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破船》第31章

众人上蹿下跳。
“对啊，那什么，我先把婚嫁休一休！”
“老李你脑子进坑啦，你要再结一次婚？信不信你家老娘们现在就来把你打成靶子？”
…
此时的穆氏公司。
穆子宁坐在皮椅上，转动着手腕上冰冷的腕表，眼神没有什么焦距。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整整七天零四个小时二十七分钟。
她也没有找他。
没有一句话一个字，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陌生…她可以转变的这样彻底么。
或者是…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真正的自己。
平棠看到穆子宁信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他发送时间的近半个小时，而他的信息内容是【四十分钟内到你家门口。】
平棠咬着着一只硕大雪梨，觉得他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身体不舒服。。。】
这样回信可以吗。
显然是不行的，因为门铃已经响了。
平棠悲愤地再咬一口雪梨，去开门。
穆子宁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神色冰冷，光是站着都让人感觉一阵低气压。他扫一眼她的睡衣装扮，蓬乱头发和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眼皮一抬，眸中漆黑深冷让平棠觉得真jb恐怖。
“为什么不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我又不出去。”
“现在去换衣服，我给你十五分钟。”
平棠翻了个白眼，“我不出去。”
“我劝你听话。”
“我要是不呢？”
“想要我封杀你那位弟弟的话，你就继续。”
他的声音毫无情绪。
“你！”
“我没记错的话…弟弟和寰艺貌似还有八年合同，雪藏八年的话…应该是够了。”
平棠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
“现在还有十四分钟。”穆子宁瞟一眼手表。
…
平棠随便套了件厚卫衣，外面加一件羽绒马甲，长发随意拢起扎了个丸子头，妆也不化，素白着一张脸，出了客厅没好气道。
“走吧。”
穆子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开口。
“我很久没有看到你素颜的样子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挺好的。”
…
平棠坐在副驾驶，头一次有想把这个身体还给于萧萧的想法。
用的是人家的身体，现在真正get到穆子宁对于萧萧的复杂感情之后，平棠并不好意思天天上手暴打人家的男神。
可这算什么事情呢。穆子宁喜欢的不是她，她也没办法解释。池疏那边更是乱线一捆，毫无头绪。这样一想，现在的烦恼竟然比作为平棠时还要更多。
她一边刷微博一边胡思乱想。
耳畔响起穆子宁毫无感情的声音。
“你越看只会让你越烦而已。”
“哦。”
她现在不想得罪穆子宁，关了微博玩连连看。
彩色的水果一串串消失，迸发出分数，平棠只玩了五分钟就觉得晕车想吐，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着眼睛睡觉。
穆子宁不再说话，车内cd放的钢琴纯音乐很压抑，平棠越听越觉得自己惨，随口问一句。
“这是什么曲子？”
“小夜曲。”
”干嘛放这么伤感的音乐啊…换一首。“她伸手去按，却没反应，只是返回到了开头。
…
“我车里只有这一张CD，cd里只有这一首曲子。”
…
怪不得性格这么压抑变态呢，平棠哼一声。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小时，睡着的她被穆子宁叫醒。
“下车。”
平棠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下了车，看着眼前巨大玻璃橱窗中陈设的几套华丽无比的婚纱。
瞬间吓醒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试婚纱。”
穆子宁的回答简明扼要。
“我答应你了吗！！？”平棠几乎跳起来。
穆子宁盯着她，神色莫名，而后缓缓开口。
“欲擒故纵到一定程度…会适得其反。”
“神经病啊！全天下都该爱你是不是！”
她转身就想走，肩膀却被穆子宁紧紧扣住，他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
“天凉了。你想要先封杀姜砚，还是先让黎织的寰艺破产。”
平棠转身看他，不可置信，“你也是寰艺的股东！”
“是我众多头衔中最可有可无的那个。”
平棠瞪着他半天都没说出话。
“现在要进去吗，还是要我把你扛进去。”
“不敢不敢。”平棠哼一声，阴阳怪气。
“那走吧。”
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踏进这样一家皇宫一般的婚纱定制商店时，平棠还是被美到了。
店内有数十面摆放各异的镜子，每面镜子前都摆着一架温润深黑的檀木人模，每具人模上都穿着一件美到让人窒息的婚纱。天花板是幽蓝色的，点缀无数精致小巧的星光灯串，仰头像是处在银河中一样。而这些婚纱在这样温柔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流光溢彩。
导购有五个人，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洋美人冲她鞠一个躬，开口却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于小姐，这一层有九套我们今年最新款的婚纱，全部由大师手工制作，如果于小姐不喜欢，二楼还有历年的经典款，加起来一共十二套。另外还有礼服和敬酒服共计十六套，在三楼陈列。希望于小姐能挑到中意的。”
我艹。。。
平棠偷偷瞟穆子宁一眼。
哪个女人能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啊？试试婚纱又不一定要跟他结婚。
反正是他逼的，不试白不试，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么。
见她呆在原地，金发小姐笑一笑，补充道，“如果没有投于小姐所好的，穆先生交代过了，我们可以安排专业裁缝来这里为于小姐量身，细节作图，再记下您的各种要求，送去巴黎请大师定做。这个…就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一些。”
…
擦啊！
什么叫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什么叫叫作遍身罗琦者，不是养蚕人！！
什么叫作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万恶的资本主义家啊！！！
“于小姐？”金发小姐见她一脸狰狞，一个哆嗦。
“啊！试试试！我先试试再说！”
她一眼看中一套鸡心领遍布蕾丝的鱼尾长摆婚纱，走过去伸手摸一摸，这个触感！！
“于小姐，要先试这套吗？”
“嗯嗯！”平棠难得有点羞涩。
婚纱很是厚重复杂，即使是在两位小姐姐的帮助下，也着实穿了一段时间。
帘子拉开时，平棠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差点被美哭了。
于萧萧的颜值…真是满分一百分给她一百二不怕骄傲啊！
她皮肤白，穿这样细致的珍珠白蕾丝婚纱，也不被压下去，反而显得更加出尘而仙气。
穆子宁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她。这一身白裙是这样合适而妥帖，包裹住她身材的蕾丝花瓣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他第一次这样长久地凝视她，深刻察觉到时光流淌的迅疾。她立在那里，如风荷举，撩起耳畔碎发，有些羞涩的笑。
一如当年初见。
他突然觉得无所适从，突然觉得…不可理喻。
…
平棠过瘾地试完了全部十二套，穆子宁竟然很有耐心地一句牢骚都没发，静静坐在那里看她。
平棠被他看得发毛，索性不去理会。
全部试完，觉得所有都美，但也还是觉得第一套最好看。果然先入为主是一种心理学的必然。
出婚纱店时天已经黑下来。平棠看着小姐姐打包出来的十二只巨大礼盒，惊呆。
“穆子宁你这是买了全部吗！！”
小姐姐笑的美丽又大方。
“这些婚纱全是根据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