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的一阵无措,微微心酸,他怎么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我还在他的怀抱,我握着纸条的手在抖着,突然一双手夺过了纸条,我张开口抬头,没等我思考,纸条已在欧阳的手里化成灰烬,我呆呆的看着欧阳,欧阳眼睛微微泛红,尽是风平浪静下的愤怒,冷冷瞪着南宫晔。
南宫晔却第一次恭恭敬敬的弯下腰,不过,却不是对着欧阳,他看着我,说“合战书已烧毁,三公主身为和亲公主,也不必委身在这风澈,跟属下回去,您将是尘倾最尊贵的女人。”
此话一出,我愕然了,怔怔看向欧阳,台下一片哗然,这次的会宴算是彻底乱了套。
欧阳的脸色更是难看,俊朗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寒冰,南宫晔过分了,欧阳不是谁都可以冒犯的,他触犯了欧阳的极限。
欧阳突然松开我的手,一个飞身,抽出佩剑扬在南宫晔的脖子上。
“住手!”火光电石间我已经站起身,喝止,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是墨泽的得力助手,当时,这个念头盘绕在我的脑海。
欧阳宫澈的剑没有放下,只是缓缓看向我,眸中蒙上一层灰雾,暗哑着声音“你想跟他走,对不对?”
南宫晔笑了,笑的不明意味,眼睛里全是耀眼的光芒。
我拿起了三颗深海彩芒,细细摩挲,那种圆润温腻的触感,还有我亲手刻上去的字,我还记得那时那刻的我,满脑子都是墨泽,一个人傻呵呵的在床边笑,看着墙上的深海彩芒,边看边乐,刻了一整天,那深海彩芒特别硬,我刻上这十个小字,断了自己也记不清的绣花针,手上也布满细小伤口,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还边哭边笑,我说我要留一辈子,等我和他老了,就留给孩子们,我还记得,墨泽摸着我的头发笑说我傻时,两颗紫色的瞳眸,就像水中发光的宝石一样澄澈耀眼……
可现在……我湿润着眼睛,咬着下唇,手缓缓侧起,三颗珠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弹落着,每一下,都重重砸在我的心上,让我有种绝望的窒息感。
南宫晔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他看着我,那种沉重的眼神让我心头一悸,他蹲下身去,狼狈的去拾那些弹跳着的珠子,我怔了怔,苦涩的笑了,我早该知道,那么放诞不羁,拥有邪魅笑容的,只有那个人……
“别捡了。”我说,他停在了原地,僵住了捡珠子的动作,两颗珠子躺在他的手心,还有一颗也缓缓停止了滚动。
我看着他,苦涩的笑了,“珠子捡的回来,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覆水又如何收的回来……”
他脸色苍白的看着我,原本光彩的眼眸黯了下来,静静的拾回了那颗珠子,小心的放在嘴边吹了吹,高傲的仰起头,眸中又是神采依旧,笑起来“有些东西,掉了就再捡不起来,可有些东西,只要存在过,就算毁掉所有过往,也会刻在记忆里,抹也抹不去。”张开手心,那颗“死生契阔”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无力的看向他,拉住了欧阳的手,即使抹不掉,我还是可以,做出一些应该做的选择,我说“既已嫁到风澈,便不再是尘倾三公主,我会陪着我的夫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欧阳看着我,尽是光亮,我对他轻轻的笑,低着头,只有自己知道我已经虚脱,不敢抬头再看所谓的“南宫晔”。
“小瑾儿,我要的,从来不会失手,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一定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定定的看着我,眼中尽是墨泽专属的狂妄和势在必得,欧阳亦是冷冷的散发着杀气,气氛瞬间凝固,大殿内没人敢用力喘气,似乎能看见他们凌厉的目光摩擦出的刀光剑影。
他无视欧阳冷酷的注视,一步步靠近,离我仅一步之遥,用只有我和欧阳能听见的声音,“瑾儿,为什么不信我,你的眼神,明明就在乎我。”他低声细语,眼里尽是诱惑人的温柔深情,说完转身,紫袍在空气里带出一阵风,似乎撩在我的心上,我暗自抿唇。
在他完全走出我的视线后,我在控制不住紧绷的神经,身子一软,倚在欧阳怀里,攒着他的衣角,眼泪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尽数洒在欧阳的胸口,我怕极了自己不受控制的被墨泽迷惑,怕极了……欧阳宫澈紧紧抱着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视若无睹的抱起了我,离开大殿。
