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没有,巴云娘和他有。”
顾采薇这才想起,这不是巴云娘被胞弟出卖之后,夺了巴家大半家产的那个富贵王爷么?按辈分,还是当今圣上的小皇叔。他和巴云娘,怎么就有了交情?
宋铎也没多做解释,只说现在青王对巴云娘诸多照拂,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
现在也不是八卦的时候,顾采薇也没那等心情,既然宋铎说是,那就是肯定的了,于是道:“加上这层关系,确实更可靠了。”
“那等圣旨一下,我就派人送你们。”宋铎端起鸡汤,喝了一口后,带着几分不舍,却十分果决道。
“表哥觉得,我会走吗?”顾采薇幽幽道。
“悯敏,别任性。几个孩子,离不开你。”宋铎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当初拂衣的事情,已经让你我痛心……”
“可是拂衣现在,过得也很好。”顾采薇口气坚决,“表哥,我在漠北,每次午夜惊醒的时候,我都祈求各路神仙,让你我团聚,并且发誓,只要在一起,我们便再也不分开。我不能违背誓言,那样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后悔的。”
她舍不得几个孩子,可是把他单独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她于心何安?
而且,在潜意识里,顾采薇其实没有成郡王和宋铎的政治敏感性和对人性复杂的了解,她总觉得,无论如何,当今圣上也不能做得如同太上皇当初那般绝情。
第五百九十三章勒宁的恳求
宋铎心里何尝舍得,然而想到几个孩子,这种选择,便变得异常艰难。
“再看吧,圣旨未必如同我们猜测的那般。”最后,顾采薇勉强笑道,“皇上毕竟不是太上皇,未必会那么绝情。”
宋铎见她还心存侥幸,便把成郡王的事情也说了。
“皇上怎么能出尔反尔?”顾采薇又惊又怒道。陆贵妃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迷成这样?
“皇上此举,未尝不是想刺激成郡王,想看看他的反应。”宋铎冷冷道。“在他心里,说不定巴不得成郡王做出什么过激之举,来证明他对他的那些怀疑,是多么正当。”
顾采薇隐隐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复杂,前途更加未卜。
过了十几日,皇上命令宋铎出征的圣旨果然到了,传旨的是圣旨中提到的监军陆家阳,陆远之的儿子,陆贵妃的叔父。
“宋将军,皇上的旨意,您可全部领会了?”陆家阳是个笑面虎,什么时候嘴角都带着笑意,“这进攻路线,是皇上召集十几位朝中大将,一同商议而来……”
他们懂个屁!宋铎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朝中有几个人来过边城,懂匈奴军情?他越发搞不明白,皇上连这样的建议都会听从,他还是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三皇子吗?
但是宋铎现在也圆滑了许多,不至于当面和陆家阳撕破脸皮,好赖应付了几句。
三个孩子被送到江南,顾采薇还是坚持留下了。
“表哥,勒宁和孟澜怎么办?”送走孩子,她心里空荡荡的,转而跟宋铎说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宋铎皱眉:“把勒宁让人看管起来,孟澜随军。”
“孟澜同意了?”顾采薇问道。
“嗯。”宋铎点点头。
“这样也好。”顾采薇想了想道。
毕竟,让勒宁直接面对夫君和亲哥哥兵戎相对,也是太过残忍。其实按照她的想法,孟澜最好也不去。可是这到底是大事,不能感情用事。
这件事情,宋铎的处理,已经最大程度地考虑到感情了。如果是别人,顾采薇觉得他会毫不犹豫地以勒宁为质。
“悯敏,我有些担心你。”宋铎担忧的看着顾采薇,“行军路上多艰苦……”
顾采薇不以为意地笑道:“在家里傻等着,什么消息都不知道,那才是最煎熬的。同为女子,蒹葭她们随军,条件还没我好,这么多年,她们都能坚持下来。我随着表哥,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我现在只担忧战事……”
与此同时,勒宁跟孟澜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执。
“我带念儿走?”勒宁激动道,“你们是不是要去攻打我九哥?”身处军营之中,皇上的圣旨又是明晃晃的,勒宁多少听到了风声,正心神不宁间,听到孟澜对自己母子的安排,不由激动起来。
孟澜转过头,不敢看她:“勒宁,你带着念儿,在边城好好等我。”
“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我九哥?打我大哥那边不好吗?”勒宁面上带着几分苦涩。
“这是圣旨,勒宁。”孟澜无奈道。
“大靖皇上为什么要针对我九哥?”勒宁问道,脑子飞快地转着,“难道,他身边有我大哥的人?怂恿他帮助我大哥对付九哥?”
