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负流年-陌尚》陌尚-第122章


“苏苏!”身后想起夏行川好听的声音。
我清清嗓子,声音暗哑:“他回去了?”
“嗯!”他走近,站在我的身后,抬手将我的身子板正,水色般的目光柔柔的落在我的脸上,“怎么又哭了?你傻不傻?”
“为了我,值得吗?”我问。
“说什么痴话,没有值不值!”他将我揽入怀里,手掌轻拍我的后背,“我的苏苏受了那么多苦,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亲人、阴郁倔强的像根飘零的枯草,这么多年靠着那点执着的信念,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却仍然过的不好,我不忍心,哪怕进入阴曹地府,我也不放心啊。苏苏,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所以你才向我求婚为我争取财产的吗?”我抬头看他,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漆黑的眼眸,“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这就足够了,哪怕让我吃糠咽菜我也幸福!”我顿了顿,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更不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只要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就算我这一辈子不见你,我也心甘情愿…”
“苏苏,你是个傻瓜。”他的声音暗哑,拥着我的胳膊十分用力。
“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我哽咽,“我不想你死,我要你活,为什么老天爷会让你得这种病?为什生这种绝症的不是我?阎王要收就收我这样的烂命,为什么偏偏跟你这样满腹经纶的过不去?为什么…”
“因为就连阎王都嫉妒我的幸福,所以忍不住提前召唤我了!”他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夏行川怔了怔,“乖,不哭了,我们都要好好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一切听我的,就当了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执念吧…”
他的脸色苍白,笑容却灿烂的清澈,我伸手轻抚他的那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声音干涩:“医生说,还有多久时间?”
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我,似一坛陈年花雕酒暖人心田:“一年。”他的喉结微微颤动,像在吞咽口水,“对我来说,一年足够了!”
一年!一年!一年!
多么刺眼的字眼儿,它顷刻间撕碎了我淡定伪装的心里防线。
眼前的这个人,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说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灵魂深处,只有一年的时间…
能哭再此刻看来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满目苍痍的伤口,痛彻心扉的柔肠百结,随着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慢慢的开始瓦解。
第一百二十章 耳钻
天崩地裂的瓦解,伴随着窗外绵绵细雨的侵入,像揉碎在风雨中凋零破败的花蕾沾染了满地污浊不堪的泥淖,卑贱的惹人心升忧怜…
眼前生命垂危的男人,还能一边又一边轻拍我的后背,小声低语的安慰:“苏苏不哭,苏苏不哭,苏苏不哭…”
他这是要让我的心活活的疼死吗?
我突然很羡慕死亡,痛快的死亡,决绝的死亡,剉骨扬灰的死亡,一死百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做不到这样的洒脱,挥一挥衣袖,随便从哪栋高楼呼啸而下,几需数秒,便可瞬间**四溅,当场毙命,再也不会有如此恼人的烦恼,世界就此清净,灵魂便可轻易超脱凡尘,也不会再有这种剜心剜肉的痛…
死何其容易,活何其多难?宁可倔强的活,也不能轻易卑贱的死……
我擦干眼泪,揉搓自己的面颊,笑着看他:“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婚戒?”
他的指腹很温柔,将我眼角的泪拭去,笑容暖暖的清凉:“真是傻乎乎的小呆子!”
“嗯?”我狐疑的发出惊叹号。
他笑而不答,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暗红色的小盒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按照你的风格,应该刚刚好!”
“啊?”我惊叹。
“不是婚戒。”他好笑的看着我,将盒子开,“是一对耳饰,试试?”
“是水晶吗?”我的眼睛全部用在这副做工精巧爱心形状的耳钉上,蓝色的光泽,水色般的透亮,我由衷的感叹,“颜色很漂亮,只是我很久没戴过耳钉,不知道耳洞有没有实掉。”
“耳朵凑过来,我帮你看看。”他对我招手,向落地窗靠近,莹莹的浅笑,“这边光亮,看的清楚。”
我向他走进,乖巧的将耳朵凑过去,不多会儿耳边微微传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和男人呼吸喷薄而出的热气。
我只觉得耳根子火辣辣的发烫,他的双手轻抚我的耳垂,迎着光亮看的格外仔细:“可以带。”说着便将耳钉小心翼翼的给我带上,“挺合适的,别摘了,就这么带着吧!”
