一行人退下后,沈括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虽是初冬天气,却早已汗流浃背,他也不顾茶水早已凉透,端起杯来一口饮毕,提高了声音道:“什么奉旨宣问,杨益戒这个老狐狸不过借机下套,逼我表态而已,这帮人简直就是群无赖。”
云娘笑道:“这才是开始,我们早晚要面见契丹皇帝的,到时候面对契丹一众大臣,我倒要领教学士舌辩群儒的本领了。”
沈括亦笑道:“有证照在,我倒是不怕当庭折辩。就怕契丹人暗地里再搞什么花样,那我们倒是防不胜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3章大结局,谢谢大家支持。
第82章 蓟门何处尽尧封
沈括与云娘闲话片刻,便各自回去休息。因白天与契丹使臣辩论久了; 沈括脑子乱糟糟的; 一时难以平静,加上驿馆毡帐内炭火烧得太热,空气干燥; 越发难以入眠。他正在榻上辗转反侧; 突然听到帐外有异响; 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沈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冰冷的剑锋就指向了自己的喉咙,却见那黑衣人低声道:“学士最好识相一些,不然,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回不到宋境。”说完,举剑便向榻上砍去。
沈括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倒竖起来,心跳得厉害,勉强支撑才不至于倒下,正在茫然无措间; 云娘领人推开屋门闯进来; 那黑衣人一愣,反手把剑锋指向沈括; 厉声喝道:“都别动,否则他性命难保。”
云娘淡淡一笑道:“你要想清楚了,沈学士是大宋国使,你若结果他的性命,两国必要兵戎相见; 这违背盟誓的责任,你能否能担得起?”
黑衣人的神色有些犹豫。任亮是王韶给云娘一行人精心挑选的随身卫士,为人机敏,武艺超群,见此机会迅速上前,只三五过招便抢下了黑衣人的剑,迅速将他制服。
沈括这才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二位赶来相救,否则我性命危矣。”
云娘转头问那黑衣人:“是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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