孟澜想了想,这事情也没必要瞒住他,就把废太子和大王子之间可能达成的协议透露了些许。
“也就是说,我九哥回头腹背受敌?”勒宁到底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原委,求证地看着孟澜。
孟澜点点头。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勒宁喃喃道。
她与九王子的感情甚笃,并没有因为她放弃公主身份,追爱到边城而减少她对九王子的丝毫感情。事实上,她的心,像被两股相悖的力量时时牵扯着,生疼。
现在的局面,没有人比她更痛苦。
“勒宁,我明白你难过。可是……”孟澜长叹一声,“都是因我之故。可是匈奴和大靖,除非和解,否则这种场景,早晚都要发生。”
“和解?对了,和解!”勒宁忽然激动起来,抓住孟澜的手,“可以和解啊!我九哥可以跟大靖朝和解啊!”
九王子腹背受敌,没有选择,最好的路便是求和,取得大靖的帮助,才有可能挽回颓势,对付大王子。那样,自己也不用这般为难。她甚至想到,自己可以作为和亲公主,光明正大地嫁给孟澜……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动得都格外剧烈。
“勒宁,你冷静些。”孟澜抓住她的胳膊,“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伊屠顿那样刚硬的性格,能接受和解吗?宋铎对伊屠顿,有那么深的芥蒂,不,简直是仇恨,会接受和解吗?即使双方都接受,这种和解,又能维持多久?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勒宁道,“可是,这至少是个努力方向,这是希望啊。孟澜,带我去吧,我能帮上忙的。”
她面带恳求,看着孟澜。
“不仅是为了九哥,更是为了我们。而且,即使是为了你,我不会做对大靖有害的事情的。”
看孟澜似乎在思索着如何拒绝自己,勒宁急急忙忙补充道。
“勒宁,你容我想想。”
孟澜何尝不知道勒宁心中所想,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没敢去找宋铎,而去找了邓博,把事情跟邓博说了。
“邓将军,您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吗?”
邓博摸着下巴,思量了许久,道:“可以。我去跟大将军说。”
两人都清楚,宋铎不会轻易接受这个建议,但是邓博的思量是,现在形势如此,他们和九王子,完全可能存在相互利用的可能。伊屠顿,完全有可能是宋铎的退路。
毕竟,狡兔死,走狗烹。
匈奴存在着,并且安分守己,才是利国利民,更有利于宋铎的形势。
孟澜回到营帐焦急等待。他不知道邓博如何游说的宋铎,反正一天以后,邓博便让人传信,宋铎同意了。
大军开始准备出征。九王子要出来啦野兽会打温情牌么?
第五百九十四章左瑾
宋铎带着顾采薇出发,按照皇上的旨意要求,向九王子所在行进,双方很快在战场上交锋。
与此同时,漠北也发生了政变。大王子软禁了单于,联合科多部落,一起出兵攻打九王子。九王子腹背受敌,仓皇应对。
“回禀九王子,宋文扬暂时下令停止进攻。”属下将士禀告道,“属下等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九王子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自嘲的笑容:“管不了他意欲何为了,现在能缓口气都是好的。传令下去,提高警惕,注意他们的动向,再抽调一半兵力,部署到后方,应对科多部落。”
属下听令去了,九王子站起身来,眼神复杂,不知道想些什么。
科多部落现在竟然倒戈相向,左瑾这个所谓最受宠的长公主,还在自己身边,他们就敢这般,摆明了是不管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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