“好看吗?”我问。
“嗯,不难看。”他浅笑,眼睛盯着我的耳际然后落在我的脸上,簇着眉头疑惑的问,“脸怎么那么烫?不舒服?发烧了吗?”
我尴尬的别过脸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会告诉他是因为他手上亲昵的动作而惹的我面红耳赤娇羞出来的吗?答案是否定的。
“周末有场演出,要看吗?”他挑眉,神采飞扬的看着我。
“那我需要准备礼服吗?”我打趣的看他,完全没了先前的窘态,“行川哥哥你出场费是多少啊?”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中式白色的褂子随风轻扬,柔和的光晕里将他的侧脸衬托的格外清丽,他笑的如漫山遍野的雏菊,灿烂的一尘不染:“应该够你买件晚礼服吧!”
“啊!”我惊叹。
心里泛着小嘀咕,才一件晚礼服啊,那也没多少钱么,看来艺术家这口饭,也不是很好吃么。
“呆子,你哪来那么多钱?”他突然转过脸,认真的看着我,疑惑的问。
“什么?”我被他问的不知所以然,狐疑的看他。
他扬起自己的左手腕,继续问:“这款欧米伽,不是一般工薪阶层消费的起的。”
噢,原来是问这个!
我笑着看他,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媚惑众生的说:“我的眼光向来不错,这款表很适合行川哥哥你。”
“苏苏,你还没问答我的问题。”他追问,捉住我的手,声音慵懒,“你这个样子,是在跟我tiaoqing吗?”
我大囧,我太低估男人掩藏在衣冠楚楚之下的风流了,即使他满腹经纶也难掩他的欲~望洪流…
“我上了几年班,平时又没什么大的花销,自然而然的存了一些…然后就买了!”我避重就轻的打破尴尬。将手指从他的手心里轻松的抽出。
“一些?那是多少?”他蹙眉,“二十几万的表,你得攒够多少一些才够?”
“我刷信用卡,不过现在都还清了。”我俏皮的笑,末了又加了一句,“真的!因为WZ跟我解除劳动合同,赔了违约金还有半年的工资再加上之前的一个项目的奖金二十来万,差不多就还清了…”
“你的意思WZ在跟你解除劳动合同以后合计赔付了二十万给你?”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看着我说,“真傻!”
“事实上,的确赔了二十来万啊。”我解释,不甘心的补充,“这还傻?有人给钱,我乐意接收,哪里傻了?没有比我再精明了!”
夏行川弯起食指,在我的大脑门轻轻的敲了几下:“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充其量算得上优秀。你凭什么能力让WZ平白无故的给你支付这么多的钱?想清楚了,到书房里找我!”
这是夏行川少见的严肃,冷着脸的样子很酷,我被迷的晕头转向,不由自主的说:“行川哥哥,你是在跟我摆酷吗?”
“什么?”他簇眉,不解的看我。
“你严肃的样子很酷,好帅!”我花痴的看他。
不成想,对方此刻完全不吃我这一套,孤傲的抬起下巴,弯起食指狠狠的敲着我的大脑门,嘴上的语气狠了狠:“想不明白,晚饭别吃了。”
我靠,他这是在生气在发怒吗?我温柔善良、帅气逼人、气质儒雅、飘然若仙的行川哥哥,生气了吗?天呐,他竟然生气了,竟然也有严肃冷淡的一面…以前那些春风化雨的温柔男人,此刻消失不见了…我绝对没有看错,我被自己兴奋的发现冲昏了头脑,直到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才将我敲醒。
对,夏行川的怀疑是没错的,二十万绝不是个小数目,这里面有猫腻,之前我瘸胳膊断腿在医生卧躺了整整一个月,疼都疼死了哪还有心思揣测这笔不薄的收入。
我一个月加奖金也不过一万的收入,如果正常情况下按照师傅李猛的言辞,WZ支付了半年工资那就是六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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