我狠狠抿着唇,心里揪的要晕过去,原来有些人,不是努力就可以忘掉的,我以为我忘了他,可当那双瞳眸,带着邪气的笑容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以为足够坚强的内心,就瞬间崩塌了,让我逃避的思念和无法控制的心意尽数又暴露在我的面前,我以为我可以恨他,。可当剑摆在他的脖子上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无法是刺进去,而是本能的挡在他的面前,我以为我可以释怀那些往事,可当他苦涩的笑时,我的心会止不住的疼。
那张倾城蛊惑的脸,无数次的晃在我的眼前,我拼命告诉自己,忘了他,忘了他,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可就是无法抹杀掉他在心里的重量,每一刻,内心都在挣扎着,好辛苦,好痛苦,墨泽,你放过我吧……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深宫似海
欧阳抱着我回到笙然殿,他好看的脸满是阴郁,像一只激怒正隐忍着的豹子,却依旧对我尽力的温柔。
不言语,可我却知道,欧阳的心情,糟透了……“绮嫣……”
“欧阳……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陪你喝啊。”我打断他的话,他看着我,微微怔住,我淡淡的笑“丫头,去雨嫔那,替本宫取几瓶烈焰酒,皇上爱喝,今夜,就饮个尽兴。”
欧阳皱了皱眉,看着我“绮嫣……我……”
我突然凑上去轻轻的亲吻了他的唇,单纯的触碰了一下,却足够转换了气氛,只是单纯的亲吻,但上一次,却远在我与他刚见面时……
“我没有多想,不要担心,今晚,什么都别多说好吗?我陪你,喝酒……”
欧阳漆黑幽深的眸子似要把我嵌进去,点头,轻轻把我拉进他宽厚的怀里,充满了他温暖安全的气息,我隔着薄薄的衣衫,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的胸膛永远那么暖,让人想要一辈子依赖,,伸手揽住他结实的腰身,仰起头,细细端详着他,深刻的轮廓,孤傲而清冷的眼眸,高挺的?梁,常常轻抿起的完美薄唇,像一尊铁铸的神像,那么高贵,冷酷,迷人,可对她却无怨无悔的宠溺……
如果可以,永远倚在他的怀里会是多大的幸福,只是,她的心却无法控制的装着另一双眼睛,那个人就像血蛭一般,深深的钻进了她的心里,吸食着她的每一寸心脏,紧紧的连着她的血脉,任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驱逐。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时光倒流,那晚,她没有一个人跑去湖边,不会遇见墨泽,那么她和欧阳,现在会有多幸福……会像一部穿越言情般幸福吧……
第五十二章 烛光摇曳
欧阳感觉到她的环在腰间的手,那种完全没有防备的相信,收紧怀抱,满足的扶了扶她的头发,“在看什么?”
我笑了笑。看着他,“欧阳,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有多么水火不相容。”
欧阳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过去,这么轻松的话题,认真想了想,眉眼透出笑意,“嗯,我记得。”从她被湖里捞起的那一刻,就似乎总能牵引他的视线,让他开始……渐渐的不像自己……
我埋首在他怀里,“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欧阳这次却认真了些许。低声诉说“你是第一个为我挡刀的人,这天下,想举刀杀我的人多不胜数,而为我挡刀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我抬起头,眼眶突然有些忍不住的发红,“如果我告诉你,为你挡刀,其实是一个意外,并不是本意呢。”
他收紧了怀抱“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已经爱上了,就不会放下了。”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感动,愧疚,可我却又想到了另一个可怜人。我想到了云妃,那个付出一切的云妃,欧阳,因为那一刀对我付出了真心,可云妃呢,他还记得云妃吗?云妃付出的不单单是一刀……可终是穷尽一生也没换回欧阳的一丝怜惜……如果。欧阳知道,他会为云妃难过吗……
“娘、娘娘……”小丫头立在门外,见我和欧阳正拥在一起,惶恐的跪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低头说“雨、雨妃娘娘要奴婢回禀,烈焰酒是她娘亲所留,送不得,皇上若要喝,去她宫里,她自会好好招待。”
“雨妃?”我愣了愣。
小丫头结结巴巴的小声说,“皇、皇后娘娘,皇上宠幸雨嫔娘娘第二天,就晋升为雨妃了……”
欧阳宫澈手上动作一僵。看着我,怕我误会,我轻轻缓了缓耳际散落的青丝,敛眸笑了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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